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看到戚許的眼神,內心頗為平靜,因為他早就猜到戚許見到弟弟會有的反應。

而且他確實有自已的私心,這麼久他都沒有派人去桐州,說的好聽是那邊的事輪不到他管。

可其實一方面他希望戚許的爹孃如果已經沒了,那有些事情反而還會變得簡單些。

至於他的弟弟妹妹留在京中便是。

另一方面,他又擔心戚許的爹孃已經沒了,因為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活著的時候很難原諒,反而因為對方的離世,那些曾經的怨恨瞬間都消失了,滿心剩下的只有悔恨和愧疚。

而不派人去桐州,便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等到想好了對策再說,也為時不晚。

“你們倆先聊聊天吧,我回去等你。”沈書元看了一眼戚二,才轉身離開。

戚許說不清自已此刻的心情,他看著已經長大的弟弟,和從未見到的妹妹,只覺得有些驚慌失措,而他最熟悉的清知卻將自已丟下了。

“我,我明日再來,我有些事情要問清楚。”

戚二一把握住他的手:“哥哥,他是不是騙你了?”

戚許深吸一口氣:“我覺得是爹孃騙你了,等我明日來,住在這不會有危險。”

沈書元本以為要等很久戚許才會回來,可誰知他都還沒坐下,戚許已經進門了。

“沒說話?”他有些疑惑。

戚許搖搖頭,走到他的身邊坐下:“我想先聽你說。”

沈書元點點頭,將他如何遇到戚二,和戚二說的家鄉之事都說給戚許聽了。

戚許聽完低頭笑了下:“就算是我,可能也無法一眼認出,清知的記性真好。”

“我不會說好聽的話給你,什麼因為他是你的家人。”沈書元認真的看著戚許:“我會記得你的家人,是因為我討厭他們。”

戚許張了張嘴,握住了沈書元的雙手:“我懂,因為我。”

沈書元想了下,又繼續說道:“但,他們是你的家人。戚許,我當年和你說的話,現在依舊不會改變,他們只和你有關,我是討厭也好,喜歡也罷,都無需在意我的心情。”

他抬手蓋在戚許的胸口處:“記得那個忠字。”

戚許抿了抿唇:“我記得,這些年也因為忠恕二字,帶我走過了很多的困難。可關於家人,我一直沒有想明白過。”

沈書元點點頭,他本是想著等到爹孃完全接受了他們,再去想戚許家的問題,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清知,我之前就動過心思想將弟弟帶到身邊,你不知道,他小時其實很可愛的,那時我歲數也還小,能幫著家裡做的事情不多,娘要去幹農活的時候,弟弟就都是我帶。

他最早會喊的就是哥哥,娘對他好,給他點什麼好吃的,他都會塞到我嘴裡。

可每次這樣,娘就會打他的手,小小的手被打的通紅,哭的可傷心,然後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塞過東西給我吃了。”

戚許想起曾經的事情,眼眶泛紅:“我想著,我因為到了沈家讀書識字,所以這一生好像都不同了。

若是弟弟也能讀書識字,是不是有些事情也能不同。

可我一直沒說也沒做,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去面對爹孃。

我覺得我若是看到他們眼神中的冷漠,可能還是會難過,還是會無措……如果那樣的話,這麼多年我到底改變了什麼?”

沈書元聽懂了戚許的意思,家人的否定,可能會讓他這麼多年建立的自信瞬間崩塌。

這倒是他從沒想過的,他一直擔心的只是親情牽扯不斷該如何。

但戚許想的確實也沒錯,家人的肯定確實很重要,就算是自已,若是爹孃一直否定,估計也會在某些事情上猶豫不決。

“么弟一路走來,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可我就這樣逃了出來。”戚許小聲說著。

沈書元站起身,走到戚許的面前抬手將他摟進懷中:“戚許,人最先需要在乎的是自已,若是連自已的心情都無法顧忌,那又如何去顧忌他人呢?”

戚許抬起手,緊緊的抱住沈書元的腰:“我很懦弱,對不對?”

沈書元輕輕的摸著他的髮絲:“不會,逃避也是一種解決方式,因為有可能逃著逃著,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戚許失笑出聲,鬆開抱著沈書元的手,抬頭看著他:“清知的歪理是越來越多了。”

“怎麼是歪理呢?你我之事,在爹孃那處,我不就是以逃為主嗎?”沈書元笑著摸上他的臉:“我從沒覺得自已懦弱過。”

戚許想到當年再見沈家夫婦的場景,心中又升起難掩的苦澀。

清知的娘都會給自已一個當年求來的平安符,而他自已的娘,估計只有刻薄的言語和貪婪的嘴臉。

想到此處,他又抱住清知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胸口不想面對。

“不過戚許,這次再見你的弟弟,我心中倒是有了些許欣慰,他能護著妹妹一路而來,還真有些你當年為我跳下馬車的勁頭。”沈書元笑著說道。

“清知,我說了你別笑話我。”戚許撥出一口氣:“弟弟當時漸漸大了,也能跟在我後面跑了,每天玩的髒兮兮,我可嫌棄他了。

所以當年怨恨上了爹孃之後,我也沒怎麼想起過他,反而是到了軍中,那裡有很多半大不小的兵,看著他們平時嬉笑打鬧。

我卻想起了弟弟,很奇怪,我好想完全忘記了那時有多嫌棄他玩泥巴的小手,洗不乾淨的臉,總是髒兮兮的衣服。

反而記起了他許多的可愛之處,越發的想他了。

後來在你的府裡看到旬生,那種感覺就更明顯了,所以我才那麼喜歡他,教他打拳,給他做劍,還給他整理兵書。

那一刻我的內心是不想再回家了,也不想再見他們了,正好把對弟弟的思念,全給了旬生。”

“可剛才他真的站在我面前了,我才有些驚慌,他的那張臉又熟悉又陌生,早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曾經的那些想念,似乎又變成了一個笑話,我突然不知道家人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們似乎都變得模糊不堪,也無法觸碰了。”

沈書元聽著他的話,心疼的抱緊他:“隨心而為,若真的不想見了,這件事就交給我。戚許,我在,莫怕,莫憂,莫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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