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緊閉,沈大人其實待的時間不久,也就不到半個鐘頭就走了。

斷波親自將沈大人送出去,再回來時,房門還是緊閉著。

這些天世子為了世子妃茶不思飯不飽,練劍也時常走神。

好在太子被廢是個好訊息,老侯爺還封了王,如今徐家權勢最盛,幾乎將整座上京城的地皮掀開了三層去尋人。

可惜還是沒有眉目。

“碧青,你通知下去,世子的書房不許靠近,若世子不主動要茶水之類的,你們也別往上湊。”

碧青恭敬的應是。

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世子妃失蹤一事與廢太子有關。

堂堂一國儲君竟然覬覦臣妻,而且還是自已表弟的妻子,本就聲名狼藉的太子名聲更差了。

只是這事在坊間流傳的很詭異,因為廢太子承認了做過的所有錯事,就唯獨不承認擄走了世子妃。

這可真奇了。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個人不論是降生於世,還是脫離於世,就如同雁過留痕,總會留有痕跡的,可是世子妃就凌空消失了,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這又怎麼可能呢。

這件事,別說民間的那些人好奇,就連徐鳳池本人都相當困惑,直至今天沈階尋他說話。

一切真相才像破霧而出的太陽,是那麼刺眼荒唐。

他掀了地皮三層都尋不到蘇晚,那是因為蘇晚本人不願意被他找到。

他如珠似寶,將蘇晚擺在心尖上,當她是最純善天真之人,沒想到她滿肚子算計!

靈山寺她失身於沈離,連孩子都生了,卻裝作純情少女,從小小的柳州跑到上京城,憑藉那副美色和心機攪風攪雨。

她把他們當狗一樣戲弄!

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怎麼敢如此作賤他們!

陳落生為了她失魂落魄,跪的膝蓋都快半廢了,不情不願的娶了清遠,卻仍然對她不死心。

張回就不說了,他都成了個跛子!

自已呢,心心念念著以為自已霸佔了她的初次,對她心有愧疚,迎娶她後,待她如眼珠子一樣呵護。

可她……也太會作賤人心了吧!

一顆心皺皺巴巴的疼,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他痛的無法呼吸,他提著劍,想要去砍了沈離。

“沈離,你這個怪物!原來是太子殺掉了沈階,你頂替了他,你一直都識破蘇晚的心機,卻不露聲色,看戲一樣看著我為她沉淪,原來就是為了報復我!”

“我最愛的女人,原來早已被你奪去清白,且為你生了孩子,你終於踩在我頭上了!”

哈哈

徐鳳池近乎癲狂。

就在剛剛,差點就提劍砍了“沈階”,可他說他們二人需要聯合起來對付徐文年和姚烈。

若不是他這句話,以及自已心裡對他有愧,沈階絕不會平安走出這間書房。

頭頂的太陽從頭頂慢慢滑落,很快暮色四合,各院點了燈。

斷波忙碌回來,看了看書房的門,問碧青:“世子爺外出沒回來嗎?”

碧青臉色蒼白:“世子爺一直都沒有出書房的門,也不曾叫過茶水,更不曾用過飯。”

斷波心頭一驚,躊躇片刻,才端了碗粥小心翼翼敲響了書房的門。

門內沒有回應,斷波擠出一絲笑:“世子爺,奴才進來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接著碧青就聽見托盤和瓷碗摔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斷波跪在地上的聲音,她也是心頭一慌,下意識掉頭就要去找雨女官。

“站住。”

淡淡的兩個字,讓碧青止住了腳步,她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斷波匍匐著爬到徐鳳池腳邊,口中驚呼道:“世子爺,您的手腕是怎麼回事?”

徐鳳池右手執劍,在左邊手腕劃了一個口子。

心肺難受的像煮沸的滾水,他的腦子如炸開的煙花,暈暈乎乎,血管裡的血也激烈的流動,想要爆體而出,他實在忍不了這樣撕心裂肺的壓抑。

拿著劍,就割開了血管。

“世子。”斷波拿帕子纏住世子手腕,叫道:“奴才去請御醫來。”

“斷波,碧青。”緩緩閉眼,聲若蚊蠅:“這事別對外說,只是一點小傷,死不了。”

他幼時對沈離做的惡,如今被報復回來了。

真沒想到會被人用這種方式報復。

他就該聽母親的,不該淪陷於情愛的苦海中,遭受這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

“備馬車,我要去沈府。”

斷波小心翼翼:“已經這麼晚了,不如明天再去?”

得到世子冷冷一瞥,斷波擦著冷汗,滾出去備馬車了。

馬車飛速馳騁,到沈府門前,徐鳳池握緊手裡的劍。

他知道蘇晚就在沈府。

“徐世子,等你多時了,怎麼現在才來。”

沈階遙遙的站在他對面,手裡提著一盞燈,暖黃色的燭火映襯著他的臉,像豔鬼。

徐鳳池當即就想拿劍在他臉上劃幾刀!

