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離京
先是因為戰亂，再是因為守孝，所以周程安的外放一直沒有定下來。
如今，他的孝期出了，外放一事確實該定下了。
想到這裡，周舟召見了趙鑰華。
原因很簡單，她不準備將周程安安排到那些富饒繁華之地。
富饒繁華之地，犯錯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也難出功績。
若不想按部就班的熬資歷，就只能對自已狠一點，所以周舟預備給周程安安排到邊疆。
但是這事兒她不能自已定，所以她見了周程安的妻子趙鑰華。
趙鑰華從前也在景陽宮當過伴讀，與周舟也交好。
因此，她們兩個人單獨見面時，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周舟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了自已的想法。
趙鑰華聽了後，僅用一盞茶的時間就思考完畢了。
她波瀾不驚地問道：“不知娘娘準備安排夫君到哪個地方？”
“北域。”周舟回答。
北域，杜氏就在那兒紮根，周悅也嫁那邊，周程安過去，算不得孤立無援。
他又是國舅，想搞什麼政策，定國公那邊也會配合。
所以，周舟覺得周程安去那邊，挺好的。
趙鑰華也是如此想法，不過她並不敢直接應下，而是委婉地表達，“這些事情，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還是得問過夫君。”
“這是自然的。”周舟頷首，表示理解。
很快，趙鑰華就遞了信進來，說周程安願意去北域。
這個結果，周舟並不意外，自家哥哥自已懂——周程安他不是願意屈居人下的人兒。
只不過從前周栢光芒過甚，將他身上的色彩蓋了過去。
如今的周程安，鋒芒逐漸顯露。
大家族，並不會因為旁系的壯大而感到恐懼。
因此，周栢雖有壓力，卻也開心家中多一個助力。
北域苦寒，戰亂時不時發生，因此，凡是有點路數的舉子都不願意去那裡。
既然如此，周舟直接將周程安定為正五品知州。
正五品……無禮不合。
朝臣們有些猶豫。
可是，他是國舅，皇后娘娘對功績又有目共睹，那惠及家人也屬於正常範疇。
最最主要的是，正五品，芝麻點兒大的官兒，整個辰國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官兒，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因此，內閣大臣沒有人反對。
內閣大臣不吱聲，御史臺猶豫了一天，也點了頭。
很快，周程安任職北域永和縣知州的公文就批了下來。
公文發下，那人就要在兩個月之內到任。
從京都到北域，有一個半月的路程，因此，周程安與趙鑰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來收整行李。
哦，不對，還要加上一個杜氏以及周程軒，還有那兩個小孩兒。
不錯，他們一大家子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全部人兒都到北域去。
杜氏想帶著周程軒去見見外祖，趙鑰華不願與年幼的孩子分離。
他們離開京都的時候，周舟命菊芳去送行。
菊芳回來，告訴周舟，“夫人他們先是走水路，之後公子騎快馬先行，夫人還有少夫人他們帶著小小姐和小公子在後面慢慢趕路。”
“夫人說，每到一處，都會寄信回來，叫娘娘不必擔憂。”
“這是夫人叫奴婢交給娘娘的。”
說著，菊芳從袖袋裡取出來一塊令牌還有一封信。
周舟接過，展開。
信上寫道他們此去，不知道多少年後才回來，因此京都的資產暫時交由周舟料理，商鋪的收益，周舟收下就好。
然後下面就是商鋪名字和介紹。
周舟將信看完，又往信封裡瞧，果然看到了許多房契、地契。
這……
也不知道那個木匣子裝起來，就這麼塞進一張薄薄的信封就完事兒了，也不怕不小心弄丟了。
周舟一邊吐槽，一邊將東西交給菊芳，“拿個木匣子鎖起來。”
她現在沒空去商鋪逛，就更別提瞅兩眼賬本。
不過，事情接過了手，不能不管，因此，周舟將東西交給了冬和、織北她們幾個。
鳳儀宮的四個大宮女湊到一塊兒，看著周舟列好的條目，沉默了。
菊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被絲竹推了一把，推了出來。
周舟好奇，開口問道：“怎麼了？”
菊芳咬牙，轉身狠狠地瞪了絲竹一眼，而後看向周舟，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周舟：“……。”
你別這樣，怪噁心的。
最後，還是冬和站了出來，“娘娘，事情太多了，我們可能安排不開。”
她們現在確實是宮中最得臉的女官了，可是事情也多。
如今又被周舟塞了個這麼東西過來，那密密麻麻的字，看著就頭暈。
周舟看了看自已剛剛列的條目，難得內心愧疚了一下——確實壓榨得狠了些。
但是這些事情不能不做。
所以，周舟收回了眼神，涓滴不驚的說：“所有商鋪，收益中的一成，拿出來分給你們。”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重金之下，多的是人願意做牛馬。
所以，她們四個不再有異議，反倒是熱切地拿過了周舟列的條目，開始分析、安排了起來。
養胎的日子過得既悠閒又舒心，李子琰那邊的事情也順利，不過兩個多月，他們就攻打到了啟西國的國都。
啟西國王宮內，李梓溪剛剛將孩子哄睡，素和曹都就走了過去。
他俯下身，大手一撈，就將人摟住。
素和曹都的下巴放到李梓溪的脖頸處。
他閉著眼，聲音懶懶的，聽上去很疲憊，“今天孩子們可有鬧你？”
素和曹都很少這麼黏人，不過偶爾黏一次人，李梓溪並不覺得討厭。
她伸手摸了摸他毛絨絨的頭髮，語氣平緩，“我們走吧？”
素和曹都身形僵住。
李梓溪轉過了身，眼睛清澈見底，溫柔地看著他。
“我們離開這裡吧。”她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