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嚴不疾不徐跟著幾個人,憑藉他快要突破凝海的修為,輕鬆地綴在了隊伍後方,找了個好時機,釋放了掐好的法訣,用粗暴但有效的靈魂干擾讓這個隊伍所有人接納了自己。

“走快一點,不要東張西望。”帶頭的修士愣了愣,回過身,發現了離隊伍不遠的謝嚴,他很自然地將謝嚴認作了自己隊伍中的一員,看他綴在最後,出聲提醒道。

“是。”謝嚴連忙跑了兩步,跟上隊伍,同時又暗暗掐了個訣,把一段虛假幻影強行植入了這個聚氣期修士的識海,用來遮蔽真實的記憶。至於幾個普通人,謝嚴抬手間就能抹除他們的記憶。

剛剛做完這些善後工作,帶頭的修士就停在了牌坊前,隊伍也跟著停下了腳步。

修士抬手指著牌坊說道:“歸離鎮,就是你們此行的終點了,你們都是經過家主篩選的精英,剛剛移居過來,我們會給你們提供半年的生活保障,包括生存必要的住房和錢。半年之內,你們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在這座鎮上找到生存方式活下來,記住,歸離鎮的規則是優勝劣汰。記住了嗎?”

“記住了!”包括謝嚴在內的幾人都中氣十足地答道,謝嚴暗中觀察幾個年輕人的臉色,全都興奮不已,帶著奔向新生活的喜悅,還有一絲對未知未來的緊張。

“好,現在拿好歸離佩,滴血認主。”修士點點頭,很滿意幾人的表現,解說完畢後,向每個人遞上了一塊玉佩,發到謝嚴時,玉佩便沒有了,修士愣了一下,嘟囔道,“我記得我是帶夠了的……奇怪……”

修士沒有多想,摸索了半天,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塊備用的歸離佩遞給謝嚴,然後對所有人正色道:“拿好,這是進入歸離鎮的鑰匙,也是從外界返回這裡的通行證,這玉佩相當於你們在歸離世界的身份證,千萬保管好,別丟了。”

謝嚴連忙卑微地道謝,雙手捧過玉佩,將玉佩系在了腰間。

修士滿意地點點頭,讓眾人將歸離佩滴血認主後,繼續帶著隊伍進入了城市。

城中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景象讓謝嚴都大開眼界,更不用說那幾個凡人,紛紛張大了嘴巴,讚歎聲不絕於耳。

修士帶著眾人上了公交車,公交車只需要用歸離佩識別一下,就能乘坐,非常方便。公交一路搖搖晃晃,來到了相對安靜的住宅區。

修士帶著隊伍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小區,小區有一個接待大廳,聽修士說,這裡是安置房的辦事處。

帶著眾人辦完入住手續後,修士便離開了,謝嚴和幾個凡人道了別,檢視著剛領到的手機上的路線圖,找到了分配給自己的臨時房屋。

這是一幢高層公寓,謝嚴抬頭看著高聳的樓,嘖嘖稱奇。這小天地的主人移了這麼多的凡人進來是要做什麼?用凡人獻祭?不像,方才一路上看過來,這座城市和外界的城市沒有任何區別,不像是要讓人獻祭的架勢;但只是讓凡人移進來居住,又顯得有些沒必要。

謝嚴暗自思索,突然反應過來,按照衛徹的報告,那婦人收走了好幾箱嬰兒,這裡的主人不會是想讓這城裡的人給自己生孩子,然後用新生兒來修煉吧。

這小天地的主人氣息不是邪物,應該幹不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要不然天道的處罰祂一定無法承受。

難道是祂手下的人欺下瞞上,暗自修煉邪法?這的確有可能,而且這個說法是最符合邏輯的。

謝嚴邊想邊來到分配到的住房前,開啟了房門。屋子有六十平米左右,一室一衛一廳,裝修風格很現代,而且是精裝修,非常有檔次,設施裝置齊全,看來為了吸引人進來長住,歸離鎮還是下足了功夫的。

