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御哥哥,我想吃母后做的杏仁羹了,你陪我去找母后好不好?”

一身淺粉色精緻宮裙、梳著雙環髻的嬌俏小女孩,坐在花園的鞦韆上,搖晃著一個纖瘦少年的手臂撒著嬌,語氣卻充斥著低落。

鳴凰殿內,四歲的月施,九歲的月守禦。

月施出生沒兩年就得了聖心帝親賜鳴凰殿的殊榮,但聖上和皇后疼愛她,還是讓她黏在皇后身邊,可以時常宿在鳳儀宮。

可自從年關下了場大雪,母后似乎不慎著了涼,原本就弱的身子越發虛了,每日都會傳太醫問診,整個鳳儀宮都瀰漫著藥草的氣息。

母后說是怕把病氣過給她,就讓她回了自己的鳴凰殿,囑咐月守禦好好看顧她。

鳳儀宮的人眉頭都緊鎖著,若不是父皇和姨母都說不用太擔心,母后很快就會恢復健康,月施還以為母后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既然只是普通的傷寒受涼,那她也是可以去找母后的吧?

“盈盈乖,義母現在身體不適,要多休息,我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你想做什麼,阿御哥哥都陪著你。”

月守禦看到面前小小人兒眼中的難過和擔憂,心疼地摸摸月施的頭,輕言細語地安慰,眼底閃過一縷深色。

皇后娘娘雖然天生體質嬌弱,但這場病來得又急又突然,根據太醫院的小太監透出的訊息,說是那些太醫研討了數日,還是沒找出病因,尋到治療的法子……

既然皇后和聖上都打算瞞著月施,那麼他也不能讓這單純的小丫頭過多擔心。

在這種非常時期,義母將月施交給他照顧,他絕不能辜負義母的信任。

月施這段時間,聽月守禦說這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她也知道不該去打擾母后,但她很思念母后,心裡難受,才忍不住時不時地發牢騷。

幸虧還有阿御哥哥陪著她……

…………

畫面一轉——

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纏綿病榻大半年的白皇后,突然吐血昏迷,氣若游絲。

太醫院全員出動,好不容易才讓皇后甦醒過來,卻帶來了一個讓聖上痛不欲生的訊息——

白皇后久病不治,鳳體虧損嚴重,藥石無醫,已是強弩之末,估計撐不過今晚。

正值壯年的聖心帝,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十歲,沒再繼續逼迫太醫院,遣散了眾人,只留下了鳳儀宮貼身伺候的宮人和剛晉升貴人不久的白嫣語。

下達的唯一一條口諭,就是在釋出聖旨之前,封鎖與白皇后相關的訊息,不得流出鳳儀宮,尤其不能讓鳴凰殿那邊知曉。

盈盈還那麼小,那麼依賴自己的母后,若是親眼目睹自己母后離世,指定接受不了……

聖心帝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之後再編個說法,哄哄他尚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女兒,不讓月施幼小的心靈遭受重創。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最近本就心情不佳的月施,今晚突然感覺胸悶氣短,半夜非得把月守禦叫起來,陪她去御花園逛逛。

月守禦是習武之人,感官比普通人敏銳,掃視了一圈格外冷清的御花園,總覺得有些不對。

平日裡應該有衛隊輪番巡視值守的,怎麼今日過了許久,也沒人影……

突然幾個行色匆匆的宮女,交頭接耳地從旁邊過來。

天色昏暗,黑燈瞎火的,若不是月守禦護著,幾人差點衝撞了月施。

看清是月施後,她們驚得直接跪倒,很是惶恐不安。

這下,月施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你們火急火燎的,是要做什麼去?”

“回…回殿下,奴婢…們是……是趕著去服侍主子!”

