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香看到那邊忙忙亂亂的,老婦人和王成鬼鬼祟祟的想要跑路,當即大喊道:

“那逼死人的老婆子往哪跑,來人,給本官拿下。”

林捕頭身後的衙役聞言,鎖定了將要跑路的兩人,疾步上前,一人一棍直接把兩人壓在地上。

大夫來得很快,看到青君身上的傷口時,氣得破口大罵:“誰下如此狠手,這麼小的女娘都不放過。”

看到林捕頭手上的橫刀沾了血,有一瞬的面色不快,但很快收起心神給青君看傷。

青君的嘴唇已經開始發白。

老大夫取出蠟燭,吹開火摺子點燃,從藥箱中取出銀針,在火上烘烤之後往青君身上扎。

片刻之間已經紮了五六針。

沖刷著藥粉的鮮血不再流出。

大夫給重新上了藥,包紮好後才說道:“若是不高熱便沒事了,若是高熱,能不能挺得過去便看天意了。”

大夫取出筆墨,寫了藥方給杭嘉樹。

杭舒章讓林捕頭把青君抱回後衙歇著。

蘇韻香拉著即將要走的大夫,指著程甘道:“大夫,給他瞧瞧。”

程甘眼睛看向林捕頭的背影,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已的手掌還在流血。

杭舒章瞬間清醒,方才著急青君,忘記程甘也受了傷。

“大郎可還好?”

程甘收回視線,朝杭舒章說道:“我無事,二叔不必憂心。”

待大夫給程甘包紮完手之後,四周的百姓才回過神來。

紛紛大罵老婦人。

“當真是可惡,賣女便罷,賣完了再來糾纏還不算,還要逼死孫女。”

“這姐妹倆生在他家,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就這等人家,誰家敢把女兒嫁去他家?”

“如此磨搓女娘,誰敢和他家做親?”

杭舒章壓下怒氣,冷著聲音道:“老婦人誣陷朝廷命官,意欲逼死官婢,按律當判獄刑三年。

本官念其年歲已大,其罪可免,其罰難逃。

現如今脊杖三十,以儆效尤。”

“是那小蹄子自已尋死,與老婆子何干?你個昏官。”老婦人破口大罵道。

“你不逼她,她會尋死?”

“既然已經把人家賣了,自是恩斷義絕,你個老婆子還用言語激她,白活一把年紀。”

老婦人道:“那是老婆子的孫女,老婆子想要如何便如何,於爾何干?

她作為孫女,不孝不敬於我,說她幾句還不行了,還學旁人自尋短見,我呸,小賤蹄子自小就不是好人。”

林捕頭從後衙回來,看著杭舒章陰沉的臉色,衝著兩個衙役大喝一聲道:“你們倆還愣著做什麼?行刑。”

兩個衙役上前,把老婦人往方才杭舒章坐過的長凳上摁。

林捕頭道:“打。”

老婦人嘴巴還兀自罵罵咧咧道:“我呸,你當你拿官老爺的身份嚇我,老婆子就怕了,啊!”

一聲慘叫聲響起,老婦人的叫聲如豬被殺時的喊叫聲一般響亮,貫徹在場的人的耳朵。

衙役可不聽老婦人在罵什麼,聽著林捕頭的指令就是一棍子下去。

“王成,你個殺千刀的,眼睜睜看著老孃被打。”老婦人哀嚎一聲。

王成縮著往人群躲去。

杭舒章使了個眼色,兩個衙役放下老婦人不管,撲過去抓著王成。

林捕頭是個人精,立馬猜到了杭舒章的想法,當即大聲道:“我家大人念老婦人身子骨不好,打兩下意思意思,讓她長長記性。”

百姓還以為就此完了,心中都在感慨,這縣令大人也太好說話了。

林捕頭道:“餘下刑法,子代母過。”

“噫!”

“哎呀。”

“幹得漂亮。”

百姓紛紛喝彩。

王成被抓到凳子上趴著。

林捕頭不看行刑的衙役。

打上三四棍才數一聲。

百姓看著林捕頭如此故意作惡,竟然也沒有人上前阻攔。

王成被打得嗷嗷叫。

老婦人急忙大喊:“夠了,夠了,已然夠了。”

林捕頭喊道:“杖二十八。”

“杖二十五。”

“杖二十六。”

林捕頭顛三倒四的瞎喊,就是不往三十上喊。

看著王成已經快沒氣了,杭舒章淺淺的咳了一聲。

林捕頭道:“杖三十,刑滿。”

百姓紛紛歡呼。

“大人英明。”

“大人威武。”

“大人好樣的。”

杭舒章走到王成跟前問道:“可服氣?”

王成道:“小人,小人服了。”

“誰人指使的你如此行事?”

“是,是趙七。”

杭舒章朝林捕頭偏了一下頭。

林捕頭揮手把王成掀翻在地上,把長凳一收。

帶著兩個衙役往外走去。

熱鬧已經瞧完。

百姓們散去。

杭舒章帶著蘇韻香走進縣衙。

“絮之,可知是誰衝你來的?”

杭舒章搖頭。

“我亦不知。”

“這般拙劣的手法,倒不像是官場中人使出來的。”蘇韻香皺著眉頭說道。

杭舒章不甚在意道:“無妨,不管是什麼牛鬼蛇神,總歸是小手段。”

蘇韻香嗔了一句,“你啊,總是這般淡然。”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說這個了,我去瞧一瞧青君。”

“一起去吧。”

杭嘉樹看到兩人進來,小聲說道:“青君失血過多,已然昏睡了。”

杭舒章試了一下體溫,沒有發熱。

放心的跟著蘇韻香走出青君的房門。

青葉跟著二人身後走了出來。

到了院子,杭舒章坐下之後,青葉跪在地上。

杭舒章皺著眉頭問:“青葉怎麼了?”

青葉眼淚一直掉,就是不肯說話。

南輕悠從外頭走了回來。

看到青葉這副樣子,淡然道:“她今早在街上遇到了她以前的母親。”

杭舒章看向青葉,青葉哆哆嗦嗦著說:“母親說她很想我和姐姐,她想要我們回去。”

杭舒章沒有說話。

青葉繼續說:“母親還說弟弟的病又嚴重了,我心軟,就把身上的銀錢都給了母親。”

杭舒章閉上了眼睛,淡淡說道:“我知曉了。”

青葉磕著頭說:“對不起大人,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對不起。”

“起來吧。”蘇韻香上前扶起青葉。

傍晚時分。

林捕頭回來稟報說,趙七已然逃逸,不見蹤影。

但王成的妻子在趙七家中,趙七是王成的妻舅。

杭舒章瞭然的點頭。

揮手讓林捕頭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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