謝嚴來到房間裡,盤腿坐在床上,他現在需要儘快進入識海,利用衛徹傳給自己的神識碎片,翻找那婦人的氣息,進行快速比對,以便他能儘快在這麼大規模的城市中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謝嚴很快就熟悉了婦人的氣息,那種氣息謝嚴不知道如何形容,生機勃勃中帶著肅殺腐敗的味道,溼潤的水汽裹挾著腥臭的血氣,亦正亦邪。難道是有邪修霸佔了這屬於聖物的小天地進行邪法修煉?但氣息是從靈魂發出來的,這婦人的靈魂基底是溫潤善意的,只是在這基底之上包裹了殘虐血腥。

婦人明顯是那聖物的眷屬,與聖物聯絡緊密,婦人靈魂都如此亦正亦邪了,那說明這聖物也是亦正亦邪。

天道為何不對這犯了錯的聖物進行懲罰?

謝嚴滿腦子的疑問,按照常理來說,這聖物犯了殺孽,合該被天道用規則之力懲罰,但現在祂明顯過得不錯,並沒有受到天道的干預。

此時,商景晏曾經對謝嚴說過的話浮現在謝嚴腦海中。

少年唇紅齒白,身姿挺拔,面帶微笑來到了正在化明宗山門前掃地的謝嚴跟前,手中提著血淋淋的一條脊椎,血液滴滴答答滴在世界上,映著清晨的陽光,流轉著一絲絲金光。

他向謝嚴問了好,然後抓過謝嚴,將手中的那條脊椎輕鬆地塞進了謝嚴背部,說道:“天道已死,你我皆為螻蟻,我的使命尚未完成,今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了,今後你要照顧好你自己。這根骨我本就留不住,不如贈予你,也算是全了我倆的緣分,了了你我之間的因果。”

謝嚴感受著後背傳遍全身的強烈酥麻感,全身的骨頭都開始絞痛起來,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他只能死死撐著伏倒的身體,強行抬著頭,用憤怒又不捨的目光看著少年。

他對少年的自作主張憤怒,又對少年的告別不捨。

少年看著面色變換的謝嚴,安慰似的拍了拍謝嚴的肩說道:“化明宗並非善處,且你與化明宗緣分已盡,等洗筋伐髓結束後,去長信宗吧,好好活下去。如果……如果有機會,我們再見。”

少年說罷,收回不捨的目光,不再留戀,瀟灑地轉身離去,三兩步就消失在了化明宗長長的山門石階上。他步離開時的步履穩健,身形挺拔。他後背上那巨大猙獰,深可見骨的傷口彷彿不存在一般,絲毫不影響他前進的腳步。

這一幕在謝嚴腦海中深深印下烙印,一輩子都忘不了。

天道已死,現在的謝嚴一如當年一般,重複著這四個字。只是如今他終於明白了當年一直想不明白的東西。

天道真的死了,良善作惡也不會被天道約束,整個世界迴歸了混沌狀態。

謝嚴想到這裡,心驚肉跳起來。他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被這個真相震驚得無以復加,渾身不禁顫抖起來。

如果天道真的已經死了,那麼那些實力強悍的先天聖物,還有早已修煉至知天命的強大修士,都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束縛,整個世界從那少年離開時就已經亂套了,只是因為這世界根基穩固,事態還未發展到影響普通人的生活的地步。然而沒有了束縛,世界秩序崩壞只是時間問題。

這小天地的主人籌謀了三百年,單一個歸離鎮就有如此龐大的規模,甚至形成了自己的一套社會體系。謝嚴不敢想,這世間還有多少凡人被掠奪走,聚成了多少個歸離鎮?

在這些超脫了生死的大能面前,凡人同自己是不同物種的生物,因此所謂同理心根本就不存在,他們對待凡人的態度,一如人類對待其他生物的態度。

換句話說,三百年前,這些失去了束縛的大能開始了對凡人的豢養。

謝嚴遍體生寒,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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