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間隔比之前還要寬,尹望舒不敢正視對方,攥著紅綢的兩隻手都不知道哪放好,侷促地說:“望舒沒留意旁人,這才沒站穩,冒犯了羲哥哥。望舒之後會留心的。”

看不到對方是何神情,只聽言語平和,一如既往。

“道路擁擠,難免衝撞,是在下沒能及時護住姑娘,失禮了。”

望舒頓了半晌,臉似乎更紅了,從口中輕輕丟擲一句話:“趕路要緊,繼續前行吧。”

望舒心亂成麻,想透過趕路的方式緩解此刻的窘境,但陸正羲不這麼想。

“不知可否借紅綢一用,你我各握一端,好讓行路更穩當些。”

“嗯……啊,啊?”

陸正羲有些尷尬,解釋道:“在下知此法欠妥,若是姑娘覺得不可行,也可作罷,在下絕無冒犯之意。”

望舒趕緊也解釋:“沒有沒有,我覺得這個方法挺好,就這樣吧……”尹望舒說著說著又不自覺的低頭,剛要像之前那樣拉扯手中的紅綢,突然回過神,利索地起來拿起一端遞給對方,還不忘抬頭望一眼對方。

陸正羲自然接過,左手攥緊紅綢。

這段紅綢並不長,因此兩方都儘量不揮動牽紅綢的手,保持步履一致,緩步前行。這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月上坊樓,人湧秀臺。

“快看,是坊主!”

“坊主出來了!”

“誒,別擠我啊!”

望舒他們勉強到了。說勉強是因為這是被迫的,因為臺前早已經是人潮人海,只是行到此處已無路,好在秀臺設定夠高,不至於讓兩人什麼都看不到。

“這裡真熱鬧啊,我從未見過如此盛大的場面。我還以為要趕不上了,今日能夠在這兒遠遠觀望也是幸中之幸了!”

“如此看來,我們定然是不枉此行了。”

“那是當然了!”

一道熟悉爽朗的聲音響起,兩人紛紛回頭。

是謝林星,帶著要溢位來的笑容,向望舒他們打招呼。

“林星?”

“好久不見,林星!”

“尹妹妹?是你啊!真是好久不見啊!”

望舒還沉浸在遇見熟人的喜悅中,一聲質疑使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

“尹妹妹?你不是姓易嗎?”

說話的人是之前行偷竊的瘦個兒,他的同夥也開始打量起尹望舒來。

望舒極力剋制臉上的不自然,笑著說:“這位公子說的就是易妹妹啊!您二位不但手不利索,耳朵也不好使啊!”

對面明顯被激怒了,瞪著眼睛說:“你年紀不大嘴怎麼這麼毒,穿得像模像樣的,真不知道家裡面是怎麼教養你的!”

“休得胡攪蠻纏!”陸正羲冷臉擋在望舒前面。

“你要是剛掉糞坑裡就先洗洗嘴,別張嘴就燻人,明明就是你聽錯了,還在這裡胡言亂語,本來看你們就長得不順眼,現在再看真就渾身上下沒一處好的,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謝林星也是沒好氣地站了出來。

兩人看對面都是不好惹的,最後嘴硬兩句也是很識相地離開了,走時謝林星還不忘施了個小法術,讓他們齊齊摔了一跤。謝林星笑得肆意,陸正羲看在眼裡並沒有多說什麼。

“你踹我!”

謝林星假裝四處檢視,被倒地的人叫住:“還在這兒假惺惺,說的就是你!”

謝林星滿臉無辜,用手指著自己問:“我?”

“冤枉啊!我離你那麼遠,怎麼可能是我做的,雖然小爺我是長得玉樹臨風,身姿高挑,但也沒有這麼長的腿吧!更別說還要去踹你們倆了,我實在冤枉啊!”

謝林星話鋒一轉,笑嘻嘻地對剛爬起來的人說:“雖然我是真的很想踹你們一腳。”

“你!你們……”

“哈哈哈!”

陸正羲一直在注意望舒的表情變化,關切地說:“別管他們。”

謝林星轉身收了笑,對望舒說:“是我大意了,都怪我,要不然那倆不會有可乘之機的。”

“這事你不知情,不怪誰,再說我也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事情都過去了,我們繼續看上雲秀如何吧,這才是首要的。”

“你們就在這裡看?這能看到什麼啊?隨我來,我帶你們上樓去看!”

看出望舒的疑惑,謝林星燦然一笑:“放心吧,小爺我有門路。”

三人繞了個大圈,來到織雲坊門前,門外立著好些人,守在門外的華衣女子體態端莊,身邊還站了一排華服姑娘,見到三人靠近,於是對謝林星開口:“謝公子,這兩位是?”

謝林星爽快回應:“是我朋友,也是來看上雲秀,我想也帶上他們上樓去看,浮羅姐姐就通融通融,讓我們都上去吧!”

“讓他們都進來吧!”

門被開啟,一位和望舒年紀相仿的少女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來,瞧了眼門外三人,便開始兩隻手輕輕拽著浮羅的衣袖,帶著求情的語氣說:“我帶他們上樓,保證不會到處亂走的!”

浮羅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同時叫來人去稟告坊主,幾人終於進去了。

望舒此時想起來,謝林星的母親,即安陽莊莊主夫人,以前不就是坊中人嗎?據說當年謝期是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求娶上,成親時整個天錦紅綢遍地,四處張燈,街道鑼鼓聲三日不絕,羨煞旁人。還有傳聞說安陽莊主為了娶上羅畫錦,幾乎掏空了家底,不知是真是假。

陸正羲禮貌地向對方致謝:“多謝姑娘出言,我們感激不盡。”

少女擺擺手,走向一座最氣派的高樓,說:“謝哥哥的朋友以後也就是我雲涵的朋友了,朋友之間不必客氣。”

“雲涵姑娘是坊中人嗎?年紀輕輕就能留在坊中那可真是了不起!”早有聽聞織雲坊每月工錢豐厚的同時用人嚴格,是多少人夜裡做夢都想進去的,如今眼前的少女在坊中話語權不輕,肯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望舒不由得敬佩。

“是又不是,我幼時被坊主收養,在坊中做事,的確是坊中人,是依託於坊主的善心。於我而言,織雲坊更像是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必須要做的,不為他人他事所規定,織雲坊興盛,我也由衷高興,今天我們能這麼多人一起賞上雲秀,就更高興了!”

“坊主仁善仁心,雲涵姑娘知恩報恩,皆是可遇不可求,織雲坊一定會一日更比一日興的!”

兩人越聊越投機,上個樓梯的功夫就直接以姐妹相稱了。

跟在後面的謝林星開始對陸正羲眨巴眼,說:“這功勞是不是得有我一份啊,怎麼就光顧著謝姑娘不記得好兄弟了,我算是看透了,你果然還是記恨著那天的事。”

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拿以前的事說事,所以到底是誰放不下。

陸正羲有些無奈,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坦率直言:“你想讓我如何謝你?”

謝林星想了一會兒,又是皺眉又是撓頭的,最後說:“暫時還沒想到,就先欠著這個人情吧!”

“記住了。”

“誒,你那什麼語氣?要不是我,你還在那人堆裡苦站著呢,是我救你於苦海,你不是最不喜嘈雜鬧市了嗎?……”

上了樓,幾人路過一間房門,雲涵本想領人繼續往前走,被謝林星叫住了。

謝林星小聲問了一句雲涵,雲涵回答道:“莊主同夫人應當一直在裡面,怎麼了嗎謝哥哥?”

望舒睜大眼睛,道“伯伯伯母也在?”

謝林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既然到這兒了,就先去打個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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