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府住下後尹望舒越發想回去了,雖然小成時不時會來同自己說話,大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度過百般無聊的時光,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生病被隔在房內哪也不能去的痛苦,自己想出去走走也不行。

午後外頭風光正好,春日暖洋,鳥啼婉轉,房內是愁眉苦臉的尹望舒,託著下巴看屋外無限風光出神。

“表妹近來可好啊?”

尹望舒萬萬沒想到是那位二表哥來看自己了。她垂下手臂,道:“府裡一切都好,望舒也一切都好。”

除了驚訝,尹望舒在心裡暗暗祈禱他只要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就一切都好。

震驚的事不止這一件,當他說要帶尹望舒去賞花觀景時,她先是愣住了,接著從頭到腳打量了眼前人一遍,還是覺得這話不可信。

姜影成笑道:“表妹這是怎麼了,連表哥都不信了嗎?”

是啊,他到底是自己表哥,自己同他確實沒有深重的過節,說不定他這幾天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也未可知,總不能拿自己的惡意去揣測他人的真心。

尹望舒應下了,不過這次她提出不坐轎子,姜影成沒意見,出面替她免了轎伕。

院落的邊緣種有翠竹,隨風搖曳,發出沙沙聲,走在鋪滿細細石子的小徑上,沐浴著春陽,這種溫暖舒適讓人有些飄飄然,不僅是對美景,對身邊人也逐漸加了不少好感。

“春滿園是花園嗎?現在都有什麼花了?”

姜影成揚起嘴角,悠悠地在前面走,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肯定不會讓表妹失望的。”

園中的小路由青石鋪就而成,蜿蜒曲折,沿途種植有低矮的灌木花叢和精心修剪過的花樹,奼紫嫣紅,花團錦簇,繽紛迷眼。萬紫千紅中少不了濃郁的花香,沁人心脾,如處仙境般美好夢幻。杜鵑花開得絢麗,有玫紅,淡粉,絳紫,光看著就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尹望舒沉醉其中,驀然,她注意到一朵花形較為碩大的鮮花,在它周圍還有許多,花大豔麗,芳香撲鼻。

這是芍藥?

尹望舒心間存疑,又湊近了些,確實是芍藥的香氣。

“是絹花。”姜影成提醒道。

???

尹望舒大為吃驚,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芍藥,濃郁的花香使她分不清真假,接著又問:“那其他花呢?”

“都是絹花。”

尹望舒陷入了無比的驚訝中,久久不能回神。

這些竟然都不是真花嗎?

姜影成繼續說道:“這裡的絹花也就加了一道融香的工序,並不複雜,表妹喜歡什麼花,我回去就讓人添上。”他突然又改了語氣,說:“說起來表妹在宮裡什麼沒見過,這些還不知道入不入得了表妹的眼,不要見笑的好。”

滿園子的絹花她倒是真的頭回見。

她失神許久,伸手去觸碰姜影成口中所說的絹花。

“原來表妹喜歡芍藥啊!”

尹望舒撫摸著嬌豔的花瓣,眼神迷離,像是在追憶著什麼。

“芍藥根可入藥,以前看母親的藥湯裡就常有這一味,我曾看她笑著喝完了,以為不同於其他苦藥,也吵著要喝,她不肯,說我喝不了這麼苦的,後面我也喝上了,沒覺得多苦,母親卻偷偷哭了。”

姜影成不語,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出神良久。

長久的沉默過後,姜影成叫人抬來了轎子,讓尹望舒乘轎回去,依舊是缺少溫度的腔調,語氣不容置疑。

尹望舒打心底裡還不想這麼快回去,但對方口氣不虛,完全就是命令,想到他也是實實在在帶自己出來過了,心裡終究是感激多一些。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自己回房後不久就有人來問自己的腳傷,尹望舒把自己的腳曾被扎傷的事告訴她們,不多時就有人拿了治傷的藥來,睡前用草藥泡腳,那一覺睡得格外安穩。

入夜,雲高月皎,庭院涼風起,尹望舒眉頭緊鎖,一臉心事地走出門外,被兩個姑娘攔下了,又搬出姜承佑那一套話來限制她外出,尹望舒嘗試扮弱,示好,甚至賄賂,都未能打動她們,最後終於放棄了,準備回房。

“小姐,我們公子有請,如若得閒,還請隨我來。”綠裙女子提著橘紅燈籠叫住了她。

是小成嗎?不管是誰,只要能出去透透氣就行。尹望舒二話不說就跟著人走了。

在府裡她們還遇見了許多手提燈籠的人,他們看到尹望舒大多忍不住偷看幾眼,被發現後趕緊低頭。尹望舒不甚在意,只顧著跟人走。

“你說的是三公子嗎?”

