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騫羽和李疏桐在那粉色光暈的保護下,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此刻奄奄一息的劉騫羽躺在李疏桐懷裡,僅剩下臉盆大小的魂體焦黑糊臭,冒著青煙,堪堪能看出形狀的嘴翕合著,勉強能聽出他在說:“我做到了,寶貝,你沒事就好。”

李疏桐醜陋的臉龐上,一個眼珠子已經掉到了地板上,另一隻眼被耷拉下來的肉半遮住,哀嚎的聲音刺耳難聽,卻含著巨大的哀怨和仇恨。她嚎了幾聲,忽然發瘋似的,扯下了自己的大半身子,往劉騫羽的嘴裡塞去。

劉騫羽抗拒地扭動著,悶哼著顫抖,不肯張嘴,李疏桐急得不顧劉騫羽重傷,掰住他的嘴強行把魂體塞進了他嘴裡,魂體入口即化,讓劉騫羽得以勉強恢復成人形。

劉騫羽看著殘缺不全的李疏桐,又恨又怒,卻也知道此時不能意氣用事,嘴裡大吼一聲,抱起膿液泉湧的李疏桐化作一陣風,在粉色光芒的保護下衝破了大陣,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大長老見二人衝破阻礙逃走,怒斥一聲,揮出一道光芒朝空中打去,卻聽到“當”地一聲,二人完好無損。大長老看著二人消失處,眉頭皺得很緊,良久,才轉過身吩咐道:

“撤了大陣。先帶受傷的下去療傷。”

謝嚴此時已經醒轉,見戰鬥結束,掙扎著從袖中掏出一個皮質罩子,遞給大長老。大長老接過罩子,走到靜靜燃燒的焚魂燭旁,輕輕罩滅了靈火。

這罩子傳說是馬面的皮做成的,有絕靈之效,長信宗代代相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把焚魂燭和罩子一起遞還給謝嚴後,大長老憂心忡忡地說:“付出如此代價,卻讓這兩個妖孽跑了,實在得不償失。且二人顯然是有靠山庇護,那奇怪的粉紅色光芒實在詭異,我怕二人捲土重來時宗門會有重大損失。”

謝嚴面帶悲慼,點了點頭,說道:“那光芒我看著眼熟,不像是護身的法子,倒像是一道控制奴僕的咒印,只是這法力的氣息過於厚重古樸,不像是後天之物。”

“有此等靠山,要是……”大長老憂慮道。

“如今只能把希望寄託於衛明身上。二人受靈火焚燒,元氣大傷,即使有邪道手段恢復,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焚魂燭的威力可不止於此。我們只能趁著這段時間盡力準備。”謝嚴正色道。

四長老插話:“既然如此,這孩子可不能出問題,我先帶他去治療。”

謝嚴點點頭,在大長老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待各弟子離開後,才慢慢走出禁地。

回頭看了眼滿目瘡痍的禁地,謝嚴看向大長老:“麻煩師叔把禁地完全封禁吧,瓊花樹遭受重擊,需要修養恢復。”

大長老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你不用擔心,後事我會收尾,當務之急,你先養好靈魂,別落下隱患。”

謝嚴嘆了口氣,答道:“好。還要煩請幾位長老去其他宗門報個信,讓各宗提防。我不求他們施以援手,但也不忍他們那些無辜弟子被害。”

大長老看了謝嚴一眼,應了下來,卻有自己的打算。

這謝嚴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軟。其他宗門得知此事,不趁火打劫就算好的,以他們的自大,必定不會將事情放在心上。

想到此處,大長老決定只告訴其他宗門出了兩個魂孽之體,其餘的內容一概不提,至於死不死人,那就管不了了,死道友不死貧道。

休整了三日,謝嚴稍稍感覺自己恢復了一些精神,便馬不停蹄往魂井趕去。

現在衛明的地位無限拔高,整個長信宗的將來都寄託在他一人身上,謝嚴雖知道如此不負責任地將大責強行加諸衛明有些殘忍,但如今自己靈魂殘損,宗門諸長老年事又高,萬一劉李二人帶著身後之物捲土重來,以現在長信宗的實力,是萬不可能抵擋的。

