第37章 梁塵,你偷偷摸摸到我房間裡,想做什麼
金桃和殘煙提到坐船就犯惡心。
蘇老太太也有些暈船,所以船上一直熬著湯水,兩個丫鬟也蹭老太太的湯水喝,一路上,就慢慢的撐著。
“祖母,喝點蘋果醋吧。”
蘇晚在祖母跟前扮演二十四小時孝女。
“這加了蘋果水的醋喝著味道也怪。”老太太抱怨了一句,還是捏著鼻子喝下了。
難喝,但是管用啊,喝下去後,胃裡就不會再翻江倒海了。
船開的慢,蘇晚也趁此可以欣賞河上的美景。
夜色蒼涼,其他人都在艙內睡著了。
她抱著膝蓋,蹲坐在甲板上,望著河面倒映著的那輪明月。
水聲嘩嘩,河風輕輕,她仰面迎合這清爽的風,耳邊突然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晚娘,是我啊。”
另一條船靜悄悄的停靠在她附近。
蘇晚抬眸看向對面船隻的甲板,那兒站立著一道人影。
風把他的錦袍吹的獵獵作響,他的聲音在這樣的晚風和夜色下,是那般的溫柔。
“粱塵?”
緣分真是巧妙。
梁塵被阿孃遣回江南辦事,帶了滿滿一艘香料玉器正要折返上京,卻正好遇見了同樣回京的蘇晚。
粱塵欣喜若狂,還想借機與蘇晚聊幾句,蘇晚卻是扭頭不理他。
這個傢伙害的嘉玉名聲掃地,蘇晚現在有點討厭他。
接下來的幾天,梁塵的船一直左右不離的跟在她們後面。
蘇老太太還以為他是要謀財害命,讓船伕加快速度,趕快走。
十天後,船隻終於抵達上京城的渡口。
蘇琳接了訊息,早早的就等在渡口了。
縱然疑心祖母給她假金器,但蘇琳也沒想著要先撕破臉,還是裝樣子來了。
但是裝出來的熱情到底是有幾分敷衍。
蘇老太太那個人精豈能看不破,當即心裡就不痛快了,言語也帶了一絲犀利。
“祖母,孫女已經在陸府為您打掃好院落了,您拎著包裹即刻就可入住。
只是,那間院落不大,祖母一個人住著倒是寬敞,可若是帶上蘇晚一塊,那就有點擁簇了。”
蘇老太太笑道:“不用,我早在信裡就說了,我不住在陸府。”
蘇琳勉強撐起一個笑:“祖母您這話說的有點置氣了,您總不能一直住在客棧吧。”
“我在上京城有院子,我住我自己的院子不行嗎?”
蘇老太太笑眯眯的看著蘇琳:“琳琳,你小瞧咱們蘇家了,我這把老骨頭喜歡住在自己家裡,住別人家裡,總歸是要看別人眼色的。”
蘇琳的面子有點怪不住,可隨後又想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祖母,您在上京也有房產?那當初我嫁人的時候……”
她千里迢迢嫁到上京,祖母在上京的房產為何不一塊陪嫁給她。
但是這話她只說了一半,她看到了劉嬤嬤在拼命對她使眼色。
這話要是說出來,就顯得自己太貪婪了。
蘇琳乖乖的閉了嘴,態度極其不友好的看向了蘇晚。
“祖母,您一個人來就算了,怎麼還帶上一個拖油瓶。”
“蘇晚在陸府,成天就給我惹麻煩。”
蘇老太太沒出聲,眼睛半閉半睜:“我乏了。”
蘇琳討好的攙扶著祖母的胳膊:“孫女早就備好了馬車,祖母請上車。”
蘇晚被擠到另一輛馬車上,沒能和祖母坐在一塊。
她撩起車簾,發現有人在追蹤她們。
不用猜,那是粱塵派來的人。
放下簾子,蘇晚問金桃。
“那個土黃色的木匣子帶著沒,你翻一下。”
行囊就幾個包裹,金桃找了一會,遞過去一個木匣子。
開啟一看,梁塵送給她的羊脂玉茉莉小簪,還有玉扳指,珍珠項鍊都安靜的躺在裡面。
這三樣東西,拿在手裡是燙手的山芋。
她倒是不怕粱塵汙衊她偷東西,她怕梁塵的阿孃。
他阿孃白氏憑一己之力把陸家弄的灰頭土臉的,不提防都不行。
蘇老太太購置的房產不大,但也不算小。
三進三出的院子,就坐落於一個花鳥市場旁邊的衚衕裡。
環境還算清幽,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能擁有這麼一座宅院,也算是小有家資了。
老太太早前就找人清理好了衛生,幾個人直接拎包入住。
送走蘇琳和劉嬤嬤後,蘇老太太叫上心腹趙嬤嬤。
“明天去人牙子那裡買兩個機靈的小丫鬟,再買兩個燒火做飯的婆子。”
“是。”趙嬤嬤笑眯眯的應下了,走過來揉老太太的肩膀。
“大小姐自打嫁了人後,這心就不怎麼向著蘇家了。”
趙嬤嬤遲疑著說道:“當大小姐知道您在上京城還有房產時,她的神色可不太好看。”
蘇老太太冷冷的哼了一聲:“她是覺得我應該把這房子的地契一併給了她做嫁妝!”
