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祝當然沒騙他，若是他敢回頭便能看到一攤水聚成了鮫人的影像，只是嶼似乎無法維持這樣的狀態太久。
不一會水就自已散掉了。
‘嘩啦’一聲驚擾了孔璃，他如同生鏽的機器那般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去，地毯上的確是多了一大攤水漬，但他仍然不願相信祁祝說的。
他猛的轉頭眼眶卻是已經紅了。
“你騙我的對吧，他不可能會找到這裡，你騙我，你騙我…”他是那樣的無措，緊緊攥著祁祝垂下來的那隻手。
彷彿將他當成了救命稻草那般。
祁祝思索片刻修長的手指在臉上敲了敲，憐憫又悲慼地感嘆，“小孔雀啊，我的法力已經被封印了。”
“你是知道的呀。”
他一語敲碎了孔璃為自已編織的完美夢境。
孔璃眸子中的光芒一寸寸淡黯下去，他似乎於心不忍那般他愛憐地摸了摸孔璃的腦袋，企圖為他驅散些痛苦。
當然，這並沒有作用。
孔璃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他早就知道那條魚在水裡餵給他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鮫人的標記……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輩子無法逃離的烙印。
祁祝偏不讓他忘記，掰著孔璃的腦袋逼迫他朝著那攤水漬看語氣幽幽，“鮫人王啊，他會順著水源，一點一點佔有你讓你永遠無法離開他，成為他的專有物呵呵呵……”
孔璃快被他嚇哭了，呼吸慢慢急促起來拽著他的手愈發收緊。
“所以，你想要什麼？”秦褚川望著憑空出現在他實驗室水池裡的鮫人恨不得將他的尾巴切下來。
和嶼談判瞭如此之久他什麼也不說就露出一雙無神的藍色眼睛盯著他。
這回嶼動了動尾巴似乎聽懂了那般抬起腦袋，在兩人面前用水幻化成了一隻孔雀，孔雀很得意仰著腦袋漂亮的尾巴悉數展開。
秦褚川明白他的意思彷彿與嶼達成共識兩人相視一笑。
“正好，他的確打擾到我了。”說罷他轉身向樓上走去，不經意間劃開了一道不知通向何處的傳送陣。
祁祝湊近孔璃的耳邊薄唇微啟，赤色的眸子讓他忘卻了恐懼只知一味向前。
孔璃瞪大了眼睛，遲疑地點點頭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安，“可你該怎麼離開？他不會放你走的。”
祁祝倚靠在沙發上單手撐著腦袋，暖色的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少了幾分疏離。
“你是知道我的任務的，我不能永遠陪著他……”他嘴角微微上揚接著道，“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恨我呢？”
“畢竟培養他成為魔尊不過是需要一個合適的能讓我所利用的傀儡罷了。”
孔璃這才明白為何父親在助他登上神位的那一日強調嗜魂神。
究竟哪一面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祁祝敏銳地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笑意更深，伸手摟住了孔璃纖細的腰肢，猛地一轉。
嶼在快觸碰到孔璃的那一刻硬生生打斷了進攻面無表情地盯著笑得張狂的祁祝。
孔璃不可思議地看著祁祝，而後者卻不以為然彷彿生命這種東西一文不值。
他沒有要放開孔璃的意思甚至將人摟的更緊，“互幫互助嘛，小孔雀。”他挑挑眉看著如同一灘死水的鮫人，語氣中的挑釁絲毫沒有掩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