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漢子目瞪口呆地,嘴巴張的老大。
“這踏釀的不會是、是琉璃吧?”
“不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漢子將腦袋搖的飛起,琉璃哪有這麼透亮,這麼大塊,這麼平整,這麼好看,這麼……這麼的……
漢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然後猛地跑進圖書館裡:“快來瞧啊,那窗戶是透明的!快出來瞧!”
四樓廂房。
李世民紅著眼睛死死盯住那透明玻璃,他想過成品會很驚豔,但這大大超出預期。
“觀音婢,觀音婢!”
“在呢在呢。”長孫皇后拽住李世民的袖子,生怕他一激動就跳下去。
“觀音婢!”李世民叫了一聲,然後突然委屈:“我也想要這透明的玻璃窗!”
“瞧我那大殿都破成什麼樣子了,早就該掀翻了重蓋!”
“二郎,這些東西我們早晚都會用上的,不要著急。”
長孫皇后給李世民順毛:“你瞧莊子上都還沒有改建呢,義妹這是想把任何東西都……那個叫什麼,利益最大化。”
“況且皇城自漢朝就開始修建,歷經這麼多年代,就像義妹說的,這是我們中原人的物質文化傳承,不能隨隨便隨便就給推翻了。”
長孫皇后之前不覺得文化有什麼重要的,直到她親眼瞧見了那群俘虜是如何一步步被同化成大唐人,她才猛然驚覺,一個有文化信仰的民族,比沒有文化信仰的浮萍種族,要堅韌強大的多。
李世民冷靜下來,嘆氣:“我就是想改善一下生活環境。”
“噗嗤……”長孫皇后被李世民垂頭喪氣的模樣逗樂了:“那我們多去莊上住,也算是享受了一番。”
三樓某廂房。
盧達瞧著那透明的玻璃,驚得說不出話來。
盧平議守在一旁,同樣怔愣。
“女莊李茵。”
盧達嘆氣:“平議,老夫這心,怎麼就這麼慌呢?”
“你說,若我盧氏聯合其他氏族,一起打壓李茵……”
“盧老!”
“算了。”盧達話語一轉:“老夫就說說而已。”
李莊主,壓根不在乎他們氏族會不會出手打壓。
百姓們聽從氏族之言,源於上位者對其進行愚弄與削弱,他們被磨滅了血性與自尊,因為恐懼所以順從。
他們目不識丁,所想所念唯有吃飽活下去,騎在自己腦袋上的人姓什麼,其實並不重要。
可女莊不一樣。
百姓們聽從女莊之言,並非因為恐懼,而是因為女莊幫他們拾起了血性與自尊,這是發自於內心的一種維護。
李莊主總是自掏腰包幫百姓們過得更好。
盧達有時候就想不明白,自己手裡拿著銀錢不好嗎?
怎麼李莊主但凡賺了些銀子,都要‘扔’出去呢?
那些愚昧的百姓,有什麼好救的?
“平議,若要你對付李莊主,你會用何種手段?”話題到這兒,盧達興致也上來了,便問盧平議。
不少人都思考過這個問題,甚至還有一些腦子鏽了的付出過行動,結果剛動了個小指頭,就被聖上暗中給滅了乾淨。
姻親三代一個沒留!
“刺殺。”盧平議毫不猶豫,這問題誰都想過。
“女莊造紙印刷技術出現後,沒有任何世家能贏在輿論上,李莊主思維奇特,腦子靈活,哪怕我們能猜透她心中所想,也無法如報紙一般迅速傳遍十道。”
“只怕到時不僅沒能壞了女莊的名聲,反而把自家搭了進去。”
盧平議看的清楚,畢竟他是從奴僕身份走上來的。
若是購買提純精鹽技術那件事之後,盧氏沒有將他提發上來而是鞭撻他,走投無路之下他十有八九會去尋求李莊主的庇護。
他都有如此想法,天下那麼多人,又有多少人如他這般?
“對上頭那位施壓,迫使他出手打壓也是行不通的。一是事出無因,李莊主所做之事不僅未違反任何唐律,反而件件有益於百姓。”
“二是李莊主並未入仕,至今除了被賞賜一座無任何特權的功德碑,再無其他可被攻訐的理由。”
“三是李莊主從未爭名爭利。四是李莊主可是那位的義妹。”
盧平議一口氣說完,口乾舌燥,他喝了口茶潤嗓子。
又道:“盧老,李莊主手中有多少好東西您知道嗎?若只是打壓有用嗎?”
“以平議之見,李莊主哪怕流落到苦寒之地也能快速崛起。”
他垂下眼眸:“這種簡單的道理,我們這些氏族不都很明白了嗎?”
“沒有人願意進行無異議的打壓。”
“若要針對女莊,只有一條路能走,刺殺。”盧平議道:“若是我來佈置,一旦開始便要動用最大的力量與李莊主不死不休。”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能把希望寄託於刺殺失敗後隱藏起來,只能寄希望於成王敗寇。
他若成功,自然不會有人為了一個死人而為難盧氏。
他若失敗……
盧平議嘆氣:“盧老,您知道李莊主身邊藏著多少守衛嗎?”
“……”盧達,只知道超級多,並且前幾日族首還悄咪咪跟他說,聖上好像一直都在暗中挑選人手,還叫他不要往外說。
他還知道朝中除了那些重臣,其他人無法接近女莊一里地處,東宮那位都不行。
其他的有誰在明,有誰在暗,壓根刺探不出來。
派人去女莊作坊幹活兒,結果險些被洗腦,天天都要喊口號,重要的東西沒刺探出來不說,人都差點沉迷進去,還說要發光發熱創造價值。
回來之後偷摸洗腦族中後輩們,說要帶他們一起活出自我,一起去女莊勞動,爭做光榮先鋒。
簡直不可理喻!
樓下。
李茵費力地將窗戶拖出來,交給佃戶。
“就這倆,一個安在左邊,一個在右邊。”
窗戶裡面是紗窗,外頭那層是玻璃,紗窗朝內開,玻璃朝外。
紗窗的邊框用了齒狀契合結構,窗紗是直接壓在裡面的,換取也方便的很。
莊上佃戶開始和水泥砌青磚。
那邊被漢子叫來的學子們爭相下樓,瞧見玻璃後一個個都懵的不行。
“這是琉璃?莫不是在逗我!”
“好像是呢!”有膽子大的學子問李茵能不能摸一摸,徵得同意後立即上手。
“吾要賦詩一首。”
那學子道:“諸位且聽好了。”
“天上太陽光,地上琉璃窗。叫吾摸摸看,滋味甚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