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陸川故意賣著關子就是不說天機老人,果然這老傢伙還是沒忍住耐心。
裝作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你是想問天機老人的下落吧,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就是上次他似乎推演天機過度,而且還洩露了不少,他把自已關在一個洞穴裡,門口用星辰鋼給封著。”
“天道反噬已經來了嗎?這麼快?”瑞天雙眸震動,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陸川,口中喃喃。
“不應該啊,他說過哪怕是測算「那一條路」,只要是不透露關鍵資訊,自已也應該能夠看到最後一刻的。不應該,不應該啊。”
陸川一愣,沒想到瑞天是這種反應,似乎對方早就知道天機老人會有這一天了。
“怎麼回事?”
瑞天笑了笑,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有些事,不可言說。我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引起一場劇烈的風暴,就這樣吧。我會代替天心看到最後,不知道他所期待的未來究竟是怎麼樣的。”
“神神叨叨,你們一家三個沒一個正常人。”陸川不滿的撇撇嘴,剛剛自已還賣關子,現在立刻就現世報了。
“那他是已經...死了嗎?”陸川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這個困擾他很久的問題。
“或許吧,畢竟我也沒有經歷過,我知道的也都是他推算出來的。群星異位,赤月開眼,天道有失,誰又能真正看的真切呢?誰不是水中望月,霧裡看花。”
“天道,不可輕知,哪怕他成為了天元行走,能夠明明感知這片大陸的意志。”
轟。
陸川腦海中像是炸開了一道驚雷,天元行走,這個詞他再一次聽到,上一次還是從天機老人口中,說是能代表整片大陸的意志,之前還覺得他神神叨叨,現在看來...似乎真有點作用。
陸川故作鎮定的問,“那這個天元行走責任還真不小啊。”
瑞天盯著陸川的表情良久,突然笑了。
“你個小傢伙還想著套我的話。”
“看來天心沒有告訴你,那我也不能,除非你自願接任。”
“就像我自願接任天機閣閣主的職位嗎?”陸川不滿的說了一句,心中暗罵這群老狐狸,真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找了他們的道。
或許小八說的對,自已足夠聰明卻不通人性。
“走吧。”
“如果天機老人死了,你會難過嗎?”
“或許吧,都這把年紀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瑞天淡淡的笑了笑,轉身離去,只是背影有些蕭瑟。
氣氛一時間有些凝固。
陸川久久沒有說話,直到瑞天在門外催促後,陸川才緩緩站起身,離開了這天機老人日常辦公的椅子。
若有所思的盯著某處書架片刻,收回眼神也追了上去。
兩人並排行走,穿過這長長的走廊,走廊一直延伸向遠處,寬敞的走廊沒有一點裝飾,寂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
噠噠噠。
輕微的腳步聲迴盪在走廊裡,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陸川突然開口發問:“對了,我一直很好奇,天機閣究竟建立了多久?是誰建立的?能創造出這種超然於世的機構,一定是一位大能吧?”
瑞天轉過頭來看著陸川,認真的說道:“不知道,據說第一任閣主是遇到了域外來客,兩人相交甚好,這才獲知了不少域外知識,建立了這天機閣。”
陸川神色一滯,沒想到還真的跟他之前的猜測一樣。這濃郁的異世界風格,完全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員工理念,還有什麼員工手冊這些鬼東西,他打一開始就覺得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只是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的就從瑞天口中說出來,就像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怎麼?很意外?我就這麼簡單的說出來了嗎?”瑞天調笑道。
“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們的閣主,天機閣的代理閣主,有權知道一切事情,除了和天道有關,天心不願意告訴你的事情,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你。”
瑞天突然挺直了腰背,一臉豪邁,甩開衣袖,放聲說道:“不然閣主在這個天元大陸上就是無所不知的存在。”
陸川下意識的也挺直了背,似乎被這老人突然的豪情所感染,久久無言。
“好,我會努力當的上這個名號的。”
......
咔噠。
鐵門重新合上。
“陸閣主好。”
“陸閣主好。”
“陸閣主好。”
龐大的天機閣重新開始運轉,這裡已經恢復了人來人往辛勤工作的模樣,一個個穿著長袍的員工腳步忙碌的走來走去,不時經過陸川身邊向著他問好。
這一聲聲陸閣主叫的有些恍神,看向一雙雙看著他希冀的眼神,他感覺肩膀上的擔子似乎更重了一些,本來他只是自由自在的一個人想要尋回自已的記憶而已,現在承擔了這麼多人的期待,自已還是要更努力些才是。
鐵門旁邊站著昌榮和叔北,昌榮低著頭朝著陸川問好,而叔北則是有些發呆,被昌榮一手壓著頭,強行按下去問好。
馬賬房則是一臉激動的看著陸川,金銘仍舊是玩世不恭的抱著胸,不知道啥時候他的瓜子被人收走了。
二人已經官復原職,站在這裡守衛著,原來閣老消失,他們自然不需要守衛這個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上的空房間。
“瑞淵安排的?”
昌榮點點頭,“回陸閣主,是。”
“會來事。”陸川不鹹不淡的評價了一句,“可我還是喜歡他那方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
“......”
“裝,繼續裝。”金銘笑著一把用胳膊肘擒下陸川后脖頸,將他頭按在自已胸前。
“大膽,敢這麼對你大哥?”
“錯了沒?”金銘又加重了手中幾分力道。
“啊,錯了錯了。”
瑞天莞爾一笑,“你們年輕人玩歸玩,在外人面前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已的形象。”
兩人打打鬧鬧倒是沖淡了幾分身份上轉變的意外。
一番玩鬧過後,陸川臉色微正說道:“其他人都散了,馬賬房你跟我來。”
其他人見狀也都識趣的離開,沒多做逗留。
陸川這才接著說下去:“我先有事去一趟白家辦點事,正好帶上你,去看看你兒子,去完白家便帶著你去一趟馬家舊址,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發現。這段時間只能勞煩馬卿一個人在天機閣,再多待兩天。”
馬賬房先是一愣,隨即感激涕零的要跪下,被眼疾手快的金銘給一把拉住了。
“小爺我最受不了老頭子在我面前下跪了,會折壽的。”金銘吊兒郎當的說著,眼裡卻是認真。
“謝陸閣主仁義,從今以後,老朽這條命都是陸閣主的,願為陸閣主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金銘像是吃了只死蒼蠅般難受,看著陸川有些無語。
陸川聳了聳肩,表示這事我也沒啥辦法。
突然陸川頭像是被棒槌重重敲了一下,腦中盡是嗡鳴一片,踉蹌一下,差點沒有站穩。
“怎麼了?”金銘一把抓住陸川,眼中有些疑問。
陸川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從腦海裡異種思想被他同化以後,那些聲音也徹底消失,腦海中只有無盡的清明,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發自腦海的震顫了。
陸川突然一滯,他似乎忘記了,他的識海里現在還困著一隻恐怖的新型鬼物,難道是他帶來的些許變化?
“等我一下,找個房間,我要確認一件事,然後便回問天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