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表上的時針指向下午16點40分,綠皮車緩緩駛入站臺,似乎比蝸牛還慢,輕輕的,悄悄的告訴首都北京,我來了。

待火車停穩後。

“旅客們請注意,本次列車的終點站北京西站到了,請旅客們拿好自己的行李箱,手中車票,方便出站。”

“旅客們,旅途辛苦了,K8888次列車全體員工歡迎你們下次乘坐,列車播音到此結束,再見。”

車廂內,原本靜靜的等待,期盼,如今真真意義到了北京,大部分旅客在快到北京西站的時候,已經將自己的行李收拾的妥妥的,只等著列車進站,下車了。熟門熟路的,也沒有接站的親人。

任天行本來就是一個人,一個包,沒有多餘的累贅了,也不著急。他環顧車廂前後,只有零零散散的,為數不多的旅客,還在座位上,木訥的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車廂走出去,或許他們和他一樣,獨闖陌生的城市,心裡有點恐懼,有點害怕,甚至還有點緊張,說不上來的高興。

沒過多少時間,車廂裡上來了好幾波人,任天行發現他們是在等待親人們直接進站,接他們。估計是從上車的那一刻起已經和北京的親人說了,或者更遠一點,從買上票的那一刻起。

偌大的車廂安靜下來,靜悄悄的,彷彿失去了這一天兩夜的嘈雜聲。

“您好,終點站北京已經到了,同志,您該下車了,接您的親朋好友還沒來嗎?”

車廂內,乘務員清理車廂內的垃圾,順便提醒了任天行。

對著呢,他是該下車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彷彿這一刻,他就是垃圾,如同乘務員清理車廂的垃圾一樣,掃地出門。他拿起了自己的唯一家當,洗的發白的假冒產品阿迪達斯的包。

手裡拎著的包,還是他上大中專的時候,二姐買給他的。也不知道,二姐花了多少錢買的,反正這一路走來,他是親戚兄弟們的累贅,彷彿這個世上他們都欠他的,走在哪裡,都有他們的幫助。

他內心深處想把這個世上欠他們的情,都還上,不想揹著沉重的精神包袱。活著,內心孤獨的活在人世間。

風裡來,雨裡去。風吹雨淋,打溼了他的內心,哭泣聲聲在耳邊嗡嗡,向誰訴說,蒼天一笑而過,不聽他的哭訴。

他是這節車廂裡最後一個下車的。車站上,空空如也。只有他還站在那裡,三十三個小時的旅途,他感覺頭昏腦脹的。站臺上的風吹過來,清醒清醒。

兩天前,他信誓旦旦的,誇下海口,一定混出一個模樣來,心中默唸三遍的豪言壯語,不料僅僅幾天時間,自己在站臺上就這個落魄的樣子,太丟人顯眼了,有失他念過書,有學問的風格。

有一陣微風吹過,清醒的他才知道出站了。他按照指示牌,慢慢的走向不遠處的出站口,心裡也有股莫名的興奮,畢竟自己是第一個從莊子裡走出來的,而且是北京,首都。

“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紅旗飄飄,偉大領袖毛主席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耳邊嗡嗡,心裡想著,嘴邊唸叨著。

教科書裡曾經說過的,如今真正意義走進北京,上天是眷顧了他,才有了他到北京尋找夢想。

現實就是現實生活,他必須考慮的是今晚必須到公司。

檢票出口處。

原本在他的腦海裡,出站口是擁擠的人群,疲憊的身體拿著各種各樣的大包小包,慢悠悠的透過出口。

當他走在階梯往下,拐彎處通往出口的通道,看見長長的通道空空如也,出口處只有檢票人員,外邊等待接親人。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晚了,如同迷失的羔羊一樣,孤獨的奔跑在山間尋找自己的同類夥伴。然而他還不如迷失的羔羊,這一切都是自找的。

北京西站地下通道。分南北兩側。南廣場,北廣場。

任天行臨走之前,他毫無準備的,這個站臺,比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了,縣城的車站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他必須重新思考一下,究竟是去南廣場,還是北廣場?確實拿不定主意。如在縣城,隨便問一個過路人,都知道哪兒是哪兒,沒得說。

可是這是首都北京,天南海北的,南來北往的旅客們,操著不同的口音,他這洋不洋,土不土的普通話,人家不一定聽懂呢。

任天行最終走向了詢問臺。

詢問臺坐著兩位漂亮的小姐姐,身穿車站制服,水靈靈的。聲音好像抹過蜜的一樣甜富有磁性。他順便借了一支筆,紙,在上面寫畫著。

心裡想,必須在天黑前趕到公司附近,畢竟車站附近人員複雜,人心難測,坑蒙拐騙偷搶,比比皆是。

南廣場,停靠在停車場的二路公交車依然還在,旁邊的高樓一樁接著一樁,他至少目前不關心這些,心裡有點著急,畢竟還沒到自己去的地方。

從兜裡掏出兩元硬幣,投入公交車投幣箱,始發站有的是座位。他找到靠窗,車身後邊的一排座位上,前面座位基本上是老人的專屬座,不讓座顯得沒禮貌,讓座嗎?自己實在太累了。索性就在車身後面座位上坐著。

於是,再一次拿出那張紙,看看公交站哪站下車,因為這個公交車是直達車,必須看仔細了。坐過站,又找不到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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