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回發出呵呵的低笑聲:“在我跟前,你似乎不喜歡裝模作樣啊,這一拳真狠,把我臉都抽腫了。”

隨後慢慢的取出一塊帕子,浸溼了水,覆在臉上。

隨後,出其不意的伸手捏住蘇晚的臉:“沒有下一次了。誠如你所見,我也沒有那麼好。”

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警告了一句:“說好和粱塵決斷,可別光說不做。”

粱塵的事,是需要速戰速決,不能再拖延了。

蘇晚把粱塵之前送她的珍珠項鍊和茉莉花小簪裝在一個木匣子裡,讓殘煙帶去,交到白氏手裡。

另外還附帶了一封信,信中闡明迎娶周玉然的諸多好處,為了梁家,為了粱塵的將來,她甘願斬斷這份孽緣。

白氏把這木匣子拿到粱塵跟前,苦口婆心勸說兒子:“之前你為了這個蘇晚,硬要選病秧子為妻,現在人家要和你情斷意絕,成全你的好事,你就領她這一份情吧。”

白氏從前對蘇晚還不算多喜歡,可如今見蘇晚識趣,反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如今上京城也有幾戶人家有求娶她的意向,她有機會做正室,你又忍心叫她做妾嗎?”

粱塵前前後後去白雲寺五次,每次都被蘇晚拒之門外,不肯與他相見。

他沒有辦法,只好把玉扳指取下,拜託寺院的和尚送到蘇晚手裡。

夜裡,蘇晚拿著玉扳指在月色下反覆觀看。

還記得那一晚的月色也是這般,銀霜一樣的月華透過門窗灑進室內,粱塵與她握著手,她態度曖昧,和他黏黏乎乎。

粱塵送來這枚玉扳指是想與她重啟關係的,可她已經下定決心斷絕關係。

當初與粱塵接近,她目的就不純。

她借用粱塵為自己塑造痴心人設,讓陳三降低防備的同時,又對她產生了興趣。

現在,她已經藉著粱塵成功走進了陳落生的朋友圈,

她已經不需要再塑造自己愛著粱塵的人設了,

粱塵與她的關係就從優勢變成了劣勢,所以她才要果決的斷了與粱塵的這份情。

把玉扳指放到心口,那兒起伏的心跳聲讓她越發冷靜。

不能心軟退卻,她必須硬著心腸與這群豺狼虎豹打交道。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蘇晚掌心握住這枚玉扳指,簡單披了一件披風,迎著絲絲涼風,悄悄潛出了禪房。

她沒有提燈,憑藉著月光分辨腳下的路,尋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從枯草叢裡摸出一塊石頭,對著那枚玉扳指狠狠砸下去。

質地精良的扳指咔嚓一聲,平整光滑的表面開裂出一道道縫隙。

他們曾許諾:只要玉扳指不碎,他們的感情就山高水遠。

現在玉扳指已經碎裂了,就如同他們的破碎的感情,預示著再無未來了。

一半的月光,一半的黑暗。

蘇晚的臉沉浸在夜色裡,有些恍惚,她依依不捨的把已經裂開縫隙的玉扳指重新握回掌心,眼前浮現著粱塵那張英俊面容,他手執摺扇,親切的喊她晚娘。

英俊,錢財,只要男子擁有這兩種利器,天生就會吸引無數的女子為他們赴湯蹈火。

若問蘇晚對粱塵有沒有一絲絲心動,

她不會承認也不會否認。

但是從柳州回上京城的那天夜裡,在那片溫柔月色中,與她許下諾言的時候,她在那一刻是動過心的。

“粱塵,我盼你姻緣美滿,事業成功。”

