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藍和沈書元走回軍帳,路上他還一直回頭:“你說這信會不會有陰謀,說是大軍要回來,軍營已經準備開營迎接,若是來的是敵軍呢?”

沈書元點點頭,他當然也有這樣的顧慮:“可這是斥候送來的,若是戰場上,連斥候的訊息都不能信了,那也就沒辦法獲得任何訊息了。”

杜藍點點頭:“這也不能怪我們多想啊,還不是寧崢一直坑我們。”

沈書元笑著說道:“確實,我們現在的草木皆兵都是他種的果。”

又過了三日,大軍終於回營,沈書元站在帳前向下看,杜藍則一直看著他,直到看到他肩膀微微放鬆,才湊近說道:“戚許沒事是吧?”

“有沒有受傷不見到人哪能知道。”沈書元笑著說道。

杜藍看著下面的大軍:“這麼多人,還都灰濛濛的,也真的難為你,能一眼看到他。”

沈書元這才反應過來,笑著搖頭:“以後你有了重要的人,就知道為何萬人之中,總能一眼看見了。”

杜藍點點頭:“估計以後你家娘子,唯一需要呷醋之人,就是戚許了,哈哈哈哈……”

他說完就轉身快步離開,像是害怕沈書元打他一般。

沈書元卻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一點都沒在意,畢竟戚許總不能醋到自己頭上吧?

大軍回營,自然有本地官員安排後續程序,戚許和道人很快便走到了沈書元的面前。

“這是?”沈書元看到戚許背上的人,有些詫異開口。

“我們就走了幾天,你這裡就傻了?”賢然道人沒客氣,指著沈書元的腦袋問道。

杜藍跟著笑出聲,然後趕緊清理下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肯定就是那什麼養父嘛?”

沈書元點點頭,他看到戚許,還真的把於人八給忘了。

“先回軍帳,等會再說,他情況說不上好。”賢然道人率先邁步。

於人八也是一直注意著大軍動向,看到戚許他們背了人回到軍帳,也是急急趕過來,都顧不上規矩,直接就走進了軍帳。

當看到床上的人,他瞬間跪地:“爹!”

“別說話!”道人正在號脈,嫌棄的覷了他一眼。

“我寫個藥方,你去軍醫處取藥,熬製。”道人站起身,走到桌邊說道。

沈書元看著他執筆,對著於人八說道:“大軍剛剛回營,軍中多有傷員,軍醫那裡應該也是極為繁忙,多等待一會也沒什麼,不準在軍中惹事!”

於人八點點頭,雙手接過藥方,就走了出去。

沈書元看著他走出去,才開口說道:“定有話,要單獨說吧?”

賢然道人本想開口,猶豫的一下還是看了戚許一眼,示意讓他說。

“這次出征比我們想的順利,是因為皇城附近的奴隸處都已經開始叛亂,皇城附近的兵力,也都被分散開來。”戚許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所以才會是現在,當初躂滿建朝,也是毀了不少部族的,全都抓去當了奴隸,會有人反抗並不奇怪,估計這步棋寧崢早就步下了。”

“我和師父率先領兵去了皇城附近,正好也算幫了他們一把,等到寧崢大軍壓境,也就勢如破竹了。”戚許猶豫了一下說道:“還一件事,那就是烏禪炙死了。”

沈書元不解,兩軍交戰,死了不是很正常嗎?

“是早就死了,老道去看了一眼屍身,雖然用冰封存,但估計已有月餘。”賢然道人說道。

“也就說,就算寧崢此次不攻,躂滿也要易主了?”杜藍也有些吃驚。

“所以此次直攻皇城,佔下躂滿,反而有些欲蓋彌彰之意。”賢然道人說道。

“欲蓋彌彰?”杜藍看了一眼沈書元,看到他對自己搖搖頭,現在也不知道,道人這意思是這次征戰,是為了隱瞞什麼?

但有什麼是需要被隱瞞的呢?

“哦,還有一件事。”戚許開口說道:“齊王在躂滿皇宮。”

“怎麼覺得這仗打完了,謎團更多了,而且似乎更兇險了?這寧崢是半點也不能信了啊!”杜藍搓了搓手臂。

“他呢?”沈書元問道。

“他在奴隸處,但是單獨關押,他們被關在奴隸處的人,身上都有毒,師父已經給他吃了藥丸,但想完全清除還需要時間。”

戚許看著床上昏迷的人繼續說道:“我已經審問過旁人了,倉禾確實是叛逃去了靖南,而他也是倉禾帶回來,當初叛逃的時候也想帶著他一起,但這人據說反抗的厲害,耽誤了倉禾的行程,最終只能先將他丟下。”

沈書元點點頭,那就代表這個人真的很有用,不然知道帶不走,應該就地滅口才對。

但他就算知道將此人留下會是隱患,也還是需要他活著。

“你們和他說上過話嗎?”沈書元問道。

“沒有,奴隸處叛亂,應該許久不曾給過解藥,他身子本來就不好,找到的時候就是昏迷的。”戚許說道。

“你單獨帶了個人出來,寧崢沒問什麼?”沈書元問道。

“我本就是去找他的,我和寧崢說清楚了,一個奴隸他也不太在意。”戚許說道。

這次帶回來的俘虜可不少,最終會如何安置,自然是看朝廷的意思,在眾多的俘虜中,立了功的將軍,要一個人當下人,看起來確實不算大事。

但沈書元卻不這麼想,看似少了個人確實沒什麼,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但戚許他會就地審問旁人,寧崢自然也會,他都不需要審問別的,只要問出他們和戚許說了什麼,他心中自然會有疑惑,又如何會如此灑脫呢?

所以這個人,寧崢是故意想讓戚許帶走的?

沈書元垂眸想了下,就像他對於人八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沒有選擇直接接觸,而是交給自己來應對。

看似像是對自己的信任,有沒有可能對於這人還有於人八而言,他那樣的京官,反而沒有辦法獲得他們的信任?

想到這,他抬頭看了一眼戚許,無奈地一笑。

所有人都能看出戚許的真誠,以心易心這種事情,還真的沒人能強的過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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