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一直沒有起身,半開的房門將他倔強的身影,清晰的映在沈嶺的眼中。

沈嶺最終還是不忍心,走進了房門。

“去哪為官,這件事你說了不算,爹說的也不算,你要是有本事能去陵州,爹不攔你,也攔不了。”

沈嶺氣憤的哼了一聲:“至於後面一件,如果這次殿試你能中得一甲,爹就允你,如果不是,那你的婚事,你自己說了不算!”

說完這話,他衣袖一揮,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等著沈書元的答覆。

沈書元低著頭,一甲也就是前三名,由皇上御批,這個真的太難了,之前的會試,他也不過就是十五名。

但……

他彎腰重重的磕了個頭:“謝爹成全!”

“起來吃飯!”沈嶺氣憤的說完,就轉身出去了。

沈書元扶著門板,掙扎了半天,才從地上站起身,這也算是第一次,他違背父命,和爹對峙。

他看了一眼外面已經漆黑的天空,長長的撥出一口氣。

戚許,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還是太少了對不對?

他知道爹鬆口的原因,在哪做官就像爹說的,他管不著,朝廷定了,他同意與否壓根不重要。

至於娶親,娘一直不說親的原因,就是希望自己出人頭地了,能有更好的姻緣。

如果能得中一甲,以後的官運不說亨通,也會大有提升,若是被派去地方為官,肯定是回到京中,再說親更合適。

沈書元看得清這些,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篇揣摩聖意的試卷,不知道能不能正中紅心。

西雍建朝至今歷經七任帝王,二百餘年,重文輕武多年,致使邊關戰火不斷,卻總是無法可解。

這次的考題中,雖然多問的是地方治理之事,但更深層次的,體現出了皇上準備加強軍隊的部署,解決邊關之患。

所以他大膽的提出了一種新的晉升制度,用地方治理為例,卻可以在多處使用,就不知道皇上是否會喜歡了。

劍走偏鋒,賭對了滿盤皆贏,賭錯了,只能來年再戰了。

不過如果今年沒中,這婚事應該也能再想辦法拖延一下。

只希望,今年官員沒有那麼緊缺,同進士出身不會有所安排。

李大哥看到沈書元走進屋子,也知道父子兩今日有些矛盾,笑著問道:“沈少爺,這次考完,要多久知道結果啊?”

“很快,今日結束,明日批卷,再後一日就能知道結果了。”沈書元說道。

“那,是不是就能回家了啊?”李大哥眼睛一亮。

“勞煩李大哥陪了我們這一路。”沈書元端起茶盞,敬了一杯。

“哎呀,這哪裡的話,我又不是沒收錢。”李大哥笑著擺手,站起身,將面前的酒豪氣的飲下了。

沈嶺微微皺眉:“清知啊,你這也該飲飲酒了,放榜當天,就有瓊林宴,到時只怕不能以茶代酒吧?”

沈書元點頭:“但今天才喝,也改變不了什麼,人數眾多,也不過就是個過場,不會飲多的。”

“也是……”沈嶺不再說話,低頭飲酒,眉頭緊皺,心裡似乎放了極重的心事。

沈書元雖然看出,但也一句話沒說,有些事情,只能等到結果出來再說了。

而這幾個月,戚許也經歷了很多的事情。

因為頭傷沒有得到處理,他很快就發起了熱,但牢裡的每天只給一碗清水,和一個硬饃,他的情況也沒有得到醫治。

喬麻看著他的情況,也試圖和山匪說過,但他們搶人回來是為了錢,怎麼可能還花錢醫治呢。

又過了幾天,他們又搶了一些人回來,估計是人數多了些,找到了賣家,就趕著戚許他們出去。

喬麻看著被綁住雙手,硬拽起身的戚許,小聲的說了句:“兄弟,別反抗,別說你這身子不行,就算行也沒機會的。賣去苦徭,他們想你幹活,可能還會幫著醫治一下。”

戚許腦袋昏昏沉沉的,他的話聽的也是一知半解,只覺得面前的路都看不清。

但身後一直有人推著他往前走,他低著頭步履蹣跚,卻也沒有反抗。

邊上新抓來的人一直都在罵罵咧咧。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們抓了我們,就等著吧!”

“哈哈哈哈,我們抓了這麼多年人,害怕你?就算是郡守家的公子又如何,他的州府年年都說剿匪,剿到現在,我們不還在嗎?”

他們之間的推搡,偶爾也是波及到戚許,動不動的就撞他一下,撞得他都快站不住了。

他是昏迷著被帶進來的,往外走,才知道這處為什麼會山匪橫行,外面都是山路,而且很是崎嶇,稍微走錯一點,可能就會順著緩坡滾下去。

“走快點!”

山匪在後面吆喝著,賣人其實都有車拉的,畢竟他們不可能把人賣在附近。

若是真的跑了,去了官府,將人準確的帶到這裡,他們這麼點人,怎麼也對付不了官府的。

但這段路真的沒辦法,要走到前面寬點的地方。

他們走了大半個時辰,戚許此刻已經是下意識的在抬腿了,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感覺什麼都看不見了。

突然前方有人喊道:“快走,快走,前面有兵,不像是州府的人,是兵!”

“兵?”

他們對上州府的信心,其實就是府兵沒有多少,怎麼也不能搜山,但如果是將領帶兵過來,那就不好說了啊。

“快,把這些人都殺了!”其中一人突然喊道。

“孃的,小爺跟你拼了。”

山匪這邊自亂了陣腳,加上地勢無法包圍,道路基本也只能單人站立,兩邊還真的推打了起來。

戚許努力的睜著眼睛,他只想要回家,只想要回去找清知。

他並不想打贏什麼山匪,此刻看到有一絲機會,他努力的轉身向著邊上跑去。

身後的山匪卻快速的揮刀,重重的砍在他的背上,一道傷口從右側肩膀,劃過肩胛骨,直接劈到了背中。

劇烈的疼痛,反而讓戚許的混沌的大腦有了半刻的清明,他提起一口氣,用力向前跑去。

清知,等我,等我回家……

腳下的土石滑落,戚許重重的摔了下去,被綁住的雙手,沒有辦法幫他穩住身形。

他撞在了堅硬的地面,本就受傷的頭部再次受到撞擊,直接眼前一黑,順著坡度滾了下去。

追來的山匪看到,啐了一聲:“切,這裡也敢跑,我們弟兄走了這麼多年,還有天黑的時候,被摔死的呢,活該!”

戚許卻什麼都聽不見了,上身已經被血液浸染,氣息也越發的微弱。

“還要下去找嗎?”有人問道。

“找什麼,肯定摔死了,就算沒有,一身的血腥味,這山裡的野獸也能把他吃乾淨,快把這些人處理了,回寨子!”

上面傳來了幾聲慘叫,但這些,戚許卻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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