她對著遠處山巔跪拜了下去。

再次抬眸眺望遠方時,眸中出現的是一片星星點點的火光,她揉了揉眼,再次確認,火光燃燒的很快,很快形成竄天的火苗,在夜空下,格外的觸目驚心。

與蘇晚關係比較好的星雲和慧海曾說過,白雲寺山巔之上有一座小廟,有好幾位高僧在那裡圓寂,留下舍利子,又稱舍利塔。

舍利塔只有住持師傅和德高望重的高僧才能進。

蘇晚只能祈禱著舍利塔中無人。

她一邊跑向山巔之處的舍利塔,經過禪房時,大聲喚醒金桃殘煙,叫她們趕快通知大和尚們去救火。

“小姐,”殘煙一邊穿鞋子,一邊大聲喊道:“那邊危險,你別往那邊跑。”

蘇晚把玉扳指收好,說道:“我去看看裡頭有沒有人。”

半山腰和山巔有修好的石階,蘇晚腳踩著石階,一步步走向舍利塔。

身後是大和尚們嘈雜的聲音,舍利塔起了火,已經有巡遊的和尚發現了,急忙高聲喊師兄師弟來救火。

蘇晚是第一個趕到的。

舍利塔是木質結構,一丁點火苗就直接引發了整座樓的火焰。

她不敢靠的太近,透過被火燒掉的大門,看向內殿。

內殿一片火海,火海中有道模糊的身影。

裡面果然有人。

沒一會兒,星雲慧海也趕來了,兩人披著被水浸透的棉被,鑽進了火海里,把那人抬了出來。

火苗點亮了蘇晚的視線,她臉上的表情極為錯愕,沉默許久才問星雲:“這是那位沈小菩薩嗎?”

星雲探過了他的鼻息,感嘆道:“吸入太多菸灰,已經沒救了。”

然後才回蘇晚:“是的,這位就是沈小菩薩,此事可要怎麼辦才好,他葬身於我寺,我寺的名聲只怕會更加糟糕了。”

熱烈的火苗沒有燒燬沈小菩薩的面容,他整個人像陷入了昏睡中,眼睛緊緊閉著,蘇晚忽然俯身彎下腰,掰開了他的眼睛。

然後緩緩搖頭,陷入了一片震驚之中。

這位沈小菩薩與她在山莊看到的那一位雖然五官長相一模一樣,但氣質卻完全不同。

眼前的人,剃光了頭髮,眉宇間一片陰冷,眼神鬱郁,山莊的那位,眉宇和善,眼神清亮,留有鬢角。

陳落生也說過,沈家老八自幼習佛,生的慈眉善目。

眼前的人與慈眉善目南轅北轍。

“這裡火勢太大,先把他的屍體抬下去吧。”

蘇晚對星雲和慧海說道。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抬著屍體走臺階時,她佯裝不經意崴腳,撞了星雲一下,星雲手一鬆,屍體順著臺階滾落下去。

臉龐被尖銳的石塊劃出了無數道細小的傷口,再去看,已經分辨不出屍體面龐上的陰冷之色了。

遠處的山林間,一盞燈籠掛在枯樹枝上,隨風搖擺,提著燈籠的人已經遠去了。

她果然極其聰慧機敏。

所以才有膽量說自己要嫁高門做主母,有此心機,何愁踏不過高門的門檻。

破廟那一夜她先是撞進徐鳳池懷裡,二人本該成其美事,可她用最後一絲理智又逃到了他面前,誘他破了戒。

真是不應該!怎麼那一夜他的心魔就偏偏控制不住跑了出來。

回了沈府後,他摘下兜帽,常年侍奉在他跟前左右的孔嬤嬤走上前來,摸了一把他的頭髮,感嘆道:“離少爺,你這頭髮再長一個月,就可以束冠了。”

沈離點亮了屋內的另外三盞油燈,溫和的面龐漸漸爬上一抹哀傷,瞳孔裡盛著破碎的星河,跪在地上,抱住了孔嬤嬤的腰。

“嬤嬤,以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沈離了,我是沈階,我以後只能做沈階了。”

孔嬤嬤慈愛的摸摸他的頭:“世人只知道你是沈家老八,在外頭所有人都喊你為沈小菩薩,卻沒人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你和七少爺沈階,是雙生子,憑什麼他能風風光光的做公子哥,偏要你去伴著青燈古佛過那苦日子,老爺,他糊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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