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回到家裡。

順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打工的廠裡回來的,他看見順風弟忙著給牲口準備夜晚的草料,飲水。

“弟,你是啥時候回來的?廠裡放假了嗎?”

“哥,廠裡最近活少,抽時間來一趟。”

“你今日去城裡看的怎麼樣?能分配不?”順風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鐵皮桶,一個是空的,另外一個是裝滿水的。

門前的老黑狗搖著尾巴,時不時吐著舌頭。圍著我周圍,親熱主人回家。

清晨他手抓一束光,從容不迫,傍晚歸來時太陽的光芒沿著馬寒山頭而落,領走了我手中的那束光,這束光溫暖了一整天,足夠了。

老媽做的酸餑餑已經在炕桌上,鹹菜,油潑辣子。

老爸背後後牆根,在炕上。手裡拿著的旱菸鍋子還沒離手,眼睛盯著頂棚,長年累月被煙燻的黑乎乎的頂棚,頂棚某處有一絲絲亮光。

他繃緊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笑容。

“你去打聽能分配不?”老爸問。

旁邊的老媽咳嗽了幾下,緊張的臉斜著看向他,彷彿這句話是她在問一樣,眼神中焦急的等待答案。

“分配還得一段時間,管人事分配的說自主擇業,能領一些錢。”他不想瞞著年邁的父母親。

“逃娃,你等著分配,不要領那個錢,分配了,有飯碗,是大事情。”老媽搶先說了。

老爸沉默了一陣子,順風一邊吃著飯,一邊好像沉思想些什麼。

炕桌周圍的空氣,彷彿不再流動,沉悶極了。

“一輩子,怎麼活也都在於自己的命,命裡註定要吃這碗飯,躲也躲不掉,你想出去創世事,就去折騰,暫時額和你媽還能苦幾年。”老爸沉默了一會兒。

“外面混,不容易,混著好也把生活過呢,實在混不下去,家裡還有幾晌地呢。”

老爸是莊裡老一輩人中唯一去過北京城的。年輕的時候,也是在政府機關單位工作的,世事難料,“文化大革命”運動吃盡了苦頭,被人迫害,無奈才得以在杏樹坡安家。

有一定閱歷的老爸看得開。

是的,學知識給自己,一點沒假。一生中的坎坎坷坷,走哪條路,命格中冥冥之中有定數。

命裡註定受盡委屈,苦難。你再怎麼折騰,再怎麼掙扎,依舊是勞苦的命。

這一點上,他是信命的,自己的路自己努力往前走,就是了。

躺在土炕上,順風從兜裡拿出兩張“紅雞公”,塞給我。

“額知道,哥你一定會走,咱們家爛包的光景,媽媽身體再也無法支撐了,沒辦法。”

“早點出去,混一下,看有點起色不?”

“嗯,早點睡。”他胸悶氣短,似乎有一塊石頭堵在胸前,難受,憋氣。

月亮的餘光懶散的從九宮格窗戶漫進來,照在他難堪的臉上,洗去心中的煩惱。

天矇矇亮,他聽見廚房裡傳來丁裡咣啷的聲音,那是媽媽的聲音,常年四季一天不拉的,早起的身影浮現在他眼前。

人活著,受盡委屈,苦難,養育孩子,直到老。為何而活?每個人的一生長河裡,究竟要經歷幾番風雨?才能靜靜的躺下!

他騎車向縣城的方向。

是的,這一次,不再猶豫,辦理勞務輸出培訓單位費用,勞務合同。這是他今天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他人生的這條河裡,開啟不一樣的生活,一段路始終要自己一個人去修行,無論結果怎麼樣,他都會去做。

還有一點,必須將人事局的補貼一千五百元簽字,隨後讓家人託人取了,一方面補貼家用,另一方面,銀行的利息,尕爸催了好幾次了,必須解決。人嘛,不管怎麼樣,懷有一顆感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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