趙嬤嬤的手頓了下,跟著說道:“當初那五箱金器,比這房子要值錢多了……”
“別提那些金器了!沒用的東西!自己的嫁妝都看不好,反倒來懷疑孃家人!”
蘇老太太氣的拍桌子。
“我這回來上京,先給她三個月的機會,她要是肯聽我的話, 我就幫她,她要是嫉恨我,那就別怪我不念及親情了。”
“老太太的意思是?”
蘇老太太看了一眼隔壁,“我有兩個孫女,蘇琳若是調養不好,那就指望另一個,晚娘更加漂亮,還聽話,就是不嫁給陸家二郎,憑她的姿色,送給權貴之家做妾,難道會沒人要?”
隔壁的蘇晚沐浴完後,遲遲沒睡,衣裳穿戴整齊。
等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候,一道人影悄悄閃了進來,直接摸向了她的房間。
人影先衝著床榻而去。
“粱塵,偷偷摸摸的,你是想做樑上君子嗎?”
蘇晚從後面拍他肩膀。
粱塵半夜偷摸爬人家姑娘房的事幹多了,一點也不心虛,藉著月色看清了蘇晚的臉,驚喜的笑道:“晚娘,你在等我嗎?”
“好些日子沒見,我想你想的很。”
“少說肉麻的話,我問你,嘉玉的事你參與了多少,你可知道,你阿孃到處說嘉玉偷了你家的金步搖,害的嘉玉淪為京城笑柄。
嘉玉還是個未婚的小姑娘,把人的尊嚴和臉面這般踩在腳底下,你可曾想過,萬一嘉玉受不住指點,出了什麼意外,一條人命,你可賠的起。”
連番炮擊讓粱塵無言以對,他已經從丫鬟口中知道了一切。
也曾找阿孃對峙過,可是阿孃生他養他,他又能怎麼辦。
“好晚娘,我粱塵絕不是那種汙衊人清白的偽君子。
當初阿孃叫我送步搖, 我以為這是個尋常的送禮環節,誰能知道後面會發生那樣的事,偏巧那時候我被趕去了金陵辦事,這才剛回來,就與你碰上了。”
梁塵拉住了蘇晚的手,一臉誠懇的保證:“你放心,我明天就會澄清沒有偷東西的事,那是個誤會,我會還嘉玉一個清白的。”
“小偷的標籤已經被打上了,你現在才澄清,晚了。”
不過蘇晚還是對梁塵的人品表示了肯定:“當然,你若肯澄清,還嘉玉一個清白,即便別人不願意聽,可至少會讓嘉玉心裡好受些。”
“晚娘,那我的澄清,會讓你開心一些嗎?”
他的眼睛與柔柔的月色融為一體:“我必須要向你坦白,我肯替嘉玉澄清,不是我人品貴重,我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我想討好你,我想要你開心。”
梁塵這傢伙不愧是花中君子,頂著一張英俊的臉龐,自帶富家子弟的光環,這般低聲下氣的向她說好話。
蘇晚一時間也被他所言所行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