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首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海誠和小周馬不停蹄往局裡趕。
城西分局聯合其他部門部署了大量警力搜尋於染，現在曹局正在局裡熬著夜排程，李哥他們也出了任務。
李韻困得不行，準備泡個黑咖啡提提神。出來接水的時候瞥見了正好進門的海誠和小周，頓時睏意一掃而空。
她衝辦公室裡喊了一聲：“海隊回來啦！”
此刻還在辦公室的人都呼啦啦出來了，曹局一馬當先上前問道：“怎麼樣？”
海誠點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本子，說：“要不現在開個會我講講？”
曹局立馬吩咐：“通知這個案子負責的人，都來開會。”
李韻放下杯子去叫人了，也有幾個同事幫著打了休息的人的電話。不一會兒人就到齊了，連在外面找於染的李哥都被叫回來了。
海誠已經把幾個關係人的照片放在了桌面上，見眾人都來了，就從陳安然開始，逐一分析給大家。
等海誠把調查到的線索和自己對案情的分析講清楚已經是四點多了，海誠丟下白板筆總結道：“現在我們首要的任務有兩個，一是儘量找到於染，二是確定王祥的死活。”
之後海誠就讓眾人提問題，大家一起再討論討論。
李哥喝了口濃茶，呸呸了兩口，然後皺著眉問道：“頭兒，我有個疑問。你剛剛的分析都是建立在假設王祥已經死了的前提下，但王祥如果沒死，那你講的案情就有一個漏洞，以王祥這種性格，不像是會幫陳安然報仇去仇殺別人的人。”
李韻點點頭接話：“我也同意李哥的說法。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海誠看著李韻示意她繼續說，李韻就說道：“陳宇然沒死，隱在暗處，伺機報復。所有的案子都是陳宇然做的。”
海誠一愣，隨即思考了一下，確實存在這種可能，他若有所思地說：“假設陳宇然活著放到整個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案情裡，確實更合理。有能力賣房子給王祥，也有能力把吳倩騙出來。”
李韻繼續分析：“陳宇然用房子過戶做誘餌讓王祥幫自己做事這個可能性很大。”
海誠點點頭，對小周說：“你問問歐泉，讓他幫忙查查回遷房過戶這個事兒是誰過戶給王祥的，一定要看監控看清楚。”
小周點點頭，拿起電話出去了。
就在這時，曹局衝進來對海誠說：“搜尋於染的時候，在他們宿舍樓的水箱裡發現一具男屍。”
“什麼？！”海誠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但還需要現場去看看，吩咐李韻等小周打完電話進來，趕緊把王祥的檢測樣本送去檢測，然後趕緊驅車來到了MVST的宿舍樓下。
來到樓頂的時候，屍體剛剛撈上來，腫脹得不成樣子，基本認不出是誰。
海誠看了半天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王祥，只能寄希望於小周手裡的樣本能管用。
樓頂的風有些涼，海誠吸了一口煙，入肺全是冷意，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
小周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考：“喂？怎麼樣了？”
小周彙報道：“頭兒，樣本已經連夜送去檢測了，樣本里除了頭髮還有指甲，應該是能測出來的。”
海誠忐忑的心算是放下了一些，又問：“那歐泉那邊有結果了嗎？”
“有了，歐泉那裡也查到了，過戶人寫得是陳宇然。”
海誠聽完連說了幾個好字。掛了電話，把菸頭扔掉，他走過去檢視水箱。
水箱是消防用品，所以一直都沒有人發現不對勁，今天搜尋時才開啟確認，結果還真發現了這具屍體。
海誠仔細用電筒照著俯身慢慢搜尋，在水箱交錯的架子縫隙裡找到了一截鏈子，有兩扣，應該是一條銀質手鍊的一部分，這兩扣鏈子末端因為拉扯變了形，斷裂的地方比較薄，很尖銳。
海誠小心把手鍊夾了出來，藉著電筒光線，能看到尖銳處沾著血跡。
他又仔細觀察了水箱的結構，在水箱架子的一處鏽蝕發現了與斷裂手鍊匹配的拉扯痕跡。這個高度正好有可能掛到拋屍的兇手。當時兇手的手鍊應該是掛在上面，因為託著屍體，不方便活動，情急之下，只能硬拽。兇手之後估計找回了一部分，卻沒想到還有一截掉進了縫隙中。
“來處理一下這件證物。”海誠把手鍊遞給蒐證的民警，“上面有血跡，小心點。”
上面的血跡可是很重要的線索，海誠預感這會是破案的關鍵。
心情頗好的海誠回到了局裡，眾人都圍上來問情況，海誠把自己的發現跟眾人交流了一番。
“頭兒，先睡一會兒吧。”李韻勸道，“大家輪流休息會兒，檢驗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出結果的。”
海誠點點頭，也不客氣，調平了椅子躺下，蓋著衣服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海誠被李哥叫醒的時候已經天亮了，李哥端了碗麵給他，趁著他吃得香時給他報告驗屍結果。
“頭兒，昨天的屍體確認是王祥的。小周帶回來的樣本是能用的，進行了比對發現就是王祥。”
海誠心裡有數，沒有多驚訝，嚥下嘴裡的面問道：“王祥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
“一週前。”李哥道，“這麼看來，兇手真的是假死的陳宇然？”
海誠面色凝重搖了搖頭：“現在不能確定，但我感覺兇手要浮出水面了。昨天在水箱邊我就在想，兇手前面那麼縝密的佈置，把案件弄得雲裡霧裡，為什麼從吳倩開始，就顯得有些粗糙。我估計他是等不及了。”
“為什麼會等不及？”李哥不解，“是有什麼必要的原因嗎？”
海誠點點頭：“再過兩天就是陳安然的生日了，同樣也是陳安然的忌日。”
“原來如此，那麼可以肯定這案子一定是仇殺了，只不過仇殺的原因是什麼？尤其是李謙宇的死，可以說李謙宇和這個案子格格不入。”
海誠嘆了口氣：“我們調查至今，聽到的李謙宇是什麼樣的人？”
李哥一愣：“好人，人品好、長相好、學習好。”
海誠合上餐盒蓋子，擦乾淨嘴起身去丟垃圾，邊走邊說：“走訪的所有人都說他好，這反而很反常。”
李哥見海誠出去，急忙追上去說：“這說明他很會掩飾。但現在怎麼都查不到他的真面目。”
“不急，兇手應該知道李謙宇是什麼樣的人，到時候兇手會給我們答案。”海誠來到外面，把餐盒丟進垃圾桶，點了支菸，抽了一口，“等手鍊上的血驗出來，我估計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李哥接過海誠遞來的煙，壓低聲音跟他說道：“那王祥的屍體身上用刀子刻滿了侮辱性的話，和李謙宇他們的一樣。只是為什麼兇手沒按之前的手法把他推下樓，而是藏在水箱裡？”
“兇手不想把事情鬧大。”海誠說完後愣了愣，突然明白過來什麼，趕緊把煙滅了，留下一句“老李你立大功了！”就一溜煙跑進了局裡。
李哥一頭霧水地抽了口煙，反覆思考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讓海誠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