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前寧崢的棺槨入京了。

本還因為過年而有些鬆散的朝堂,瞬間沉重了起來,鎮國公府周圍偶爾還會有些前來弔唁的百姓。

沈書元和杜藍一起,站在鎮國公府的門外,看著府門上掛的喪幡白布,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雖然寧崢這人坑了我們不少,但平心而論,我不討厭他。”杜藍小聲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我對他也多有敬佩,而且他是我來到京中,第一個照顧我的官員。”

杜藍有些詫異轉頭:“你管那叫照顧?”

沈書元認真說道:“是,而且戚許在騎兵營也和他學了很多,他很好。”

杜藍張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想到今天是來弔唁,又覺得有些話說了對死者不敬,便努力的忍下了。

沈書元在靈堂外領了香,走進堂內,看著立在棺邊的偃月刀,眼神微暗。

他還記得當初揮動這把刀的寧崢是多麼的威風。

他從堂內走出,寧遠擲走了出來:“沈大人留步,老夫想和你說些話。”

沈書元微微一怔,看了杜藍一眼。

杜藍點點頭:“我在府外馬車上等你。”

沈書元點點頭,便轉身跟著寧遠擲走了。

兩人走進書房,寧遠擲讓人關上了門,他看了沈書元一眼,突然躬身行了個大禮。

“國公爺!”沈書元嚇到連忙上前扶起:“下官怎可受此大禮。”

“沈大人,老夫老了,寧崢是我的幼子,也算是老來得子,卻得了個這個好的。老夫當時想,這是寧家的祖宗,認可我這麼多年守護西雍的功勞,賞賜我的。”

寧遠擲剛說完這句話,眼眶就紅了,他顫巍巍的抬手,讓沈書元扶著他,坐到了桌邊:“沈大人,寧崢的性子,你也知道,他的為人處事,老夫管不著。

他是武將,老夫就怕他得罪人不自知,但又好在他是將才,至少對於皇上而言,他有用。”

沈書元垂眸聽著,並沒有說話。

“老夫年紀大了,也沒別的想法,子女過得順遂就行了,可有人動了我兒,那就不能怪老夫不願意蟄伏等死了。”寧遠擲眼神瞬間兇狠,周身瞬間就遍佈了殺氣。

“國公爺的意思是……知道誰害的寧將軍?”沈書元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寧遠擲卻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開口問道:“沈大人知道為何老夫獨獨叫你進來嗎?”

沈書元只能搖搖頭:“不知。”

寧遠擲笑了下:“沈大人聰慧,不是不知是不願意想,也不願意管。”

“國公爺既然這麼說,又為何要找下官呢?”沈書元輕聲問道。

“因為戚許!”寧遠擲笑了下:“雖然你們從赤州回來,我兒未曾歸京,但該有的家書還是有的。

我兒猜你和戚將軍關係匪淺,也說了些事情,老夫當時不想管朝堂之事,而且你們也和我鎮國公府沒什麼關係。

可之前京中流言四起,傳的真真假假,老夫倒也聽了一聽。”

沈書元神情淡漠,看著寧遠擲,未有半分躲閃,身形挺直也沒有半分怯懦。

“沈大人當年殿試的文章,老夫也看過,劍走偏鋒,言辭激烈,以至於當初你遊街,我看到其人還有些驚詫。”寧遠擲已經從一開始的悲傷情緒中完全出來了,多年官場沉浮的氣度全開。

沈書元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話,他能看出這場談話的主動權又回到了國公爺的手上,但他卻一點不急,因為今天有求於人的不是自己。

“沈大人當初去了陵州,京中有不少大人覺得屈才了,可老夫知道你定然還會回到京城,你看你現在年紀輕輕便已官居從四品,這是多少朝堂之人,一生都走不到的地方。

沈大人可想過,為何年紀輕輕,官途卻走的如此順遂?”寧遠擲終於問出了重點。

沈書元微微一笑:“當然是因為皇上賞識。”

寧遠擲也仰頭笑出了聲:“沈大人沒說錯,因為皇上賞識!”

沈書元聽到這話眼眸微垂,這句話的意思可有點多,但他依舊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站在寧遠擲的面前。

“沈大人,這朝堂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人心,可最缺的卻是同行之人。”寧遠擲說道。

沈書元抬手行禮:“所以國公爺的意思是……”

“我想認戚許做義子!”寧遠擲說道。

沈書元暗道一聲老狐狸,才抬頭說道:“那應該去問戚許吧,和下官說也沒什麼用。”

“怎麼會沒用,沈大人和戚將軍關係甚密,有些關係想走下去,身後有人才能走的遠。”寧遠擲笑著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國公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但戚將軍現在不在京中,而且寧將軍屍骨未寒,有些事本也急不得。”

寧遠擲神情一變,因為他提到寧崢而再顯痛苦之色:“我兒應該也是願意的,他很看好戚許,對他也是誇獎甚多。”

“誇獎戚許的人本就不少。”沈書元淡淡說道,然後躬身行禮:“前面來弔唁的人多,國公爺還是去忙吧,下官也走了。”

寧遠擲沒有攔他,因為他知道今天的提議,沈書元不會拒絕。

杜藍看到沈書元上了馬車,湊近問道:“找你做什麼?”

“他說他想認戚許做義子。”沈書元沒好氣地說道。

“這個老匹夫,好毒啊!”杜藍也是瞬間就明白了:“他這是把戚許推到了前面,將大家都拉入了局中啊,你拒絕了嗎?”

“他要認戚許我如何拒絕,而且他若是一心如此,只要去皇上面前跪一跪,這件事怎麼都能成。”沈書元撥出一口氣。

“我終於知道寧崢那悶壞的性子像誰了。”杜藍撇了下嘴:“要不是國公府最近確實太慘,我非要衝進府裡把這不要臉的罵一頓。”

“切莫妄言!”沈書元無奈搖頭:“都已經成親了,怎麼還是這般不穩重,而且就算不看他國公爺的身份,他也是長者,又剛失親子,不能這麼說他。”

“你說的對,是我失了規矩。”杜藍坐直了身子,嘆了口氣:“戚許被丟去了西北,還不知道情況如何,京中居然還有人這麼算計著。”

沈書元倒覺得這樣挺好,這就代表戚許定然不是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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