望著抵在面頰上的劍鋒,沈階嗤嗤一笑:“徐世子,你若是毀了我這張美麗的皮囊,第一個不原諒你的便是蘇晚。”

“她呀,除了權勢金錢外,最喜歡的就是男人英俊漂亮的皮囊。”

話音落地,劍鋒當即在他面頰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如細線一樣,沈階糊了一把臉,眼眸晦澀:“就當真如此愛她?你愛的是哪一面的她?她這人滿肚子陰謀詭計全用在釣男人身上了,你能想象到的手段,她無所不用其極。”

“你難道不恨她?”

沈階望著他手中滴血的劍,暗笑:“你這把劍,究竟會不會沾她的血呢?”

說著拂袖轉身,“走吧,我帶你見她。”

徐鳳池提著一口氣,跟在沈階身後,左拐右轉,不知道走了多遠,才在一處迴廊停下。

正面一睹白牆,上面倒映著一道纖弱的身影。

那身影手裡拿著一個撥浪鼓,小鼓邦邦響,懷中抱著一個娃娃,哄著她:“瓊枝,不哭不哭,來笑一個。”

“你的手怎麼這麼軟,給我捏一捏吧。”

“這面板真嬌嫩,為什麼我的面板不能像你這般嬌嫩,瓊枝,把你這層皮扒了給我,可好?”

“真羨慕你,生下來就在富貴窩裡,雖然你爹不是個東西,但是他又精又毒,你跟著他,可享幾輩子榮華富貴了,將來我要是落魄了,你可要幫襯我一些,畢竟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好歹懷胎十月生了你。”

傳來娃娃的哭聲,又聽見蘇晚抱怨:“你成天就知道哭,要不是我實在閒的無聊,你以為我願意哄你。”

“孔嬤嬤你把她抱走吧,時間打發的差不多了,我也睡了。”

孔嬤嬤接過瓊枝,問道:“這就歇了?時間還早,不如多陪陪瓊枝。”

蘇晚嘀咕道:“黃金睡眠期到了,我要睡覺養顏的,你以為人人都跟瓊枝一樣命好,我有今天,都靠我這張臉啊。

她在我這裡哭鬧,吵我的頭疼睡不著,我睡不著面板就會變差,難道我真要扒了瓊枝的皮披在我身上啊。”

這一席話,澆了徐鳳池一盆冰水。

冷熱交替中,他再也受不了,劍鋒抵在地面,他半具身體撐在劍上,差點栽倒。

他的蘇蘇,怎麼會是如此冷血無情之人,就連親生女兒在她眼裡,也只是消悶解閒的工具,那他呢,他這個被釣上來的蠢貨,在她眼裡又算什麼。

氣氛一時安靜。

蘇晚警覺的豎起耳朵,起身推開房門,“誰在外面?沈階是你嚒。”

院中央有兩人。

一個提燈的沈階,一個提劍的徐鳳池。

料想方才那番話都已經被徐鳳池聽進去了,而且看其面色,大約也是知曉了她本來面目,此刻也不裝了。

擺出自我的形態,拿出女明星走紅毯的款,款款走向徐鳳池。

只是真倒黴,也許是她真緊張,就下了幾步臺階,她竟然踉蹌了。

眼見就要迎面摔在地上,她嚇的用手護住臉。

頭可斷臉不可毀啊。

就在這時,左右兩邊,各自伸出長臂,一左一右挽住了她。

她的身形被穩住了。

左邊是沈階,右邊是徐鳳池。

“徐世子,你不放開?”

沈階抬眸看向徐鳳池。

徐鳳池風平浪靜的臉和暗藏鋒芒的血眼形成鮮明對比,隔空互對,目光在某個點交織。

“該放開的人是你才對吧?”

簡單兩句反問,勝過無數次狠話挑釁。

蘇晚夾在中間,被兩道如雷如火一樣的視線盯著,這才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

徹底翻個大的,在徐鳳池跟前失去了往日端著的清正女神形象,她估計徐鳳池對她是恨愛交加。

看他提著劍,保不準是來砍她的。

也對,那麼高傲的世子,被她哄的團團轉,不氣瘋才怪了。

可如果要她在沈階和徐鳳池之間二選一,她毫無疑問的會選徐鳳池。

不是有多愛,而是她在感情中,一定要佔據主導地位。

在沈階這裡,她完全被壓制,她不喜歡被沈階玩弄於股掌間的感覺。

想到這裡,蘇晚急急抓住徐鳳池的手臂。

徐鳳池手臂的肌肉頓時緊繃起來,隔著一層衣服,都能感受到肌理的顫抖,也許是被氣的,也許是被覺得噁心吧。

蘇晚感覺自已很悲劇,辛辛苦苦釣來的大魚,現在也從她手裡溜走了嚒。

兩行清淚掛在臉頰,委屈的控訴:“鳳池,你嫌棄我了嚒?”

徐鳳池眼底浮現出複雜糾結的情緒,咬著唇道:“賤人……”

蘇晚聽見了,心頭一涼,喉嚨發乾,故意問他:“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你重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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