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刺骨的寒風將地面的浮雪吹起,似乎是覺得它帶來的寒意還不夠傷人。

周圍寂靜無聲,戚許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和嘴裡可能溢位的白霧,離開西北太久,這裡的寒冷,居然讓他覺得手指僵硬。

他伏低身子快速移動,躲入村外的一棵枯樹之後,他閉上眼睛,抬手將刀穗摘下,放到唇邊親吻了一下,才小心的放入懷中,然後迅速回身,看向前面。

北珏兵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只有一發攻擊,就代表村落裡的一定不是西北兵,他們此刻也拔出了腰間的刀刃,分散隊形,警惕的看著前方。

剛過初五,地面上還感受不到月光的照拂,戚許只能認真的聽著馬蹄落地的聲音,來大概分辨他們的方向和人數。

又是一聲馬蹄踏地的聲音,戚許快速拉開弓箭,又是直中頭顱,又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北珏兵終於不再忍耐,駕著馬匹快速地向著村落而來,戚許聽著馬蹄聲,抽出雙箭,拉滿弓穩穩射出,又是兩聲落地的聲音。

他沒有再移動,就是為了將對方引誘過來,他們若是進了村子,自己是護不住村裡人的,只能在外面解決他們。

聽著逐漸逼近的馬蹄聲,他解開背上已經空了的箭筒,將長弓掛在枯枝上,輕聲抽出腰間的刀刃。

北珏兵和別處的兵不同,他們每個人都是身經百戰,在戰場上浴過血的,所以必須一擊必中,不然戚許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北珏兵也很警惕,並沒有直接衝過來,因為這邊的村落他們隔幾日便會突襲一次,所以都清楚是什麼情況,這次過來,都沒有帶箭矢,只有手裡的刀刃,所以他們想要將人逼出來,再圍攻。

戚許計算著他們逼近的速度和距離,突然從樹後一躍而出,向側邊跑去。

北珏兵雖然看到了他的身影,卻也不敢貿然追擊,害怕樹後還有人,會從他們的背後伏擊。

隨著距離更近,北珏兵也看到了樹上的弓箭,趕緊調轉馬頭,向側邊退去。

戚許趴在雪地上,這些人他今晚一個都沒準備放走,就在他們向後退去,陣型稍微亂了一些的時候,他快速躍起,直接將人抹了脖子從馬背上推了下去。

北珏兵立刻用北珏語大聲的咒罵,可戚許卻沒有貪念這匹馬,而是藉著馬反抗揚起前蹄的時候,控制韁繩讓它順便踹落了一名北珏兵,而他也順勢滾落下地,快速向側面移動,免得落下的馬蹄踩傷自己。

在夜色的掩護下,坐在馬背上的北珏兵壓根看不清戚許在哪,而在馬背上的他們,卻又那麼的顯眼。

他們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他們也不敢輕易下馬,只能控制著馬匹不停地踩擊地面,來回的變換隊形,一是防止對方從地面突擊,一是害怕對面還有弓箭射出。

太冷了……

戚許已經感覺自己的手指僵硬,不能戀戰了,但對方應對危機的反應確實太快了,讓他找不到下一次下手的機會。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突然有個東西落到了不遠處,兩邊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鞭炮?

戚許迅速起身,果然對方的馬匹受驚,已經開始四竄逃逸,緊密的隊形也在一瞬間瓦解,他抬手拉住一人的小腿,想要借力上馬,對方立刻側身揮刀砍來,而這樣的動作,也讓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

戚許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快速收手,順勢一刀划向馬腿,吃疼的馬兒立刻嘶吼出聲,將馬背上的人摔了下來。

他快速上前,一刀劃破了對方的咽喉。

這時之前受到驚嚇四散的北珏兵終於控制住馬匹,他們也反應過來村子裡的人在幫忙,他們立刻控制馬匹,向著村落而去。

這裡他們來過太多次,自然覺得他們會暢通無阻,那幫老弱病殘還不是隨意屠殺。

可今晚卻又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快到村口的時候,地面突然升起了絆馬繩,等到他們落地的時候,才看到面前擺了一排鋤頭釘耙之類的物件,雖然不會傷及性命,但受傷卻避免不了。

戚許從後面追來,看到有幾人調轉馬頭,藉著他們慌亂的檔口,他揮刀砍向一人的腿,一聲慘叫響起,驚的邊上的人,不知道是跑還是救。

戚許則快速上前,翻身上馬,揮刀將他劈下馬背,向著準備逃脫的幾人追去。

村中的村民,看著摔在地上的北珏兵,也拿出菜刀鋤頭,將落地的幾人全部砸死。

“哎呀,這可,這可怎麼得了啊……”村裡有些歲數大的都在哀嚎。

戚許將北珏兵的馬收攏,用頭馬領著,全都帶進了村子,他看著地上的屍體,和在哀泣的村民,緩緩撥出了一口氣。

他抬手放到唇邊,哨音響起,很快就聽到了馬蹄的聲音。

“辛苦些,把這些屍身都處理了,這些馬也藏好。”戚許對著村裡的青年說道。

“好!”他們點點頭,一點都不害怕的出去挖坑了。

其中一人笑著走到戚許面前:“這村裡就那一掛鞭炮,除夕晚上他們說放了,我就沒捨得,誰知道今天還能幹個大的。”

他聽著邊上人的哭聲,有些沒好氣地說道:“怕什麼,殺了這些北珏兵,我們不虧了!”

戚許當然明白他們在怕什麼,他抬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不會有事的。”

他看了一眼村落,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村裡的老人看著他離開了,指著村子裡現在還在吆喝的眾人,拍著腿搖著頭:“他就這樣走了,你們呢?我們呢?”

老人將還懵懂的孩子摟進懷裡,語氣悲涼的問道:“他們呢?”

戚許一路向著西北大營而去,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北珏兵出來掃蕩,都不是隨意之舉,他們都有詳細的分工和規劃。

也就是說這隊人若是太久沒有回去,定會有人前來檢視,到那時,那個村落裡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所以他完全能夠明白,那些老漢在哭泣的是什麼,他自也不會怪他們不願幫忙。

雖然窩囊,但他們也是為了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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