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跟著徐鳳池去了廣陵殿。

蘇晚哭聲很弱,但是哭的很兇,似乎除了哭,沒有其他的發洩渠道。

長長的碎髮黏在臉上,滿臉都是潮紅和淚痕,她咬著唇,定定的看著徐鳳池取出一套男士的袍子。

微微青腫的眼睛更顯困惑無助。

像極了走投無路的小動物,眼神溼潤的向人來乞討食物。

徐鳳池抿抿唇,側過身,不去看她。

“你去換上,扮成我的小廝,隨我一同去陳府。”

怕蘇晚不理解,又解釋了一句:“陳三他不能離開府邸,所以只能我們登門去找他。”

蘇晚輕輕哦了一聲,繞到屏風後面,在暖烘烘的屋裡,換下了衣物。

他們近在咫尺,只要徐鳳池敢動,可以輕易的把蘇晚困在他手心裡,就像籠子一樣,把她給關起來。

讓她遠離陳落生,遠離張回,遠離那些糾紛。

從前陳落生說會娶蘇晚,現在沒人娶她了,她是無主的自由人。

意識到這一點,徐鳳池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快樂。

等陳三見過蘇晚,他們兩人之間的種種也該徹底做個了斷。

陳府大門兩側的石獅子威嚴的矗立著,馬車經過那裡,蘇晚撩開車簾望了兩眼。

“等會張伯父也會來陳府。”

徐鳳池緩了緩語氣:“張回的父親老重穩練,不是清遠那樣的直性子,他不會為難你一屆小女子的。”

蘇晚放下簾子,小心探尋張回的訊息:“張回,他還好嗎?”

徐鳳池道:“大約是被關在祠堂罰禁閉,他比陳三圓滑,家中長輩也比較溺愛,不像陳三,他,稍後見了陳三,你的情緒一定不要外露,倘若想要私下裡說兩句悄悄話,你就暗示我,我就明白了。”

張回父親親自登門致歉,還找了徐鳳池這個共同好友做調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小輩之間為了女子爭風吃醋,在長輩眼中,本就是小事。

張父登門並沒受過冷待,陳家上下待他還算親厚。

把酒言歡間,把事情大而化小,小而化之。

用意氣用事,年輕人衝動不懂事這樣的話,就把此事為兩家帶來的尷尬化解了。

長輩們談笑風生,徐鳳池也是張弛有度,不急不緩的提出要見見陳三。

陳父端坐在軟椅裡,舉著茶杯遲疑不定:“老三他近來都在祖母跟前侍疾,恐帶了病氣……”

話未落地,一旁的王氏就搶先說道:“鳳池,你就去看看他吧。”

王氏紅著眼睛看了夫君一眼,老三是她懷胎十月生的,這幾天吃了多少苦頭,她全部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陳父擠出笑:“那叫兩個懂事的丫鬟帶徐世子過去。”

王氏語氣生硬:“不必了,我親自帶鳳池去。”

說著就起身走了出去,始終也沒給張父什麼好臉色。

等到出了堂屋老遠,王氏才用帕子抹抹眼淚:“鳳池,老三打小跟你玩的好,你這回可要好生勸一勸他,我這幾天,心都快為他操碎了。”

陳落生坐在榻前,一雙手麻木的放在膝蓋上。

這幾天他總是跪來跪去,膝蓋骨一動,就有撕心裂腹的痛感,可比起心靈上的痛,這又不算什麼了。

天知道得知張回擄走蘇晚且私逃時,他是什麼心境,只覺得河流要乾枯了,花朵要敗謝了,雪山要崩塌了。

他費盡心思把蘇晚安排到長公主府,盡心盡力給太子辦事,給朝廷辦事,為的不就是自己能步步高昇,掌握話語權嚒。

他給自己的人生做好了規劃,美好的前景裡,有蘇晚的一席之地。

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可是張回,他的好兄弟!竟然破壞他的計劃。

他恨!

