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章轉身返家,回到家的時候,杭母訝異了,“我兒今日怎的收工如此之早?”

聽完杭舒章的講述,杭母想了想,說道:“那日我去付大媒家路上遇見了王大媒,沒成想竟然讓她鑽了空子。”

“咱們這片就她們兩位媒人,她們時而競爭,時而互通有無,我被算計得一點不冤枉。”杭舒章淡淡的說。

杭母恨恨的說:“不行,我得去找她討個說法。”

杭舒章攔住了杭母,勸解道:“母親不必親去,如今風向偏向我們,我們何須再去和她閒扯?”

“那就任由她胡說八道?”

“我們本也打算按正常禮節來,只她這一鬧攪得眾人皆知罷了,與其讓人背地議論,現下大白於眾倒也比以後別人再來翻此節強。”

杭母想想也是此理,隨而放下不提。

也是虧得杭舒章平日不與人為惡,是以,眾人猜測也多往好處上猜,並無極度惡意揣測。

杭舒章在家待得兩日。

這一日傍晚時分曲傾來訪。

蘇韻香把曲傾迎進了門,杭舒章倒上熱茶後走向廚房,讓她們二人敘話。

曲傾糾結半日才說:“小姐,萬媽媽讓我來問,你明日可要回門?”

蘇韻香等曲傾說完才淡淡的說:“如今我已是杭娘子,小姐二字,往後還是改口罷。”

曲傾聽得蘇韻香口氣淡漠疏離,心中生起不適之感,怎的才兩三日,小姐就變得這樣冷漠?訥訥著不知該如何回話。

蘇韻香糾結著要不要回去,畢竟添香樓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孃家,倘若是個平常人家也還罷了,偏還是個風流之地。

自己念舊情,自己可以不要臉面,可現下杭家與自己綁一起,自己不能不顧杭家臉面。

曲傾見蘇韻香半晌再沒有一句話,心知只怕這個問話當真讓她為難得緊。

是了,如今她已是良人,如何還能再與自己這些賤籍之人往來?

曲傾有些失落,人真的分貴賤,分得連往日的情分也分沒了。

小客廳沉默得落針可聞。

曲傾也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原本來前自己還想了許多話想和小姐說。

原本以為小姐會親親熱熱的拉自己說笑胡鬧。

原以為小姐會問自己有沒有每日寫十篇大字。

原以為小姐會問自己過得好不好?

原以為......

可自己以為的那些,小姐一句也沒提。

反倒是讓自己改口叫她杭娘子。

曲傾越想越委屈,鼻頭酸澀,喉頭哽咽,匆匆扔下一句“萬媽媽說不論你回不回,添香樓永是你的孃家,明日會大擺宴席等你歸寧”後就站起來掩面奔向院門去。

“曲傾。”

走到院門的曲傾聽得這句叫喚,以為蘇韻香心回意轉,正待要回頭就聽見身後的聲音說:“轉告萬媽媽,不必大辦宴席,我不會回去。”

曲傾伸手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拉開院門看也不看路,一路狂奔而去。

蘇韻香看著曲傾奔跑的背影消失在暮色裡,心下痠疼的厲害,曲傾來到自己身邊的那會,她還是個扎著兩個沖天小啾啾的六歲女童。

她不似其他女童那般會瞧人眼色,總是天真爛漫而蠢笨還不上進。

一個大字教了三天還記不住,寫了半個月也沒寫明白。

自己十六歲那年當選花魁,生怕有人暗中加害自己,選了沒有什麼心機的曲傾當自己的侍女。

十年相處下來,就是條狗也有幾分情分,更別說是人了。

自己沉悶之時,曲傾總是想方設法的逗自己開心,原本她的方法不甚好笑,每次總搞砸,反而把自己逗樂了。

記得有一次曲傾為了逗自己開心,特地跑去跟人學變戲法,結果沒控制好,噴火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韻香院燒了。

曲傾自己的眉毛和頭髮也被火撩到,額前毛髮被烤得曲捲,像只外洋泊來的捲毛狗。

本來想問問她自己走得這幾天有沒有寫大字,可自己走了,沒有人看押她寫大字,她可以放肆的玩耍了,她應當挺高興的罷?

蘇韻香一個人在客廳端坐許久,這人啊,總是在還沒有失去的時候沒什麼感覺。

可人要往前走就勢必要拋棄一些人和東西。

蘇韻香在心裡狠狠的告訴自己,要狠心一點,不要再留戀過去。

杭舒章來叫蘇韻香去吃飯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淚流滿面的蘇韻香。

美人垂淚,寂靜無聲。

無端的惹人憐惜。

蘇韻香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離開了添香樓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還難過了呢?

杭舒章靜默著陪了許久,見到蘇韻香擦淚才溫聲說:“去吃晚食吧。”

蘇韻香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

站起隨杭舒章到飯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如木偶一樣夾菜挑飯。

杭家三個人看著蘇韻香呆滯的樣子,均不知該如何安慰。

吃完晚食,蘇韻香搶著收拾殘局。

洗碗的時候砸碎了兩個碗,杭母心疼不已,可也不好說什麼。

杭舒章去灶臺前把蘇韻香的袖子撈起,擰乾水分,把那雙玉手拉起,拽回了房間。

杭母嘆息著把餘下的碗筷洗淨,把地上的碎片清掃乾淨。

杭舒章看著魂不守舍的蘇韻香,小聲的詢問:“出了何事?”

“萬媽媽讓曲傾來問我明日是否歸寧。”

“你沒答應?”杭舒章問道,問完才想起添香樓並非蘇韻香正兒八經的孃家。

蘇韻香苦笑,“我好不容易出來了,怎可再回去與她們打交道?”

杭舒章嘆了口氣,直切要害,“可你並不開心。”

“嗯。”

杭舒章低頭略思索就想通了其中關節,強迫蘇韻香與自己對視,眼神堅定的說:“你是我明媒正娶娶回來的妻子,出得添香樓正門,入的我杭家正門。”

蘇韻香瞧著杭舒章清澈的雙眼,聽得杭舒章這話,心頭大動。

這,只怕正兒八經的夫君都不能做到這個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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