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許止住了哭泣,從沈書元的懷中退出,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沈書元知道現在有些事情,只能靠他自己,他走到一邊坐下,陪他坐著。

“清知……”戚許轉頭看他:“我們應該怎麼幫李兄啊?”

沈書元垂下眼眸:“這件事沒有什麼需要幫的,皇上自有定論,所以你進去前去才會惹得皇上大怒。”

戚許皺眉看著沈書元:“李兄就這樣死了?”

沈書元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皇上罰了你閉門思過,最近外面的事情也就不用管了。”

感覺到自己又想咳嗽,他怕戚許擔心,努力的忍著。

“李兄死了,他是為了昌邑王的事情死的,你說我不用管了?他就白死了嗎?”戚許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昌邑王做的對嗎?他殘害百姓,屠戮孩童,所犯的罪行罄竹難書,為什麼你卻這麼平淡,如此冷靜?”

“此事……”沈書元頓了下:“自然有該管的官員去管。”

戚許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的意思,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沈書元撥出一口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砰!”的一聲巨響,戚許雙手握拳,狠狠的砸在桌面,驚的沈書元詫異的看向他。

“沈書元,你變了!”戚許啞著嗓子喊道。

沈,書,元?

他詫異的看著戚許,兩人相識這麼久,他這麼喊自己,好像還是第一次。

他微微張嘴,剛想說什麼,戚許已經轉身背對著他:“沈大人,皇上罰我閉門思過,就不招待沈大人了,慢走。”

沈書元抬手藉著桌面用力,撐起自己,轉頭看著戚許站得筆直的背影,緩緩撥出一口氣。

他抬腿向外走去,直到拉開門,看著門外宵歌擔憂的臉,才似乎有些回神,又轉頭對室內說道:“戚將軍說的對,皇上罰了你,千萬別隨意走動。”

他走到廊下,轉身將門關上,阻了宵歌想要說話的勢頭,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於人八。

於人八垂下眼眸,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直走到紅門前,沈書元才停下腳步,回身看了一眼,雖然知道戚許不會跟來,但他還是仔細的看了看。

“於人八,皇上罰了戚許,最近他一定不能出府,李大人的血,不能用昌邑王的血彌補,卻一定會有人的血要為此而流。

戚許只要有異動,不管是綁起來,打暈,還是傷了他,一定不能讓他出府,明白了嗎?”

“小的明白。”於人八點頭說道。

“還有,最近這府外的事情就別讓他知道了,不管是誰出事了,都不能讓他知道。”沈書元認真的交代道。

“大人想做什麼?”於人八立刻問道。

沈書元搖搖頭:“我什麼都不會做,你記著我的吩咐就行。”

“是!”於人八點點頭。

“這紅門你等下從這邊落鎖,宵歌,等我們回去,那邊也鎖上,最近不用開了。”沈書元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天空:“走吧。”

直到紅門落鎖,宵歌才回頭心疼地看著沈書元:“大人,戚將軍怎麼能那麼說你……”

大人一聽說李府出事,急匆匆的就去了李府,還不是為了戚將軍。

現在朝中局勢未明,李府現在說是人人避之都不為過,大人卻去的那麼快,已經算是表明了立場,可戚將軍怎麼一點都不懂呢?

沈書元微微搖頭:“沒什麼的,沏壺茶,在院中坐一會吧。”

他這話剛說完,又劇烈的咳了起來。

“大人,院中已經涼了,要不在屋裡坐著吧。”宵歌心疼地說道。

沈書元搖搖頭:“能涼的過此刻京城的人心嗎?就在院中吧。”

沈書元在院中坐著,宵歌端了茶壺湊過來,看著他孤身一人的場景,居然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淒涼。

他將茶盞遞到沈書元的面前:“大人喝點熱茶,剛才還沒過來,就聽到了大人的咳嗽聲。”

“唉……這嗆了口涼風,怎麼就咳起來了。”沈書元端過茶盞,低頭喝了一口,又抬頭看著天空。

“大人心中難過了?”宵歌小聲問道。

沈書元眉尾微動,似乎有些不解:“我和李曄沒什麼深交,他離世我難過什麼?”

“小的說的是戚將軍說的話……”宵歌抿唇說道。

沈書元微微搖頭:“不會,那有什麼好難過的,戚許此刻心中悲憤,會那麼說話,也不奇怪,人之常情。”

“這怎麼是人之常情?他自從認識了那個李大人,整個人似乎都變了,曾經他肯定不會這麼大人說話的。”宵歌忿忿不平。

沈書元抬手捏了下他的胳膊:“我還沒覺得有什麼,你怎麼反而更氣呢?”

“大人今天的奔波都是為了戚將軍,他一點都沒領情。”宵歌還是覺得心疼大人。

“他又不知道我去了李府,剛才倒是準備說的,可他也沒給我機會。”沈書元嘆了口氣:“但也沒什麼,我在李府說的話,也不知道李公子聽進去幾分,現在若是先邀功,反而容易出錯。”

“怎麼能叫邀功呢?”宵歌說不清楚心裡的感受:“這明明是因為大人在乎戚將軍,這是關心,是好意,就算事情沒成,他也怪不得大人啊。”

沈書元聽到他這麼說,笑著問道:“你還真的生他的氣了啊?”

宵歌認真點頭:“若是沒有大人,戚將軍又哪來今日威風。”

沈書元聽到他的話,微微搖頭:“宵歌,戚許和你不同,當初你在南廂院,別說你的命途了,就連你還能活多久,都是能一眼看的清的。

所以我從南廂院救了你,於你而言是大恩,你該感謝我的。

可戚許卻不同,為官也好,打仗也好,必須留在京城也好,這些對他而言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可能也不一定吧,他只是因為我,因為想要陪在我身邊,因為我說的希望可以並肩,所以他就努力的在做。

在這個看似繁華,實則涼薄的京城中,他的身邊只有我,若是連他此刻的憤恨,我都不能受著,那他是不是也太可憐了些?”

“大人可憐他,誰可憐大人?大人的憤恨又有誰能受著呢?”宵歌還是不滿。

沈書元淡淡一笑:“我的心中沒有那些莫名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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