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莫名其妙的的就被逐出徐家,心有不甘,四下奔走聯絡平時合作的商戶,不到半年就擠垮了徐家的生意。

徐大隻會讀書不善經營,徐三不學無術更是不會,在生意場上全面被徐二壓著哐哐打,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生意被搶,鋪子被迫盤出去還賬。

徐家的掌櫃夥計一看大事不妙全部倒投徐二,偌大的徐家才一年就被逼得賣掉徐家大宅。

徐大被氣得一命嗚呼,徐三被氣得跳腳,天天咒罵徐二為人不厚道。

徐家主母和三姨娘倒是安穩得如同蓮座上的泥菩薩,一句怨言也無。

徐三問道:‘姨娘不氣麼?’

三姨娘冷聲說道:‘他擠垮他自家的生意,有什麼好氣的。’

徐三覺著姨娘話裡有話,可猜之不透,追問道:‘姨娘是什麼意思?’

徐家主母纏綿病榻聽得三姨娘這話,嘆息一聲,言道:‘徐轉行事不厚,徐家合該有此一報。’說完之後氣絕。

三姨娘伸手探徐家主母鼻息,已然沒了氣息。

徐三更加迷糊,大聲問道:‘你們究竟打得什麼啞謎?’

三姨娘說道:‘我是你母親,不是姨娘。’

徐三皺眉說:‘這我知曉,不過家裡規矩壓著,我不能叫你母親。’

三姨娘猶豫了許久,還是把過往說了給徐三聽。

徐三聽完自己不是徐家親子,狀若瘋癲的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是父親的親子?父親那般寵愛我怎麼可能不是我親父。’ ”

杭舒章說到這裡,有人疑惑問道:“杭先生,方才不是才說徐三與徐大有血親麼?怎的這下徐三又不是徐家人了?”

“是啊,這聽得我們迷迷糊糊的。”

“徐三親父既然是李生,為何徐三與徐大的血能相融?”

“杭先生,我們愛聽話本,可我們不傻,你可別糊弄我們。”

杭舒章舉起驚堂木一拍桌面,平淡無波的說:“咱們聽下去不就知曉了麼?”

許三說:“聽就聽,看你如何圓場?”

“三姨娘,不對,現下該叫李妻了,李妻淡然說道:‘我本不欲說將出來,此為我生平所恥,奈何你頑劣如故,怨天怨地。’

徐三罵道:‘你胡說,你欺我年幼不記事就胡說。’

李妻說:‘我已然說將出來,信不信由你,你出生在錦城上青坊西望巷第十一戶,左家高鄰姓崔,你不信你大可回去查訪,當初接生的婆子應當還活著。’

徐三聽得李妻說得有鼻子右眼,心下涼了一半,跪坐在地上半晌才回神。

徐三跳起來大罵李妻道:‘你既是李家婦,何以入了徐家?還與我改姓,還讓我叫你的姘頭叫父親叫了二十年,為何啊?’

李妻聽得親兒責問,面色愧疚不已,當年徐轉一半真情一半脅迫,自己舉步維艱,離了徐轉根本就不能獨自把親兒養大,屈辱的半推半就從了徐轉。

現下親兒當面責問,李妻無地自容,可親兒還是一副浪蕩模樣,自己該以何面目去見夫君?

徐三轉頭一想還是不對,怒聲問道:‘是不是你想逼我上進使的詭計?我分明和大哥骨血相融,定是你使的詭計。’

李妻說道:‘骨血相融不過障眼法,根本不可取信。’

徐三兀自不信,嚷嚷道:‘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你騙我。’

李妻屈辱這麼些年,現下親兒不成材還質疑自己,頓覺還不如當初他還在腹中之時就帶他一起投河隨夫君去。

李妻心灰意冷,死念一起便佔據滿心房,解下腰帶拋向橫樑。

徐三還當母親不過嚇唬他而已,心煩意亂之下摔門而去。

待再回來,李妻屍身早已僵硬。”

“這,這,杭先生你也太狠心了。”有人受不住這結尾,開口譴責道。

“徐三也太不孝了。”

“徐三回去查身世了麼?”

杭舒章喝完一口熱茶,繼續說道:“徐三料理完母親後事,一路流浪去了錦城。

當年的接生婆有一個已死,徐三從活著的那個接生婆口中問出了資訊,還是不肯信,問明瞭那兩個廚娘及當年那兩個小丫頭的地址一路查過去。

最後的真相把徐三打擊得不輕,很是頹廢了一陣。

短短兩年,意氣風發的一個紈絝子弟變成了流浪乞丐,任誰也不信。

徐三隻覺人生無趣,二十多年的親爹變假爹,陪伴二十餘年的母親突然自縊,親爹在自己出生前就死了。

從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徐三心灰意冷且一無所有,日夜受飢餓折磨,心想著不如去死算了,一了百了。”

“是個可憐人。”

“這浪子回頭的代價也太大了。”

“所以擁有一切時當好好珍惜。”

“徐三如何回頭的?不會是心裡悔過就算回頭了吧?”

杭舒章說道:“徐三走到河邊欲投河,恰巧遇見四姨娘言阿曼帶著一個三歲小孩在散步。

徐三現下一副邋遢的乞丐模樣,見到光鮮亮麗的言阿曼,心中只覺丟臉,掩面疾走。

言阿曼出聲叫道:‘那乞丐你等等。’越叫徐三走得越快,沒一會徐三就氣喘吁吁走不動道了。

言阿曼已經認出徐三,走上前說道:‘我又不吃你,你跑什麼?’

徐三羞於啟齒,只低頭不搭話。

言阿曼說道:‘你怎的淪落到如此地步?’

徐三還是不答話。

言阿曼無奈說道:‘你既不願說我也不勉強,看在好歹相識一場的份上,我請你吃一頓飽飯。

方才我瞧你像是要投河,就算想死也做個飽死鬼。’

徐三心事被窺,心中酸澀無比,一個大男子竟然落淚,嗚嗚哭著。

言阿曼牽著的那小孩上前勸道:‘你是不是痛痛,母親說呼呼就不痛痛了,我給你呼呼,你別哭了。’

聽著真誠的童言童語,徐三心中更是覺得丟人,自己一個大男人哭了還需一個三歲稚童寬慰。

不過哭了一場,心頭尋死的念頭倒是淡了。

言阿曼說:‘去我家幫我劈柴吧,給你飯吃。’

徐三整日無所事事,聽了言阿曼的話,跟著回了言家。”

有人疑惑的問:“這言阿曼不怕引狼入室麼?”

“只怕現在一陣風都能把徐三吹走,還怕什麼?”

“徐三和言阿曼在一起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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