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好奇謝庭柯的秘密,那是因為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謝庭柯愛幹什麼就幹什麼,關他什麼事?

他們想要從他手上得到那些東西,那他臨死之前,一起帶進墳墓好了。

但是謝時鳶出現了。

她讓事情有了變數,更有意思了。

他在想,如果他哪天真的死了,把東西交給謝時鳶,謝庭柯會怎麼面對謝時鳶?

謝庭柯不是謝時鳶的哥哥。

謝老太太公開說過,謝庭柯和謝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謝老太太那般老謀深算的人,怎麼會讓一個和謝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繼承謝家?

白嘉述以前對這些秘密,一點也不感興趣。

但是現在變了。

看著謝時鳶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繼續解答,“由於你的外祖父,我的外祖父同屬醫療行業,所以在你母親還沒有婚配時,他們就約定好了,孫輩們一代的事。”

“你外祖父空難去世後,你母親孤立無援嫁給了謝武德,謝武德沒有能力經營從未涉足過的領域,把你外祖父的公司賣給了外國人。”

“原來我許配給你,是命中註定?”這才是謝時鳶關心的重點。

“那你明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還和別人訂婚。”

原主這個小可憐。

打孃胎裡還沒出世,門當戶對訂好的事,到頭來一無所有。

“我並不在乎誰是我的未婚妻。”然而,白嘉述聲線沉斂的有些剋制:“我也沒有去了解過這些事情。”

他什麼時候開始瞭解的。

從調查謝時鳶和那個養母的事情開始。

他想知道謝時鳶為什麼這麼瘋狂,為什麼這麼執著的得到他,鬼使神差的,也瞭解一下她和他的淵源。

原來他們的淵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不過婚約換人的事,當初也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

因為所有人也把他當成工具人,一個快死的工具人,他隨便他們操控,本打算臨死之前狠狠坑大家一把,眼睛一閉,便與世長絕的。

是她突然冒出來。

不管不顧的死活要和他在一起,不管不顧的死活要往他懷裡鑽,他和謝媛媛一起出現,她就生氣,憤怒。

她當面承諾謝庭柯不再來找他,轉頭又鑽進他的懷裡。

是她的主動,讓他.....

讓他怎麼樣,白嘉述說不上這是個什麼感覺。

他和她確實有點像。

一個快死的工具人,一個瘋狂的工具人。

他被操控的人生,她被篡奪的人生。

最後,她來找他取暖。

但是她並不明白一個每天都知道自己遲早要死,所有人都盼著他去死,在兒時都加害他去死的人,對未來沒有任何期待和憧憬。

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哪怕知道有貓膩,也一點都提不起興趣。

生活如一潭死水。

他的心是麻木,冰涼,灰暗的。

“你今天叫我來,就想說這個?”

難怪不和她親親,一臉剋制又隱忍的樣子。

“算是吧。”

順便見見她。

她算得上唯一一個對他真誠的人。

雖然她是個小撒謊精。

謝庭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除非被她色誘了,被她抓到了把柄,被她害的下不來臺,那個男人才會退讓。

“今天在學校過的好嗎?”唇畔含著一抹淺淺的弧度,白嘉述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過的不好。”謝時鳶哼了聲,立馬從男人的身上跳了下去。

雙手環胸,煞有其事地參觀大別墅。

白嘉述放下手裡的檔案,聞言默然一瞬,跟了上去。

“被人欺負了嗎?”

謝時鳶,“裴耀為什麼叫你嘉述哥,他好像特別親近你。”

白嘉述笑了笑,“他念小學那會兒,不知道從哪聽到我是謝媛媛的未婚夫,把我當做情敵,要找我決鬥,我身體不好,他推了我一把,害我摔倒,差點昏死在花園裡。”

“事後我讓保鏢教訓了他一頓,第二天裴家長輩領著他上門道歉,一來二去就熟了。”

“還有,裴耀小時候經常鬧自殺,三天兩頭割腕上吊,裴老爺子讓我開導過他幾次,他便認我做哥哥。”

謝時鳶嫌棄,“他連你都欺負,你還不如讓他上吊好了,早死早超生。”

想來,這是在學校被裴耀禍害得不輕。

白嘉述眼裡閃過笑,跟著來到了餐廳。

謝時鳶眼睛一亮,突然坐到了餐桌上,張開雙臂。

男人勾了勾唇,自然的貼近。

這一次,謝時鳶重新環上了他的腰,柔軟的豐盈緊貼著他。

少女仰著腦袋,漂亮的小臉在燈光下,晶瑩剔透,面板白到發光,純美的五官一點瑕疵都沒有。

白嘉述看著這張粉撲撲的臉,每次見到他,她就很高興,整個人美滋滋的,真的很像一塊草莓味的奶油夾心蛋糕,惹人想淺嘗一口。

她把頭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

呼吸正常,體溫正常,但是心率不正常.....

“你那天下樓,為什麼去接謝媛媛?要不要解釋?”

終於來了,這個問題。

她真的在乎。

“解釋。”

男人嗓音依舊冷淡,多了些許真實的溫和,“我剛好下樓拿東西,正巧碰到她,便一起上來了。”

謝時鳶撇撇嘴,“你還和她坐一起吃飯。”

白嘉述,“四個人的位置,你和謝總坐在一塊,我只能坐在謝總對面了。”

他都沒告訴她,因為謝庭柯說了,她會參與那場飯局,他才去的。

她和謝庭柯坐在一塊,謝庭柯抓著她不安分的小腳,以為他不知道嗎?

他還是吃不準,謝時鳶是不是在吃醋。

她一下浪浪蕩蕩,一下神經兮兮,一下又變成正常人。

男人伸手觸碰了一下少女的臉,應該是要親吻她的唇,但只碰了碰她的臉,“謝小姐,你覺得我們這像什麼?”

他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

他已經越界了。

謝時鳶抿嘴一笑,搖頭,“不知道。”

但粉唇撅得老高,微微湊得更近了些。

白嘉述深深地看著,不知道看了多久,終於慢慢的俯吻了上去。

如同上次說好的,他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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