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城中很是熱鬧了一陣。
元宵一過。
南輕悠到城外支了個攤子,招募織娘、護衛。
賈明忙著應酬和巡防以及解決一些小糾紛,暫時沒有空前來。
等他得到資訊趕來的時候,南輕悠已經挑過一茬了。
“南姑娘,你咋這麼不厚道?”
南輕悠:“大人老早就叫你來安排眾人,是你自已不來,怪我嗎?”
賈明:“......”
南輕悠朝錄用的人說道:“明日到城主府來找我報到,不來就當放棄了,以後概不錄用。”
出了正月。
杭舒章和蘇韻香以及汝州派下來的學政大人一道主持了縣試。
不出意外,沒有一個人能考中。
杭舒章不是很在意。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開春化凍,杭舒章劃了土地給觀纖來的百姓安置。
賈明招了三百人入軍營,其中有一百人是身體壯實的女娘。
南輕悠的繡坊開起來了。
招了二十幾個繡娘,三十多個少年人當護衛。
南輕悠把五十幾個人全部扔進了孤城學院學習,啟蒙先生是孤城學院的學子。
南輕悠要求不多,會識字就成。
當然,若是算學學得不錯,可以考慮提個管事。
這一舉動鬧的,孤城學院的學子紛紛去找南輕悠自薦。
南輕悠很認真的考核,挑了兩個比較優秀的學子當見習管事。
見習管事一個月有一兩銀子薪俸。
正式當上管事之後一個月二兩。
學子們學習的態度變得格外熱情。
三月。
南輕悠帶著裝滿乾麵食的車隊出門了。
杭舒章預計她怎麼也得三個月後才會回來。
結果。
南輕悠不到十天就回來了。
根本就沒有走出汝州。
車隊在進入汝州城的時候被汝州司馬攔截了。
幾十大車的乾麵食全部被汝州司馬買下。
還預訂了一萬斤,三月之內必須交付完。
南輕悠只好分散車隊去其他各縣進麥子。
然後就風風火火的返回孤城了。
南輕悠拉來大單子,孤城的商戶們樂得牙齒都要掉了。
四月初七。
白楉霜產下一子。
林鋒和白楉霜一致請求杭舒章和蘇韻香給孩子起名。
兩個人推拒不過,在辦公大堂上相對著幹瞪眼。
沒孩子也沒逃過有孩子的煩惱。
蘇韻香說:“叫林頡,願他將來如文聖人那般有才幹。”
杭舒章:“不妥,另一層意思是形容頸項僵直之意。”
“那你說叫什麼?再有一日就洗三了。”
“知字如何?”
蘇韻香說:“林鋒是武將,他兒子叫這麼文氣的名字,會不會太勢弱?”
兩個人爭論不下。
賈蓮插話:“二位大人何必這般憂慮?二位大人把所有覺著寓意好的字寫上,讓林叔叔和林嬸嬸自已選不就是了?”
二人瞬間醍醐灌頂。
於是把所有想起的名字都寫下,備註了寓意以及期望。
解決完心頭大事,兩個人鬆了一口氣。
杭舒章誇讚賈蓮:“賈姑娘聰慧,不妨去學院進學一二?或可將來能考個進士。”
賈蓮連忙搖手拒絕,“大人,屬下好心出主意,大人不必這般恩將仇報吧?”
她可是親眼見到杭大人給琬兒姑娘舉行了開筆禮後,琬兒姑娘從活潑愛笑的小女娘變成了滿臉愁苦的孩子。
自從開筆之後,琬兒姑娘每天都在讀書練字,連來找自已玩的時間都沒有了。
人各有志,杭舒章不再勉強。
洗三這日。
杭舒章和蘇韻香攜手到林家賀喜。
林鋒和白楉霜知曉的兩人的起名方式之後,哭笑不得。
白楉霜道:“既是如此,那便留著小七抓周之時,讓他自已抓吧。”
白楉霜從初五夜晚便開始陣痛,許是年紀大了,亦或許是孩子磨她。
硬生生的折騰到初七寅時才肯出來。
是以,給孩子取了個小七的小名。
杭舒章逗弄了一下孩子便退開了。
蘇韻香也是看了一眼就隨著杭舒章退開。
蘇琬鬧著要抱小弟弟。
開筆那日,小琬兒自已選了一個姓,她說:“以後我就叫蘇琬。”
杭舒章和蘇韻香在後院逗留了一陣便回前院了。
前院熱熱鬧鬧的坐滿了城中七八成的商戶。
林鋒夫妻和杭蘇二人走得近。
城中的商戶們也不傻,拐了七八個彎的關係,只要能攀上一絲的,都攜禮登門來賀喜。
沒辦法啊!
杭大人和蘇大人兩人都是孤身赴任,一年到頭沒件喜事要辦,想送禮都找不著機會。
原先眾人還擔憂兩人會針對他們這些商戶。
沒想到這二位大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既不受賄收禮,也沒有惡意打壓。
遇上好事會分一杯羹給商戶。
眾人都覺得,永帝當真是英明的皇上,給他們派來了這麼賢明的官。
相比以往,現在雖然要上繳商稅,但是經過乾麵食和觀纖難民這兩件事之後,所有人徹底放下了心事。
杭大人和蘇大人是為民著想的好官。
於是。
趁著這次林鋒家的這個洗三宴,全部都蜂擁而至來攀關係了。
杭舒章和蘇韻香板著臉和眾人寒暄。
吃席之時。
來敬酒的人太多了。
推拒掉了許多,但兩個人還是被灌得半醉。
兩個人被賈家兄妹和青君拖拉著回家。
南輕悠也是眾商戶灌酒的物件。
不過南輕悠有沈泠照看。
青葉照看著蘇琬。
蘇韻香之前有了經驗,不敢在這種場合喝醉。
出門被風一吹,便已經醒了五分。
賈蓮和蘇韻香一人一邊駕著杭舒章回房。
等把人扔到床上之時,蘇韻香累得氣喘不已。
喝醉了是真沉。
青君去廚房燒水、煮醒酒湯。
蘇韻香折騰一通,出了一身汗,徹底的醒酒了。
端著醒酒湯伺候杭舒章。
蘇韻香氣惱道:“早知如此,我也該喝醉才是,伺候醉鬼當真麻煩。”
嘴巴唸叨著,手沒停。
灌完醒酒湯又伺候著杭舒章梳洗。
淨了面,杭舒章略清醒了一些。
喃喃低語道:“我才不要小孩呢,那小臉紅紅的,皺巴巴的,醜。”
蘇韻香擦著杭舒章的手,聽到這句話,擦拭的雙手停了下來。
方才在席間,有人詢問絮娘為何不成家?
有年長的老者說道:“雖則女娘為官是有大本事的,但女娘沒有孩子,人生終究是不完整的。”
當時絮娘沒有接話。
想來,絮娘心中也是有遺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