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貴如油。

這是春耕播種前的第一場春雨,它總是姍姍來遲。

於是乎,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也無法挽留。少婦的生活總是經歷一番風雨同舟的蛻變的。

春天的雨總是柔和的,慢悠悠的,飄落田間地頭,山溝裡的每一處

大灰狼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了小綿羊,愛的如痴如醉。

土地需要溼潤,春雨戀山川壑谷已很久,雨神大發慈悲心,整整淅淅瀝瀝的下了兩天一宿,雨滴眷戀黃土地,土地被溼潤著,從外到裡已經喝飽。

生存環境如此!

村莊裡每家每戶的莊稼把式們,開始新的勞作,把式們總是高興的,往年的時候,土地乾涸,好似熟透的湯土,沒有一絲孕育新生命的跡象。他們依舊還是耕耘,如同不下蛋的母雞。

如今不同,人們抓緊時間,播種下一年的希望。

就像萬盛的兒子萬寶與他婆姨一樣,土地肥沃,總要每天耕種,總會有新生命來臨,只不過來的遲與早而已。

萬寶,早年間混跡於江湖,與二流子他們成群結隊,耍流氓,霍霍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

如今,自己的婆姨三年半載,還沒結果,只開花不結果,只打雷不下雨。

陽世三間的任何事,只要自己問心無愧,不會遭報應,如造孽,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逃逃和往常一樣,把自己家的莊稼播種完後,也就閒了下來。人閒心不閒,情緒低落。

“西山的糜子唉吆,東山的谷哦,對面面山上的女娃子,心裡想著她的小哥哥,這裡的後生娃娃哦,你愁也白愁呀……”

五爺挑著他的兩個糞簍,依舊慢悠悠的在山間遊蕩,身體大不如前硬朗了,佝僂著身子,依然行走在土坡坡上。

時不時傳來他破嗓子的吼聲,自編自唱,過心慌慌,打發無聊的時間。

自從學校畢業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了,縣人事局依舊沒有動靜,只是針對像逃逃這樣的,之前他是去過一趟,說什麼需要會上菸酒菸酒(研究研究)一批一批分配。

他心裡想,自己上學已經把爛包的光景,背光了,還落下一屁股的饑荒外債,折騰的七模糊八模糊的。

普普通通的莊稼人,哪裡有錢再折騰,為自己受罪的老爸老媽,還有親戚兄弟姐妹的幫襯,自己的頭總是抬不起來,好像天生的,他就是被這種無形的壓力裹挾著,心中很悶,透不過氣來。

於是扭頭轉身就走,菸酒菸酒,那是你們這些吃國家飯碗的人應該乾的事兒,反正老百姓家裡沒有多餘的菸酒以供你們研究。

似乎他想起了中學語文老師,在語文課上講課的神情。

“魯迅先生筆下的《狂人日記》吃人不吐骨頭的殘暴的社會。”老師講的神采風揚,如今不同,人民當家做主了。

他想到老師講的,在這個時候,感覺人事局的當官的似乎與他們沒有什麼不同。

他看人事局坐班的人一肚子壞水兒,吃人不吐骨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只是他的工作安排在那裡攥著,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如今,小半年已經過去,和他一起在幹部培訓班培訓的幾百人,基本上都走上工作崗位。

哪怕是管理掃大街的一官半職,也握在手中不放,需要菸酒菸酒。

學校裡那種天真的思想,意識裡的平等相待,只能在童話故事裡的王國中找到。

煎熬中等待,浪費時間,真是難熬,又不能讓年邁的父母知道,總是偽裝在自我安慰之中。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同年齡相仿的夥伴們,已經在社會上混了好多年,也都娶妻生子,養活一家人。

然而,自己卻空落到這步田地,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何時才能迎來黎明前的黑暗?獨自一人走在山裡土路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彷彿與自己無關,似乎學校裡的那種書生氣尚未退去,還在夢裡。

五爺逗他說:“逃娃子,巡山呢?無精打采的樣子,老人家的糧食就這樣糟蹋完了?真是沒出息,人挪活,樹挪死。”

“五爺,再說?您的糞簍子就要去溝底了,哈哈”

……

五爺是在山裡土路上,消磨時間。

古來征戰幾人歸,夕陽西下無故人。

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然,他卻是青春年少輕狂,人生路上自己創,不撞南牆不回頭,必須是有所悟,有所為,只可惜現實生活敗給了青春活力。

何去何存?不得而知,煎熬中……

“一道道梁梁,一彎彎繞,曲曲彎彎的路,繞著山樑梁走……”

五爺的破嗓子又在山溝裡響起。破嗓子吼出了他的心聲。

傍晚的山溝裡,西北風依舊吹的有點冷,他揚起一抔黃土,黃土隨西北風而去,在空中沿著縣城的方向,他又一次抬起頭來,朝著縣城的方向,停留了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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