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還和戚許在屋裡說話,就聽到敲門聲,說是晚膳做好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進了屋,就看到爹孃的神情都有點拘束,翠芽站在孃的身後。

他沒說話,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著戚許走進來一起坐下。

戚許看了一眼站著的翠芽,似乎有些不解:“不坐下,吃飯嗎?”

沈嶺沒搭腔,他若是開口,沈書元不論是何想法,都不會反駁他。

但這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他需要立威的時候,所以他給了沈母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戚許看到沒人說話,有些不解的看著沈書元。

但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翠芽看了一眼,連忙說道:“奴婢等你們用完再用,廚房留了飯的。”

戚許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碗,剛才在房裡清知說了很多,他聽懂了一些,也沒聽懂一些。

可……

“清知,等到我們出門上京了,娘一個人在家,翠芽陪她一起吃,還熱鬧些……”

沈書元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知道戚許一定會說話,卻沒想到他能用一個,這麼合理的方式提出來。

瞬間他心裡有點小驕傲,覺得這人不枉費他花了力氣,教了那麼久。

“為什麼和我說?又為什麼覺得,她不坐和我有關?”沈書元反問道。

戚許低著頭,還想再說什麼,沈書元又說話了:“翠芽,戚許既然讓你坐了,身為奴婢,聽主家的話,直接坐便是。”

沈嶺便明白,自家兒子,這是在給戚許立威呢。

他揮了揮手:“去拿碗,坐下,吃飯。”

翠芽連忙點頭,出去拿了碗筷,坐在了下方。

“我說兩句。”沈嶺看到翠芽坐下,開口說道:“我沈家門楣不高,規矩不多,但,不是沒有……”

翠芽低著頭,沒有說話。

“有些事情呢,也不怪翠芽,是我沒說清楚,今天說清楚了,也看明白了,以後知道怎麼做,就行了。”

沈嶺端起碗,示意了一下,便開始吃飯了。

看到沈嶺端碗,他們自然也開始吃飯,飯桌上便安靜了下去。

吃完飯,還和往日一樣,翠芽收拾完碗筷,去了廚房,戚許也跟著去幫她打水燒水。

“戚少爺,奴婢提得動水,可以自己來。”翠芽說道。

“等到我們離家了,有你提的時候,但現在我還在家,這種重活,不用你做。”戚許笑著說道。

翠芽皺著眉,似乎還想說什麼。

“清知他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別覺得他是針對你,他不是這樣的。”戚許想了想:“他這個人,比較守規矩,各種各樣的規矩,所以我也經常捱罵。”

看著翠芽還是低著頭沒說話,戚許繼續說道:“剛才他也說我了,其實我懂,他不一定是覺得你做的不對,而是覺得我做的不對。

如果我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我不是家裡的小廝,那你對我的態度,可能一開始就不一樣。應該是這個意思。”

翠芽依舊低著頭不說話,因為戚許說的並不對。

她雖然不是王員外家的家生子,卻很小就被賣了進去,一個小孩子在府裡的日子,絕對算不上好,她就只能努力的幹活,她覺得只要活幹的好,就一定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她的活確實乾的不錯,管家和夫人身邊的奶媽都誇獎過,但這樣,她反而變成了被欺負的物件。

一開始她也反抗過,但有什麼用?

沒有人會幫她出頭,而她也無處可逃。

所以漸漸地,她就學會了,和那些欺負她的人同流合汙,故意詆譭剛進府的人,故意說別人做活多麼的差,讓他們把矛頭對準別人,這樣她就可以喘息了。

王員外舉家搬遷,她就算活做的再好,也依舊被賣了。

她剛來沈家的時候,看著這家裡沒幾個人,還就一個一進的破院子。

虧自己走的時候,夫人還說賣的是個好人家。

這個家裡,能被她欺負的只有一個戚許,說他是表少爺,但看他和老爺夫人的長相,也沒有半點相似,能有多親?

估計也就是個來投親的,不好趕出去。

所以這個府裡就算沒人欺負她,她還是習慣了,對著戚許說話的時候依舊是壓榨和嫌棄,而且她就算嫌棄這裡破落,卻也不想再被賣了。

如果這個家裡,只能留下一個下人,為什麼不能是她呢?

少爺已經中瞭解元,家裡一個丫鬟都沒有。

這個時候,突然買一個丫鬟,很可能是來做通房的,就算沒有名分,只要能在這個家站穩腳跟,那誰都沒法趕走自己了。

她有自己的心思,自然也不在乎戚許說的話,飯桌上的舉動,也不過就是以退為進。

她猜到了戚許很可能會幫她說話,如果少爺是真的要幫他立威。

只要他開口,那自己一定可以坐下吃飯的。

“戚少爺,你別說了,其實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說到這,她抬手擦了下眼淚,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你別哭,重活以後還是我幹,和原來沒什麼不同,你說的話我也不是很在乎,別哭啊……”

戚許瞬間就慌了手腳,他也不敢去幫她擦拭,只能從懷裡遞了帕子給她,讓她自己擦。

沈書元站在暗處,將廚房裡的動靜聽了全。

他走到主屋:“爹,娘。”

“怎麼?這個丫鬟不滿意?”沈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來意。

“幹活還可以,也沒什麼小心思,就算對戚許不恭敬了,和她說清楚,今晚不是就挺好的嗎?”沈母不是很明白。

“呵……”沈嶺端起茶盞笑了下:“夫人,這事你別管了,你就記著,不論她平時和你說什麼,你都別多想。”

沈母不樂意了:“我就那麼像會被人誆騙的?”

“剛才她落淚,戚許給了她個帕子擦拭。”沈書元多的沒說,只說了這一句,就退了出去。

王員外家,雖算不上高門大院,可也有些地位,這府裡的勾心鬥角,只怕不少。

沈書元雖然不懂這些內宅爭鬥,卻會看人看心,這個翠芽說話做事,都有些話不對版,行不對路。

他到不是隻怕戚許吃虧,而是後面離家,少說也要大半年的時間,獨留這樣一人和母親一起,也實在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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