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月施和月守禦秘密潛回聖心,距離聖心帝收到他們失蹤的訊息,已過去了大半個月。

帝女失蹤這麼長時間,對於聖心可謂是天大的禍事。

儘管聖心帝命人封鎖了訊息,但紙包不住火,不久都城就傳遍了風聲。

起初朝臣還能群策群力,積極商議搭救尋找帝女的計劃。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人開始蠢蠢欲動,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不知從誰那裡傳出的,竟然有奏請另立皇儲的打算。

說什麼如果帝女真的找不到,或者命喪異鄉,是該考慮繼任皇儲的人選。

月恆被流放,月子書體衰,剩下的皇子沒一個有建樹的,實在難當大任。

所以一時間,官員們都舉棋不定,無法決定究竟要扶持誰上位。

聖心帝既要擔憂月施,還得疲於應付文武百官,心力交瘁,夜不能寐。

若不是有月施之前請脈,為他調理身體,恐怕根本撐不住。

仁妃在此刻站了出來,日夜服侍在聖心帝左右,衣不解帶地照顧著起居,還時常寬慰,與那些露出歹心的朝臣全然不同。

聖心帝心生感動,索性就恢復了仁妃對後宮的掌權,讓萬貴嬪輔助。

從萬貴嬪那裡知曉,仁妃重掌後宮之後,兢兢業業,沒有半點不妥之處,聖心帝更是放心了,逐漸冰釋前嫌。

月施二人進入聖心國西境的時候,就收到了都城傳來的訊息。

說句大不敬的,父皇終歸是父皇,不是能帶領聖心強盛的好君主……

月施這次瞞著聖心帝行動,一是不想月守禦的秘密暴露,另外就是讓那些人放鬆警惕,露出馬腳,看父皇會如何處理。

父皇還是太過仁慈心軟……

沒想到她僅僅只是失蹤了不到一個月,那些不成器的就開始痴心妄想了。

赫連絕已經尋訪了他選中的所有軍營,現在正在趕回都城的路上,不知道他會作何打算。

上次為了不讓她嫁給令莫親王,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都能拱手送出。

現在有人想動搖她的帝女之位,也就是要威脅赫連絕的駙馬之位,赫連絕定不會袖手旁觀。

“靜候回都,按兵不動,監視朝局後宮。”

思索片刻,月施寫下回信,讓白鴿送回了都城白王府,同時月守禦也放飛了錦衣衛訓練傳信的黑鷹。

互相各自安排著,默契地沒有多問,只是都悠閒了下來,不緊不慢地騎著馬趕路。

按照計劃,那夥大膽的匪徒,是被月守禦悉數斬殺,因此他身受重傷,險些喪命,拼死留下了疑似軍隊用品的證據。

月施攙扶著月守禦出逃,狼狽輾轉,在距離西境不遠的山崖被人找到,由派出的羽林衛護送回都城。

到了地方,一小隊錦衣衛早就等候多時,遞上準備好的偽裝道具,包括破爛衣物和繪製淤青傷痕的東西。

錦衣衛私下執行任務,經常換裝,所以用起這些,月守禦比月施還熟練。

至於那夥被月守禦斬殺的人馬,當然得做成真的。

跟蹤赫連絕的時候查到,他私下將一些將士偽裝成山匪,安置在各處圈養成私兵。

這一小隊錦衣衛,剛剛已經端了離這兒最近的一個窩點。

都城和宮裡都準備了檢查的太醫,所有事情準備妥當了,錦衣衛才默默退走。

月施讓月守禦搭上她的肩膀,兩人一瘸一拐地走在山崖中,往錦衣衛監視確定好的那隊羽林衛靠近。

“你們快看?!”

其中一個羽林衛遠遠就看見了山崖上那兩道身影,疑似帝女和月衛長。

陛下已經對他們的無銘隊長下了死命令——

全力搜尋帝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有任何收穫就提頭回都城。

他們已經找了大半個月,都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突然出現的身影,讓他們欣喜若狂,立即朝兩人奔去。

湊近了確認真的是月施和月守禦,這隊羽林衛簡直感動地要流下淚來,還以為他們再也不能回都城了……

“臣等救駕來遲,望帝女恕罪!”

看著面前齊刷刷跪倒的十幾人,月施清了清嗓子,扮作很是虛弱的模樣,著急地出聲。

“本宮沒空和你們廢話,月衛長身受重傷,速速趕回都城!”

“是!”

本來還疲憊乏力的羽林衛,一聽月施的口氣,看到月守禦靠在月施肩上、渾身是血的半昏迷模樣,就知事態嚴重。

立即派人尋來車馬,以最快的速度往都城趕。

途中“恰巧”遇上了也在找人的錦衣衛小隊,隊伍匯聚,錦衣衛隨行的醫官施針穩住了月守禦的經脈,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

但還是說,如果不盡快趕回都城,接受更好的治療,恐有性命之憂。

眾人沒有停歇地趕路,中途跑癱了好幾匹馬,以至於都入了都城,其他人才陸續收到帝女回來的訊息,時局頓時陷入了混亂。

月守禦“重傷”,月施才沒空搭理其他人怎麼想,讓錦衣衛和羽林衛抬著人,不顧自己身體,風風火火地衝進太醫院,發了一通脾氣,抓人為月守禦治療。

連聖心帝都是經過宮人傳話,才知道月施活著回宮的訊息。

顧不上批改奏摺,直直趕往太醫院,看他的寶貝小女兒。

月施焦急不安地在房門口徘徊,有太醫想替她治療一下,就被她冷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他們沒有見過月施這般急躁憤怒的模樣,只能顫巍巍地跪在空地上,不敢再多嘴。

等聖心帝趕到時,就見月施風塵僕僕、衣衫襤褸地坐在房門口,面色虛弱又難看。

“參見陛下!”

其他人出聲行禮,月施才察覺到聖心帝的到來。

“父皇!”

月施看到聖心帝,就像看到了主心骨,雙眼蹭的就紅了,直直朝他衝去。

因為腳步虛浮,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還是聖心帝接住了她。

看著月施身上到處都是血痕和淤青,聖心帝心疼不已,扭頭就對跪在地上的太醫破口大罵。

“不知道給帝女看診嗎,太醫院都是幹什麼吃的?!”

以為他們不想嗎,是帝女殿下不讓啊……

太醫們有苦難言,終於一個太醫大著膽子,畏畏縮縮地爬起來,小心給月施診脈。

既然是聖心帝開口,月施就沒有拒絕,只是雙眼一直死死盯住診療室緊閉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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