女子笑笑,“是二公子。”

尹望舒又驚訝了一回。

女人解釋說:“公子交代,若是小姐遇到麻煩我就出來解圍,剛剛的情況也應是在公子所說的範圍之內。”

原來她的這位二表哥還挺心口不一的嘛!接著她又問她們現在在哪,對方回答說不遠就是正廳。大廳裡亮著光,不知道是誰在裡面。

她來到正門一側往裡瞧,一眼就看到了姜應成,他嘴唇不停張合,是在和人說話,而他面向的正好是坐在上位的姜承佑。此時的姜承佑一臉欣慰,微笑點頭。姜應成重新坐下,餘光一瞥,發現外面的尹望舒,偏頭正視,兩人視線相撞,尹望舒洋溢著笑臉朝他招手,笑得眉眼彎彎,姜應成一時靦腆低頭暗笑。這時他身邊的姜影成察覺到異樣後也轉過頭去,尹望舒發現他也在看她,十分友好地擺了擺手裡的燈籠,哪料對方的視線一刻也不想在她身上停留,立馬又轉頭,貌似還翻了個白眼。

姜承佑也注意到兩人的不對勁,視線一掃才發現外面站著的尹望舒,會心地笑笑,忙不迭地起身。

“舒兒來了。”

尹望舒撒嬌似的叫了聲舅舅,姜承佑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三位表哥都在,想必舅舅同他們是有要事要談,尹望舒不想打擾了他們,找了個藉口趕緊開溜。

“舒兒是要回房嗎?舅舅送你。”

尹望舒心虛,連連擺手。

“不用了,望舒記得路,不用麻煩舅舅的。”

姜承佑絲毫不在意,接過綠衣女子的提燈,說:“這有什麼麻煩的,就當陪舒兒散心了。”

尹望舒求助的眼神投向身後的人,姜應成不懂,還朝她點頭,姜影成此時難得笑得正歡,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才沒出來多久就要回房,萬般無奈。

尹望舒待了四天,打算要走了,姜應成找到自己,說要給她看一樣東西。他拿出一柄劍,劍身泛著銀澤,在光照下仍舊寒氣凜凜。

“這是爹送我的劍,給它取名叫凌雲,我不喜歡,給它改了名,叫扶澤。”

尹望舒細細看過,是把寶劍,笑著讓他舞劍給自己看看,姜應成不好意思地笑笑,沒有拒絕。

庭院深深,一人執劍舞,身形靈動,氣息平穩,劍舞如龍,習習生風……

姜府至客棧有些距離,姜贏成騎馬在前,尹望舒坐在馬車內心不在焉,總是朝一個方向望去,心情隨馬車的前進而漸漸躁動不安。

這時她注意到遠處並行的兩人,行人太多看不到全貌,只在人縫裡瞧見一方衣角和垂落的烏髮。尹望舒集齊注意力,待人走近了,忽然發現正是陸正羲他們,興奮地讓人停下。

姜贏成問其緣由,才知她是遇見了朋友,便不再向前。

“表妹路上注意安全,此去一別,後會有期。”

“嗯嗯!”

尹望舒剛道完別,轉頭就發現那兩人停下了腳步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觀望,滿心歡喜的她衝他們招手,那兩人終於從一動不動有了反應。

陸正羲快步至她身邊,分別多日,今日再見眼裡流露出的更多是緊張及關切。

“望舒,這幾天你過得如何?傷好了嗎?”

尹望舒提著裙子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笑道:“望舒哪哪都好了,羲哥哥不必擔心。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去把林裡的魔物除乾淨。”謝林走過來,表情嚴肅,“之前見到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魔物不除我們還不能走。”

尹望舒道:“這麼多嗎?我也去幫你們。”

謝林星打量著尹望舒,荷花式珠繡雲肩,吊穗上綴有瑩潤珍珠,玉白色對襟長衫盡顯溫婉,荊紫褶裙裙襬處用金絲繡有四合如意紋,面露難色,用手撓了撓頭,說:“尹妹妹你剛回來,穿得又這樣貴重,路上那些荊棘藤蔓之類的會毀壞衣物,還是不要去的好。”

尹望舒垂下眼瞼,不見之前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滿目憂鬱,道:“我才離開幾天,這麼快就有隔閡了嗎?現在想同大家一起作戰也不行了麼?”

“那我們一起去。”陸正羲溫柔地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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