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杭舒章起來準備去禮部應卯,等候宣帝召見。

穿戴好衣衫走出房門,看到父親站在院子裡。

杭舒章上前恭敬的朝杭隱塵行禮,“見過父親,父親早安。”

杭隱塵哼了一聲,冷著臉說:“你若是聽為父的話,為父自然安。”

見到杭舒章一身官服,顯然是要出門。

當下面色更沉,口氣嚴厲的說:“身為女娘自當安分守己的在家待著,做些女紅,讀書養性。

出使之事,寫下奏本,為父代為轉呈御前即可。”

杭舒章想反駁,見到臉色陰沉的父親。

無奈從袖中取出奏摺,以及永帝還有榮棠公主的回信一併雙手奉上。

杭隱塵單手取過奏本和書信,看了一眼疲憊神色的女兒。

一路再平安,但路途遙遠,顛簸在所難免。

有些男子都不一定能堅持下來,想到這裡,杭隱塵口氣緩了一下。

“絮娘在家好好歇著,待為父下值後再議你的事情,在此之前,絮娘最好安分一些。”

“是。”杭舒章恭敬的回答,目送老父親出門。

杭隱塵揣著奏本,一手提著燈籠,疾步朝皇城走去。

杭母從廚房走出來,見到站在院子發呆的女兒。

想要上前說些什麼,最終只是嘆息一聲,轉身回房。

杭舒章吐納了許久,壓下心中的煩悶。

轉身回房,褪去了官衣。

從小是男子裝扮,現如今家中一件女娘的衣衫也無。

蘇韻香睡得迷濛,醒來見到杭舒章還是一身男子裝扮,疑惑問道:“絮娘不是要去聽召麼?怎的還在此?”

“父親轉呈奏摺了,一路勞累,可要再歇歇?時辰尚早。”

蘇韻香揉著腰,打著哈欠。

“還是起來罷,再睡等會該睡過頭了,剛回來總不好什麼事都勞煩大嫂。”

杭舒章扶著蘇韻香下床,伺候著蘇韻香更衣、梳頭、畫眉。

蘇韻香在銅鏡中見到自己的脖子有 一團黑影。

伸手揉搓了一下,沒有搓掉。

反應過來是什麼之後,蘇韻香既羞且惱。

昨夜剛開始是絮娘任由自己胡來,後頭卻是......

這要如何出去見人?

......

皇城,無極宮。

宣帝看著安靜下來的朝臣,點名禮部尚書。

“吳卿,昨日不是上奏說前往永國的使團歸來了,怎麼不見來複命。”

禮部尚書吳瑕出列回話:“回稟吾皇,昨日禮部接到了杭主使交回的使節印信、文牒等物。

下官曾特意交代今日要來應卯覆命,杭主使也已應下,今日不知為何未曾前來。”

杭隱塵出列行禮,雙手呈上奏本,“啟稟吾皇,出使奏本並永帝所回信物俱在此,恭請吾皇御覽。”

杭隱塵原本是想等散朝後,私下呈給宣帝。

誰曾想,宣帝竟然在朝會上垂詢此事。

聞言,宣帝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冷著聲音問道:

“出使奏本,為何會在杭卿手上?”

杭隱塵內心隱隱察覺到事情不對,雖則絮娘是自己的女兒,自己有權壓她,不讓她登朝覆命。

可出使之事,是皇上親派,自己氣憤絮娘改裝易束。

便如此越俎代庖......

皇上此時詢問,該如何奏對?

說絮娘是女娘,不該登朝堂?

還是說絮娘身體有恙,不宜前來複命?

皇上若是細究,派出太醫一查便知自己在撒謊。

一個欺君之罪扣下來,自己不死也得脫層皮。

杭隱塵心中悔恨自己冒失。

自己被女兒氣得失了分寸,現下該當如何?

看著沉悶不回話的杭隱塵,宣帝冷哼一聲道:“杭卿是不是老了,聽不到朕的話?”

杭隱塵此時急得冷汗涔涔,雖則皇上知曉絮娘是女娘,可是朝臣不知曉啊。

此時若是自己抖了出來,豈不是讓言官多一個攻訐自己的由頭?

“回,回稟吾皇,此事,微臣需私下回稟。”

吏部尚書蘇沿出列道:“杭大人此言何意?

杭主使乃是吏部正經過了層層加印的宣國使節,雖無品級。

但,乃是吾皇親命,本官親籤的告身。

杭主使為何不能前來複命?

莫不是杭大人私下扣押朝廷命官?”

杭隱塵聽得蘇沿扣下藐視皇權、私下扣押朝廷命官這兩項罪名。

原就慌了心神,再被蘇沿如此逼問,只覺腦中亂哄哄的嗡嗡作響。

勉力壓下繁雜的心緒,腦中飛速運轉,這前後都是坑,左右俱為難。

杭隱塵沉默不語,禮部尚書吳瑕說道:“杭大人怎可如此君前失禮?君上垂詢,豈有不答之理?”

御史大夫陶陘出列奏道:“杭大人平日裡嚴於律己,修身持正,今日為何不答君上問話?

僭越代奏乃大忌,杭大人通於律法,不會不知罷?”

!!!

聽著越來越多的朝臣向自己問罪,杭隱塵連忙上奏道:

“小兒一路勞頓,精神萎靡,恐君前失儀,是以請臣代為轉呈。”

禮部尚書吳瑕斥道:“一派胡言,昨日杭主使前來交印信公文之時,分明精神抖擻。”

御史大夫陶陘接話,“縱然精神不濟,面聖覆命乃是要事,豈可如此隨意便把覆命之事交與旁人?

皇上,臣要參翰林院編修杭隱塵越俎代庖,君前失禮之罪。

參探親使杭舒章藐視皇權,輕視公務,瀆職之罪。”

稀稀拉拉的有幾個御史臺的小御史說了幾聲,“臣附議。”

宣帝冷冷問道:“杭卿,爾可有異議?”

杭隱塵深悔自己今日操之過急。

該等絮娘交完公務再禁足才是。

“臣思慮不周,未曾督促犬子前來複命,臣有罪。”

宣帝見到杭隱塵終於被自己壓制了一回,心頭暢快。

面上依然怒氣騰騰,宣帝把案上的奏摺往杭隱塵面前摔去,怒道:

“哼,朕瞧你分明就是心生嫉妒,扯什麼精神不濟的藉口。

想要輕飄飄一句思慮不周,不曾督促就了了此事?”

杭隱塵被砸下來的奏摺嚇了一跳,聽得宣帝這話,連忙跪下請罪。

“臣不敢有絲毫嫉妒之心。”

“兒成才,可朕未曾瞧見你這老父有絲毫與有榮焉之感。”宣帝慢悠悠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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