宮女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膽大點的,趕緊找了個理由回話。

她們是偶然經過鳳儀宮,偷聽到了關於白皇后病危的風聲,趁還沒被宮門的守衛發現,準備趕回去給自家主子傳訊息的。

聖上下了口諭,羽林衛和錦衣立馬封鎖了鳳儀宮,將宮人全部控制起來,已經秘密處理一部分了。

她們要是慢一點,有沒有命見自家主子,都還是個問題……

誰能想到,三更半夜的,會在御花園碰見帝女殿下。

月施雖然天真無邪,卻不蠢,這幾個宮女眼神飄忽,明顯是在撒謊。

“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月守禦比月施動作更快,不知從哪裡掏出的匕首,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抵住了說話宮女的脖子。

聖上安排月守禦近身保護月施的安全,是特許他隨身攜帶武器的。

“大…大人饒命!”

這些個小宮女平日哪裡見過多少打打殺殺,更何況,月守禦渾身氣息冷得嚇人,被挾持住的宮女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帝女身邊的頭號宮人兼侍衛,聖上皇后收的義子,後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明明年紀尚小,就在後宮摸滾打爬出了一番小天地,混到了堪比太監總管的地位,簡直是史無前例。

一手扣住這名宮女的脖子,另一隻手舉著閃爍寒光的匕首,在其他宮女面前晃了一圈。

好幾次似乎是不慎劃傷了她們,細小的傷口,針扎似的疼痛,沒出多少血,卻會讓人膽戰心驚。

沒持續多久,最先受不住壓力的一個宮女,撲騰一聲軟倒在月施面前,一邊叩頭,一邊痛哭流涕地老實交代。

“皇…皇后娘娘病危,恐…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大膽宮婢,竟敢詛咒本宮母后,這是死罪!”

月施根本不信她所說,氣得想要將她宮規處置。

還沒等招呼月守禦上手,幾個宮女邊開始連連磕頭求饒。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陛下安排封鎖了訊息,求殿下千萬不要說是奴婢等人洩露的訊息,給奴婢等人一條生路!”

“若是殿下實在不信,去一趟鳳儀宮便知真假了!”

幾個小宮女渾身顫抖,早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們說的是……真的?

看月施狀態不對,月守禦顧不得其他,收起匕首,寸步不敢遠離。

沒了威脅,幾個宮女趕忙抓住機會,拉起裙子就落荒而逃。

“阿御哥哥,你…你陪我……陪我去鳳儀宮,好不好?”

“阿御哥哥,你陪我,好不好?”

月施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扯著月守禦的衣袖。

“好,我陪你,別害怕,有皇上在,義母會沒事的……”

月守禦說得底氣不足,只是現在的月施根本無心剖析,拉上月守禦就往鳳儀宮趕。

離他們一段距離,本來逃走的宮女們,躲在宮牆背後,嘴角冷漠地勾起,那還有半點害怕。

沒有意外,月施二人被守衛攔在了宮門口。

對方一臉的為難,讓月施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如墜冰窟。

她們說的……八成……是真的……

“阿御,你攔住他們,我一定要進去!”

兩個孩子本來就靈活,加上守衛不敢真的傷了他們,一來二去,還真讓月施溜進了鳳儀宮。

如果說後宮很安靜,那麼往日溫馨的鳳儀宮就是如同死一般寂靜。

月施輕車熟路地竄去白皇后的寢殿,想象著,可能母后會責怪她擅作主張地跑過來。

然後她委屈一噘嘴,母后又會溫柔淺笑著,變出一碗杏仁羹來。

誰料——

寢殿內燈火通明,與白皇后親近的宮人,齊刷刷地跪在殿內。

床榻邊,姨母坐在椅子上,掩面低聲哭泣。

父皇坐在床邊,母后靠在父皇的懷裡,似乎在說些什麼。

母后不再是以往美麗溫柔,容光煥發的模樣,蒼白消瘦到顴骨分明……

父皇也不如平常寬厚沉穩,面色凝重,眼眶泛紅,指點江山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大家,都是,怎麼了……

“母后,盈盈來看你了。”

一聲稚嫩清脆的聲音,如一錘悶鍾,揪住了在場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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