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宗這一年似乎被其他八大宗門排擠了。各方面合作的節奏和進度都緩了下來,甚至化明宗宗主收親傳弟子的大典都沒有知會謝嚴。

謝嚴上各個宗門求藥的事情,也沒有個結果。這些宗門往往都是當面答應下來,對謝嚴說稍後會送到長信宗,等謝嚴走了之後,就不再提起,彷彿求藥之事並沒有發生過。謝嚴在吃了兩三次虧後,也明白了這些宗門對自己的態度,於是他不再上門求助,長信宗掌門不至於這麼低聲下氣。

長信宗弟子也被其他宗門弟子冷嘲熱諷,甚至發生了不少肢體衝突和流血事件,然而長信宗用以往的處理態度去和其他宗門談判時,卻發現對方的態度輕蔑之極,彷彿長信宗是什麼泥土塵埃,可以隨意踐踏,這種態度讓長信宗去談判的人一頭霧水又氣憤異常。

這些看似無關的事情樁樁件件遞到了謝嚴跟前,謝嚴對此頭痛不已,但也十分疑惑,連他作為長信宗掌門都受了輕慢,更別說門下弟子了。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長信宗人人喊打?

直到後來,謝嚴聽到了那個劉騫羽傳出來的謠言。聽完已經傳得面目全非的謠言後,謝嚴氣得嘔血,他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定是劉騫羽乾的好事,用謠言將邪物與長信宗繫結。真是好手段!謝嚴心裡對劉騫羽這個人的陰險毒辣又有了新的認識。

謝嚴沉吟了一陣,在腦海中將事件重新快速地梳理了一遍。當時自己吩咐了大長老,讓他將魂孽之體的事情通知到其餘各個門派,如今出了這等以假亂真,讓長信宗百口莫辯的謠言,關節應該就在傳信這裡。

整個事件善後的工作都是大長老負責的,能瞞下細節並且將不完整訊息傳出去的人,只有大長老。

大長老,好心辦壞事,糊塗啊!

謝嚴差人叫了大長老來,問道:“師叔,您沒有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跟其他宗門說清楚嗎?”

大長老一怔,把自己的考量對謝嚴說了。謝嚴聽完大長老的話,總算是明白各宗門為何對長信宗敬而遠之。

大長老的考量也沒有不對的地方,只是大家都沒想到,劉騫羽狡猾如此,竟然沒有動手,而且還躲了起來,整整一年沒有露面,完美避開了大長老的言語陷阱。

九大宗門之間齟齬不少,相互間的信任本就薄弱,如今各自為戰,心懷鬼胎。不過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並不是那逐漸衰竭的靈氣,而是多年以前的八大宗門掌門慘死事件。當年除了化明宗的掌門,其餘八個宗門的掌門都同時被殺害,精血被取來祭了一座大陣。

這次事件後,九大宗門之間的聯絡名存實亡,雖然各派仍舊有利益交換,但關係遠不如事件發生之前。當年各個宗門同氣連枝,同仇敵愾,在人神妖魔共存的年代團結一致,九大宗門才得以發展壯大,延續至今。

劉騫羽是歸家爪牙,顯然對這種情況知根知底,因此能在短時間內就想到了這一陰險的招數。

劉騫羽成功了,現在的長信宗孤立無援。

九大宗門為首的修真界,目前面對的最大挑戰就是互不信任。敵人如果抓住這一致命弱點,輕輕鬆鬆就能將修真界分化,然後各個擊破。

劉騫羽目前就做到了,他甚至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就簡單地混在其餘宗門身邊,說了幾句謠言。

但其餘宗門忽略了一件事,唇亡齒寒,九大宗門相互間滲透合作過於密切,根源上等同於一體,如今長信宗遭難,如果其他宗門見死不救,袖手旁觀,那麼下一個遭殃的便會是他們。

大長老被謝嚴點醒,懊悔不已。

謝嚴嘆了口氣,安慰了大長老幾句。

現如今局面如此,做什麼都是徒勞,長信宗不如收縮防守,做好準備,還有一搏之力。

目前最棘手的是劉騫羽背後之人。

謝嚴不清楚劉騫羽在歸家老祖心中是什麼地位,因此不太好輕舉妄動。要是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長信宗是沒有還手的餘地的。

“罷了,事已至此,只能看看明兒能到什麼程度吧。”謝嚴很清楚魂井的力量,因此走到如今山窮水盡的地步仍舊不慌不忙,最大的底氣就是魂井給的。

大長老緊皺的眉頭在聽到衛明的名字時,舒展開來。

“聽師弟說,他進步很大。”大長老想起那日四長老對自己說起衛明來,那驚歎不已的表情。

“聽說衛明這孩子成長很快,如今的修為怕是已經遠超於你。”大長老對謝嚴說道。

謝嚴很欣慰,天無絕人之路,長信宗還有救。衛明這個孩子,自己沒有看走眼。

魂井千年來無人能入內修煉,僅僅在其旁邊的洞內打坐修行,都能獲益良多。衛明卻能安穩在裡面修行,光這一點,就足夠長信宗傾盡資源培養他。

魂井井的特殊性在於,其內部的時間流速和外界不同,如今外界過去一年,衛明應當在魂井內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

衛明在魂井修煉期間,謝嚴和幾位長老將長信宗的各式功法傾囊相授,如今的衛明已今非昔比,再對上劉李二人,應當能輕鬆壓制。

謝嚴正與大長老談話時,外面進來了一個面色慌張的弟子,弟子一進來就匆匆行禮,然後聲音顫抖道:“啟稟掌門,四長老派我來通知您,衛徹……衛徹的魂體離開了祖陵,下……下山去了!”

“什麼?!”謝嚴心裡一驚,這孩子最終還是沒能走出自責的心理陰影,醞釀了一年時間,衛徹這枚炸彈還是爆發了。

大長老皺著眉看著謝嚴,想聽聽謝嚴的意見。

謝嚴沉吟一番,說道:“衛徹自從變成魂體之後,一直對當年的事件耿耿於懷。這些年我和衛明雖然對他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設,但收效甚微。”

大長老問道:“需要派人去追嗎?他一個魂體,在人間行走,萬一遇上修士,很容易就死無葬身之地。”

謝嚴搖了搖頭:“他這次出走最大的因素並不是當年之事,而是源於他媽媽的異變。因為李豔的偏心,衛徹相比衛明,對李豔的依戀更大,他接受不了母親對自己出手,應該是想去問個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大長老聞言,只是長嘆一聲,不再說話。

……

衛徹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摸到了曾經住過的地方。

這片地方已經經過拆遷,物是人非。曾經熱鬧的廠區筒子樓,已經變成了現代高階的寫字樓。甚至相比之前,這裡多出了好幾個十字路口,完全看不出筒子樓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衛徹茫然地在新建的CBD前徘徊,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裡。

回長信宗?

不行。

自己打定主意要出來找到媽媽,問問她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模樣,想起原來媽媽對自己的疼愛,衛徹天真地以為已經覺醒的李疏桐,修煉先天功的李疏桐會念舊情。

但是現在,衛徹不知道去哪裡能找到自己的母親,他脫離社會太久,本質上還是一個小學生。

謝嚴對他的分析其實不對。

衛徹糾結於過往,想下山找媽媽的根源,其實只是他心智的不成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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