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瓊枝那孩子只有我能哄好
蘇家老太太一直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刺探蘇晚的品性。
其實蘇晚何嘗不是如此呢。
自穿越而來的那一刻,她也在測試老太太的品性。
她在現代社會受過教育,本身也不是個沒有底線的惡人。
她向來恩怨分明。
別人若是對她好,她會報恩,別人若是對她壞,她會報仇。
蘇老太太對她的種種行為,已經不能用壞來形容了。
幾乎是每一次,都拿刀子戳她的心。
就算是個泥捏的人,心也要被老太太傷壞了。
吳大娘子來為她說親,她甚至都不用去打聽,就能推測出那鄭公子一定是患有難言之隱的人,而且也許以重益。
老太太把她當成了貨物,為了自己的利益,隨意將她買賣。
她何必還要把這個老妖婆當成自己的祖母。
之前的隱忍,之前的偽裝,也只是為了老妖婆的錢而已。
但是隻要那二十多抬嫁妝箱子還不夠,她知道老妖婆還有別的私產。
等著吧,先把這些明面上的東西劃拉到自己名下,之後的,再籌謀。
反正她善於演戲,那就繼續演唄。
衙門派了個賬房先生來,老太太這一招,叫立紅契。
紅契有官府蓋章,公信力高。
還有一種契約叫白契,私底下自己交易轉移貨物,不經過官府,這種容易產生糾紛。
不過立紅契是要給衙門交稅錢的。
老太太寧肯交稅錢,也要立紅契,就是因為她對蘇琳的品性心知肚明。
不把事情辦的十分穩妥,蘇琳就能找到別的法子繼續惦記這些東西。
望著一箱箱被開啟的箱子,隨著賬房先生的登記。
蘇琳的眼眶漸漸紅了。
特別是老太太原先私藏的幾套首飾。
流光溢彩,大氣且精緻,那些首飾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子裡,看起來可比之前祖母送給她的五箱金器值錢多了。
更別提自己還發現那五箱金器還是假的,這一對比,心裡更加難受。
“祖母,我就知道你是偏心的。”
“你若是不偏心,又怎麼會把這個沒有孃的野種抱到你房裡去養。”
“你嫌棄陸家門第不高,所以才故意藉機讓蘇晚退了這門婚事由我替上。”
“我不讓你來上京,你非要來,原來就是為了給蘇晚謀一門好親事啊。”
“現在你替蘇晚爭取到了高門大戶,又要把自己的東西全部紅契轉給蘇晚,你當初送給我的嫁妝,都沒有立紅契。”
蘇老太太面色陰冷:“琳琳,祖母待你如何,你心裡有數,當初嫁來陸家,是你求到我跟前的,你嫁到陸家後兩年無子,也是我想方設法替你謀劃的,是你不聽我的話,一步步淪落到今時今日的地位。
你空有嫡女的名分,嫡女謀生的那些手段,你是一個都沒學會,等你在陸家吃了苦頭,你就明白我的用苦良心了。”
衙門的賬房已經登記好了,登記在冊的所有東西,全部移到蘇晚的名下。
契約也交給了蘇晚一份,就算是契約丟失了,衙門有備存的兩份可以供查閱使用,倒是不用擔心有人來偷契約。
蘇晚拿到了契約,乖巧的站到老太太跟前。
面色忐忑緊張,像個孩子似的束手無措。
一看就是沒見過大錢的小門戶之女,就是蘇琳看不上的這種做派,反而讓老太太越發的放心。
從前自己也給過晚娘很多東西,每一次晚娘都要如數還回來,這丫頭,沒有大主意,什麼都聽自己這個做祖母的。
這樣一個小丫頭,老太太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東西就等於是暫時存放在蘇晚那兒了,只要想要,隨時可以要回來。
老太太只是想要明明白白的告訴蘇琳:我的東西,你就別再想法子惦記了!
等衙門的人拿了備存的契約回去存檔。
另一些不相干的丫鬟婆子們也退下了,蘇琳這才祭出了大招。
“祖母好生糊塗啊,別覺得為她留存了嫁妝,她就能攀上高枝了。
她在柳州破廟已經失了身,肚子裡還曾有過孽種,那孽種雖然被她用藏紅花打掉了,可她的身子,只要稍稍一驗,就知道她是個被人玩過的。”
老太太板起了臉:“話不能亂說,凡事要講證據,你一張嘴就想汙衊晚娘的清白?”
“是不是汙衊,大家都明白,既然祖母如此偏袒,那就別怪我這張嘴胡亂開口了。”
蘇琳轉身就走,老太太在背後呵斥住她:“蘇琳!晚娘是你妹妹,你若是汙衊她的名聲,就等於是往自己臉上潑髒水,也會讓你的夫家無地自容,我勸你仔細掂量著。”
“走著瞧!”
蘇琳若是有腦子想到這一層,就不會一手好牌打的稀爛了。
她去找吳大娘子,一五一十的把當年自己如何頂替蘇晚嫁給陸歸舟的事情說清楚了。
還對吳大娘子說道:“你是專業說媒的,總不能把一個二手貨說給正兒八經的高門大院吧。”
吳大娘子捏著帕子,看著很氣:“我會和男方說清楚這事。”
可等送走了蘇琳後,她轉身換了行頭,低調的去見了一個人。
那人隔著一層竹簾聽她彙報。
“按您的吩咐,我親自去蘇家,給蘇晚保了一門親事。
現在蘇晚的姐姐忽然上門,說了一件比較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恐怕這門親事會生變啊。”
“蘇琳對你說了什麼,你就添油加醋的傳揚出去,最好是將蘇晚如何失身的那一段傳的再細緻些。”
“您這意思是?這門親事毀了便毀了?”
竹簾後傳出一道聲音:“你去辦吧,其他的不用管。”
從始至終,他也沒想過讓蘇晚嫁給鄭星華。
鄭星華不過是他丟擲去的餌,引得魚兒上鉤而已。
竹簾後的沈階放下茶杯,慢慢升騰的熱氣瀰漫了他半張臉:“小狐狸,我給你鋪了一條好路,就看你如何走了。”
他想到了蘇晚撿小石塊砸佛像的那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其實比起柳州破廟的那一夜,他更喜歡現在的蘇晚。
她真有意思,準確來說,自從她喝了藏紅花打胎後,她整個人就變了。
當然,最令人吃驚的是,兩年前她竟然沒有打胎,反而是把那一胎生了下來。
雖然她心思縝密,懷孕到產女後,事情都瞞的死死的,但她的兩個丫鬟喬裝打扮輪番去鎮上買保胎藥,買各種補品,這些蛛絲馬跡,若是有心之人,逐個排查,不難推測出她那時的處境。
他替她做了遮掩,否則上回陳落生去查她,就能把那些事給查出點貓膩來。
竹簾外響起紛亂的腳步聲。
“七公子,瓊枝那孩子醒了後就一直哭鬧,哄半天了也不消停。”
沈階起身,掀開竹簾,身影消失在長廊裡:“我去哄哄她,這孩子,只有我才能哄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