“苦了衛明,這孩子,哎……”謝嚴在魂井門口停下,抬頭看著陰鬱的天空,心中彷彿有無限的憂慮無法訴說。

“掌門,你來了。請隨我來。”

四長老的聲音打斷了謝嚴的傷情,謝嚴整了整衣服,隨著四長老往魂井走去。

衛明入魂井已經有三天,四長老向謝嚴簡單說明了衛明此時的狀況,聽到他無大礙後,謝嚴總算是鬆了口氣。

“掌門,衛明已無大礙,任其在井中修煉便可,倒是你,如今你靈魂傷勢未愈,還需儘早著手醫治。”四長老看了一眼渾身激盪著魂力的衛明,擔憂地對謝嚴說道。

謝嚴自然是想治療自己靈魂損傷的,畢竟到時候那倆孽障打上門來,多一個強戰力便是多一分希望,但治療自己靈魂損傷的藥材可不是那麼好找的。

今時不同往日,靈山洞府紛紛乾涸,靈氣稀薄,天材地寶也一年比一年少,靈魂修復需要的藥材差了三味,一切……只能隨緣。

“衛徹現在何處?”謝嚴放下心中遺憾,問道。

四長老說:“安頓在祖陵。”

祖陵是長信宗老祖的坐化飛昇之地,留有一絲老祖的神識,可以算是當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況且祖陵靈氣也非常充沛,衛徹在裡面算是最好的選擇。

“謝謝師叔替我安排。走吧,等過幾日衛明大好了,我們再過來。”謝嚴對四長老誠懇行了一禮,與四長老一同走出了魂井所在的洞窟。

……

如今的長信宗已經傳遍,衛明的母親竟然是魂孽之體,一時間謠言四起,甚至有激進的弟子已經去找三長老要解釋。

謝嚴剛剛回到自己住處,就聽到通傳,說是三長老求見。

三長老入內後,開門見山將門內這幾日的風言風語和弟子訴求告訴了謝嚴,謝嚴眉頭緊皺,沉吟一番,讓三長老去宣佈,於後日召開宗門會議,必須在事態失控前把苗頭掐斷。

這邊長信宗在忙於處理後事,那邊的劉騫羽和李疏桐也沒有閒著。

二人連滾帶爬東躲西藏了三日,才偷偷摸摸回到住處,互相看著猙獰可怖的傷口,委屈難過席捲而來,二人抱著哭得昏天黑地。

等哭夠了,宣洩完情緒,劉騫羽才虛弱地說道:“疏桐,以後萬不可意氣用事,這次要沒有這龜甲咒印,我們已經死在了長信宗。”

“騫羽,我以為這九大宗門如今不過是欺世盜名罷了,沒成想這謝嚴是個上進的,修為如此高,手段又多……”李疏桐不敢看劉騫羽的眼睛,只能躲躲閃閃小心翼翼回道。

劉騫羽摸了摸她的只剩一半的臉,說道:“九大宗門底蘊深厚,儘管近百年靈氣衰竭,也不是我們能輕易對付的,況且長信宗專攻靈魂,是我們的剋星,這次折損如此,是我們輕敵了。只是我實在是沒想到他們竟然焚魂燭這等陰邪之物!”

李疏桐抱住劉騫羽滿是膿包的身體,心疼地摩挲了兩下,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你有那個什麼龜甲咒印,可以抵擋長信宗攻擊,我可沒有。”

劉騫羽知道李疏桐是什麼意思,捧起她爛掉的臉哄道:“乖,這龜甲咒印是那老妖怪給我下的生死咒,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要對付長信宗,我們正面對抗是不可行的,不如利用利用九大宗門的齟齬,打打輿論戰……”

劉騫羽在李疏桐耳邊說了好一會兒話,讓李疏桐難看的臉竟浮現了一絲喜色,大嘴親了一口劉騫羽:“親愛的你可真厲害,主意真多,不愧是你!”

靈異小說相關閱讀More+

消失的鄰居

十心禾

仙女修成記

秀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