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騎著馬直奔永京府衙。
拋屍案因為涉及宣國使節，以及宣國使節和榮棠公主的桃色傳言。
導致傳播得很快，永京城沸沸揚揚，鬧了個風雨滿城。
杭舒章和顧夢尋到永京府衙門口的時候，圍觀的百姓已經不是裡三層外三層了。
府衙外的空地上擠滿了瞧熱鬧的百姓。
甚至府衙遠處的茶樓酒肆上都擠滿了人。
都想要看審案過程，方便第一時間掌控最新資訊。
永京令林尹見到顧夢尋和杭舒章到來之後，開始審理案件。
嫌疑人李晦，杭舒章，還有一個朝陽館的侍從以及另外兩個人。
一老者，一面相憨厚的年輕人。
杭舒章沒有見過那兩個人。
不知道是什麼來路。
林尹敲擊了一下驚堂木，堂裡堂外的人均靜默了下來。
“杭大人，案發當夜，您身在何處？”
杭舒章沒有想到，自己是第一個被問話的人。
“回林大人問話。”杭舒章坐在堂下左側的椅子上抬手行禮。
“案發當夜本使在榮棠公主府，榮棠公主闔府均可為本使作證。
朝陽館的門房亦可為本使作證。”
證人榮棠公主是不可能親自來作證的，朝陽館的門房被召上來問話。
門房信誓旦旦的保證，“這位杭大人在案發那日的午後出去一直未歸。”
門房指著李晦，“次日杭大人和這位大人一起歸來。”
“李大人，你為何一口咬定杭大人是兇手。”林尹對著李晦還是有幾分的恭敬。
李晦言辭激烈的說道：“那日早晨，我去給杭大人請安，誰料杭大人門房未鎖。
我敲門喊叫許久，杭大人都未曾有回應，我害怕杭大人出事，於是便推門進去。
看到滿地狼藉之後以為杭大人出了什麼意外。
出門找尋杭大人之時聽聞有人落水，我以為是杭大人，便過去瞧了。
豈料是一個侍女，聯想到杭大人房內的凌亂，我誤以為是杭大人失手殺人，於是才有了這麼一個大膽的猜測。”
林尹點頭，合情合理。
杭舒章聽得李晦不僅僅把他自己摘了個乾淨，還順帶替自己洗白了一把。
心中只覺得，這些讀書人的心思轉得快，嘴巴當真是利得緊，不論前頭渾說什麼都能圓回來。
顧夢尋若有所思的看一眼李晦，是個善鑽營的。
林尹轉頭看向那相貌憨厚的年輕人問道：“王二路，廿七那夜，你人在何處？”
王二路磕了個頭後回話：“那夜小人在家中，不曾出門。”
話音剛落，朝陽館的侍從怒道：“你渾說，那夜你分明趁夜翻了牆頭摸進了朝陽館。”
“我沒有，你莫胡說。”
林尹敲了一下驚堂木，喝道：“肅靜。”
喝止了兩人，林尹看向朝陽館的侍從問道：“趙柱，你說王二路翻牆頭可有證據？”
“王二路與元娘有婚約，經常來找她。”趙柱聲音有些低落的回答。
林尹看向堂中的老者問道：“孫油，王二路是否與你女兒元娘定有婚約？”
孫油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說道：“回大人，是有婚約，婚約早已定下，再有兩個月就要成親了。
我苦命的女兒啊，你怎麼就走了呢，你走了父親怎麼活？你弟弟怎麼娶媳婦兒啊~”
杭舒章冷眼看著堂中的老者聲淚俱下，正要感嘆一句慈父。
老者最後那句話就脫口而出了，杭舒章心底翻了個白眼，怒了一怒。
林尹無奈，低聲斥了一句，“公堂之上，不得哭鬧。”
孫油收了哭聲，抽抽嗒嗒的說道：“求青天大老爺給小人的女兒一個公道。
小人的女兒好好的養了十多年，就被歹人這麼暗害了，小人心有不甘啊。”
“噤聲。”林尹口氣嚴厲了幾分，孫油徹底的收了聲音。
“趙柱，本官問你，你為何知曉王二路和元娘有婚約？”
王二路像是找到了什麼證據似的，當即指著趙柱質問道：“你小子從何處得知？你勾搭過元娘？”
“休要胡說，沒有的事。”趙柱立即反駁。
看著趙柱激動的樣子，林尹微微偏頭，果然有情況。
“趙柱，你說王二路翻朝陽館的牆頭，可有證據？”
聽得林尹出聲詢問，正待要吵起來的倆人紛紛閉了嘴。
趙柱從懷裡掏了一隻鞋子。
王二路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不是我的鞋子，不是我的。”
林尹冷哼一聲，“本官尚未問話，你便如此慌亂，還是自行招了罷，省得本官動刑。”
“我沒有，不是我。”王二路驚慌的喊道。
林尹朝左右喊道：“去，檢視王二路的左側脖子上是不是有抓痕。”
“別過來，不是我，不是我。”王二路大聲的喊著，想要抗拒兩個衙差的檢視。
兩個如狼似虎的衙差摁住了王二路，扒開領子一瞧，脖子上有三道清晰明顯的抓痕。
案子越發撲朔迷離，杭舒章有點迷。
李晦說那侍女是他捂沒氣的，這個王二路又是這般表現......
所以，到底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這是杭舒章第一次親眼看公堂審案，之前在洞清縣的時候，很少有大案重案。
縱然有一些公開審理的糾紛案，杭舒章為了避免麻煩，從不會去參與圍觀。
“從實招來，否則別怪本官動刑。”林尹肅聲說道。
王二路哭著說：“真的不是我，我去的時候，元娘已然昏倒在地上了。”
林尹皺著眉頭，視線掃過李晦。
李晦心虛的不敢和林尹對視，撇開了視線。
趙柱吼道：“你胡說，分明是你將元娘掐死的。”
“還不都是你，你勾搭元娘，害得她變了心，蕩婦，她就是蕩婦。”王二路突然大罵道。
孫油朝王二路撲過去，大罵道：“你罵我的女兒，我和你拼了。”
公堂之上一片混亂。
林尹的驚堂木連敲了好幾下都沒能阻止。
不得已，林尹令人把所有分開，單獨審問。
聽著林尹審了一個時辰，杭舒章才大致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二路當日黃昏去朝陽館找孫元娘，到了孫元娘住處外，看到院子裡的孫元娘與趙柱親密異常。
兩人有說有笑不說，趙柱還哄得孫元娘主動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