恨張回不顧及自己的顏面,恨張回對蘇晚起了覬覦之心,恨張回這樣一來會讓他與蘇晚的關係公之於眾。

去敲鳳鳴臺不是他衝動所為,而是他深知張回的性子,張回對蘇晚圖謀不軌,他若是不鬧大,依張回的性子,絕對會軟磨硬泡把蘇晚搞到手。

他怎麼能容忍蘇晚被張回染指!

“老三,你給祖母念一念這個。”

榻上伸出一隻蒼老的手,手裡拿著一本話本冊子。

陳落生接過,心無波瀾的念著。

“老三,”祖母的手放在他膝蓋上,打斷他:“是膝蓋痛還是心痛?”

不等他回答,又自顧自說道:“膝蓋上的痛會很快消失,心裡的痛呢,只要你把自己的心變的冷漠麻木了,就能立刻止痛。”

“寶和王爺家的清遠郡主,是你的良配,那個女人,她只是你人生裡的一個過客,你現在痛徹心扉,是因為你心有不甘。

可你到底有什麼不甘心的呢?”

陳老太太看著自己的孫子,說道:“你若還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就叫人把那個女人抓到我跟前,我願意和她同時溺在水裡,看你到底要救哪一個!”

“祖母!你何必又拿自己的性命來逼我。”

陳落生嚐到嘴裡有血腥味,他不堪的閉上雙目。

蘇晚跟在徐鳳池身後,踏進一間寬敞院落,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榻上,陳老太太穿著暗青色的棉襖,佈滿皺紋的脖子間,赫然有一道可怖的勒痕。

陳落生面無血色,身形單薄的像一張紙,凌厲的下顎線以前充滿了威儀,現在只有無盡的脆弱。

據傳陳老太太為了逼迫孫子迎娶清遠郡主,找了根繩子,在孫子跟前吊死。

看來傳言非假,這老太太可真夠狠心的。

哎,蘇晚一看見陳老太太,就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把所有希望寄託在陳落生身上。

陳老太太不是蘇老太太,她幼時曾把陳落生親自抱到屋裡養了幾年,對待這個孫子向來疼愛有加。

蘇晚能對蘇老太太下死手,可陳落生是絕對不能坐視自己祖母吊死的。

人家是真真正正的祖孫親情,還有牽連不斷的血緣關係。

設身處地,換做是蘇晚自己,她也會痛苦不堪的選擇親情。

許是她的視線太熱切,陳落生有所察覺似的,轉身先是看向徐鳳池,隨後就直勾勾的看向蘇晚,眼神狂熱又赤誠:“晚晚。”

一個毫無生機的人,彷彿一瞬間血氣滿滿,陳落生欣喜若狂的奔來,抓住蘇晚的手腕不放。

徐鳳池皺皺眉,不露聲色的看向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擺擺手:“梧桐,帶他們去側室,鳳池,你坐,陪我說說話吧。”

進了側室,還不待梧桐把門關上,陳落生就迫不及待的把蘇晚摟進懷裡。

梧桐腳步一頓,窩在陳落生懷裡的蘇晚卻在此時抬眸,無聲的看向梧桐。

那眼神怎麼說呢。

梧桐事後跟其他的小姐妹們吐槽,說像展翅翱翔的老鷹,伸出利爪,抓住了獵物,要開膛破肚。

姐妹們吐槽:你搞反了吧,三少爺才是老鷹,那蘇晚最多算個金絲雀。

梧桐堅持:我看的真真的。

只是沒人信她的話。

側室裡,蘇晚的手貼在陳落生的心口上,感受著那裡劇烈起伏的跳動。

她眼神微微一凌,如此憐若不堪的陳落生激起了她的一絲母性,你敢信??

礙於身高差,她只能踮起腳尖,輕輕拍著陳落生的後腦勺:“不哭不哭,媽媽……呸,我在這裡呢。”

心裡痛罵一句:該死的雌性激素攪的她心軟了。

沒想到,沉浸在悲傷情緒裡的陳落生哭的更兇了,纏住她的脖子,淚水汪汪的往下流。

“晚晚,你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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