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商景晏在管家來敲門的前一刻,就從水裡醒了過來。他扒開胸口,將懷裡的佛像塞回去,慢慢起身擦乾水,來到衣櫃前找衣服穿。
穿好衣服,門被管家敲響:“景晏少爺,老爺讓您下去用早餐。”
商景晏開啟了門,和管家打了聲招呼,往樓下走去。途中遇見了開門出來,一身筆挺西裝的商景欽。
“景晏,休息得如何?”商景欽帶著笑問道,完全看不出昨晚的情緒,想必是調整好了,只是濃濃的黑眼圈說明他昨晚睡得並不好。
商景晏看著商景欽眼下的青黑,點了點頭回道:“休息得不錯。”
商景欽笑了笑,讓開身子讓商景晏先走。
商重看見兩個“兒子”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放下手中的平板,笑著說道:“快來吃早飯,吃完莫少前也該來了。”
商景欽親自幫商景晏拉開椅子,讓他坐下,自己才坐到了商景晏的對面。
管家走了過來,詢問商景晏要吃什麼。這位少爺之前從來不在莊園裡吃飯,所以不太好掌握他的喜好。
“我不需要吃東西。”商景晏也不避諱,誠實地說,“我吃的東西不是這些。”
商重用眼神示意管家退下,自己則好奇地問道:“你要吃什麼,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準備。”
“我以善惡為食,只要是人的情緒,我都能吃。”商景晏漫不經心地說道。
商重和商景欽聞言,知道商景晏特殊,也不再驚訝,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商重陪笑道:“這個有點不好準備。”
“沒事,昨晚我吃得很飽。”商景晏拿起一個包子,放在鼻尖聞了聞並沒有下口,半晌,又把包子放了回去。
商重和商景欽回想起昨晚的情景,確實充滿了各種情緒,原來商景晏在那時就已經吃飽了嗎?那種場面,雞飛狗跳的,他怕不是吃飽這麼簡單,簡直可以吃到撐。
“我能問問你要商家老宅做什麼嗎?”商重換了個話題。
“商家從老宅搬出來是什麼原因你知道嗎?”商景晏反問道。
商重回憶了一下,似乎聽自己父親講過,是因為商家老宅鬧鬼。
於是商重說道:“鬧鬼。”
商景晏笑了起來,說道:“老爺子是這麼跟你說的?有意思,看來他也不知道。其實,是因為商家老宅鎮了一條龍,只可惜這條龍有古怪,所以舉家搬了出來。”
“什……什麼?!”
商重聞言大驚,一下子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商景晏。商景欽手裡的刀叉也被驚得掉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準確的說,其實是一條龍脈,只是被某些髒東西汙染了,所以有些不聽話。”
商景晏的話讓父子倆心驚肉跳。龍脈是什麼?那是一個國家的命脈,商家還幹過這種大事?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怕是商家就不復存在了。
商景晏看兩人面色劇變,神色慌張,安慰道:“別慌,那是商家做好事,在危難之際收留了這條龍。你以為現在商家的地位怎麼來的?還不是因為做了天大的好事,氣運加身的結果。”
商重二人聞言,心裡不禁敬佩起先人來。收留龍脈,這是要多大的氣魄才做的出的決定。畢竟是一國的命脈,稍有不慎,整個商家將會萬劫不復。
“你們也別太驚訝,這龍脈只是一條小龍,還未成氣候。否則以商家的體量,怎麼可能吃下真正的九州龍脈!”商景晏解釋道,“我和這條龍脈有緣,所以這次跟你們要過來,了了這段因果。”
“那……”商重欲言又止,面有難色地看著商景晏。
商景晏知道他的為難之處,擺了擺手說:“你放心,那條龍我動了以後也不會影響商家。商家氣運深厚,現在的莊園風水也是高人指點的,足夠延續很久。”
商重和商景欽聽到此話,重重鬆了口氣,面色稍緩,姿態放鬆下來。
“此事一定要保密,萬萬不能向外透露。畢竟這是龍脈,對有些有野心的人來說,這是自身精進的大補之物。”商景晏面色嚴肅說道。
商重和商景欽立馬發誓會保守秘密。開玩笑,這可是商家繁盛的根基,二人怎麼可能會到處去說,更不用說竭澤而漁,毀傷龍脈。
管家此刻上前來,通知商重,莫少前已經到了。
商重起身,把手邊的一個信封遞給了商景晏:“裡面是老宅的鑰匙,你交接完去看看,有什麼需要修繕打理的,就跟景欽說。”
商景欽也說道:“別跟我們客氣,都是一家人,別太見外。”
商景晏點頭應下,起身和商重二人告辭後,開著自己的車跟著莫少前一起去辦理交接手續。
因為商家的緣故,事情辦得格外順利,還沒到中午,就把所有手續都辦齊全了。
莫少前在前面路,商景晏開著車來到了商家老宅所在的山腳下。
停下車,莫少前來到商景晏車旁,交待道:“二少,你有什麼修繕和改造的安排都可以和我說,或者和家主、大少說,得信後我都會立馬安排人幫你辦好。”
“好,我今天先去看看,你回去吧。”商景晏擺了擺手,一腳油門就往山上開去。
商家老宅的風水是一等一的好,山勢委蛇東西,脈象清楚。老宅坐鎮山勢主幹之上,旁邊山體支脈纏護周密,沒有旁逸斜出,顯得中正平和,端莊秀雅。
這樣的好風水,即使沒有龍脈,商家也能家族繁蔭,運道昌盛。
美中不足之處在於,這裡山勢雖好,卻不夠高,缺少官運帝尊之氣,導致商家一直從商,不能更進一步。即便如此,養一條未成氣候的龍脈不在話下。
而且由於龍脈的滋養,商家老宅風水隱隱現出真龍趨勢,照此下去,十代內必出驚才絕豔之人。
老宅由於長期空置,雖然有定期的修繕保養,但房屋沒有人氣滋養,還是顯出頹勢來。
商景晏站在大門口,看著老宅大門口前的牌坊,正中匾額上面蒼勁的大字寫著“忠信篤敬”,題字落款乃是帝王年號。看來是當時的帝王賜字。商景晏知道龍脈是帝王託付給商家照看保護的,也說明商家先輩是值得託付的重義之輩。
商景晏走進大門,繞過恢弘大氣的影壁,來到院子裡,又順著長廊左穿右繞,過了一座又一座院子,走了一座又一座亭臺,終於來到了祖宅正後方的祠堂大殿。
大殿是單簷歇山頂,綠色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五開間的大小彰顯商家的家世顯赫,祠堂內的東西已經搬空,只剩下一個放牌位的架子,看上去十分空曠。
商景晏走進祠堂,徑直來到原本供奉牌位的架子背後,觀察了一會兒,抬手按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牆壁上,牆壁陷了進去,周圍卻沒什麼動靜。
商景晏又轉身來到大殿前,試著推了推牌位架子的燭臺,大殿正中的地板登時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
走進洞口,隱隱能聞到淡淡的木質香氣。隨著洞口深入,黑暗慢慢消散,前方似乎有隱隱的燈火。
甫一轉彎,溫暖的燭火照亮了一間陳設簡單的房間,房間只有三面牆,就這麼敞開對著站在房外的商景晏。燭火用的應該是特殊燈油,長明不滅。房間鋪著木地板,用的木材是上好的紫檀,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商景晏鼻尖。
商景晏閉眼感受著龍脈的氣息,確定龍脈就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