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到謝時鳶說,謝媛媛私底下去探望了裴耀,他並不會生氣。

他並不在乎,謝媛媛揹著他做了什麼,也不在乎謝媛媛是不是真的喜歡他,真心實意想訂婚。

又或者是,謝媛媛打算和他結婚後,繼續發展第二春,他通通不在意。

如同昨晚一般,他鬼迷心竅抱著謝時鳶,也是謝媛媛不需要在意的。

謝庭柯叫來傭人,把地上碎裂的瓷杯打掃乾淨。

謝媛媛臉色倒是有點不好看了,她去探望裴耀是一回事,謝時鳶當著白家人的面講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明囑咐了沈慕和溫旭巖,叫他們倆不準外傳,都答應得好好的,怎麼還傳到謝時鳶的耳朵裡去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謝時鳶唇角淺淺翹起一點,看著謝媛媛故作淡定的表情,笑眯眯,“我還可以猜,你遲早被妹夫拋棄,誰讓你朝三暮四,養那麼多舔狗。”

“.....”謝媛媛徹底笑不出來了。

“謝總怎麼有你這樣一個妹妹?”白老爺子一襲肅穆的黑色唐裝,精神矍鑠,陰沉著臉,“謝小姐,我真沒想到,在你對我孫子做了那麼殘忍的事後,你還能待在他的身邊。”

“嘉述,你為什麼要把這種女人帶過來?”

“大概是有趣吧。”白嘉述淡淡道。

“有趣?二弟,你當著未婚妻的面用有趣二字評價一個妓女養大的貨色,不是存心羞辱謝二小姐嗎?”這時,邊上插入一道聲音。

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西裝革履,容色含笑,長相偏邪色,一雙細長的眼睛如同毒蛇。

他站在謝媛媛的身後,高大的身軀以保護狀的姿勢守護著謝媛媛,滿眼陰狠凌厲的射向謝時鳶。

“就是,二哥,謝二小姐才是你的未婚妻,爺爺天天盼著你身體康復,早日過來探望他,結果你把謝時鳶帶來了,這不是存心惹爺爺不開心嗎?”接著,插入一道女聲。

著裝精緻,妝容精緻的富家千金,一臉不屑地掃過謝時鳶,眼尾劃過的碎光,又帶著點嘲弄掃過了白嘉述。

一個口口聲聲叫著二弟,一個口口聲聲叫著二哥,兩人的姿態哪有一丁點把白嘉述當家人的樣子。

謝時鳶和二人的目光對視個正著,注意到旁邊還端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美婦人,聽到這番話,她有些不贊同,搖了搖頭,拉著身側女孩的手忙道:“珍兒,不可以這種態度和你二哥說話,快向你二哥道歉。”

“謝二小姐是我的朋友,二哥冷落我的朋友,我才不要道歉。”白珍兒雙手抱胸,不屑嘲諷的意味更濃。

“謝時鳶,你怎麼敢的啊?給我二哥下藥,還死皮賴臉的跟著他,嘲諷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你就像一個沒有素質也沒有教養的野人一樣,真是給謝家丟臉!”

“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哪還有勇氣活下去,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讓人看著都噁心,你居然還好意思來。”

“珍兒,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閉嘴!”美婦人拔高音調,話落,忙不迭地道:“謝小姐,還請你不要和我女兒計較,她年紀小,管不住自己的嘴,並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

這股惡意,都要把謝時鳶淹沒了。

連同這位看似一臉抱歉的美婦人,嘴上道著歉,眼底深處的鄙夷也要將她射穿了。

謝媛媛嘆了口氣,嘴角不禁翹起,“白夫人,您放心,我姐姐看在嘉述哥的面子上不會和珍兒計較的,珍兒是嘉述哥的妹妹,姐姐怎麼會和嘉述哥的親妹妹計較呢。”尤其加重了親妹妹三個字。

“那就好,那就好。”白夫人溫婉的微笑,“謝小姐,你不會和我女兒的無心之言計較吧?”

這幾個人一唱一和的,唱雙簧呢?

明明是站在制高點上肆意羞辱,嘲諷她人的加害者,卻深諳道德綁架那一套。

做了壞事,還想讓人原諒她們,誇獎她們。

虛不虛偽。

“白二夫人。”謝時鳶笑了起來,“不愧是白家二夫人,和我妹妹一樣,舉止和談吐,都散發著一種綠茶般清新的氣息。”

白夫人臉上的笑容,明顯僵硬了。

白嘉述聞言,拿起一旁的檔案翻閱,薄唇微微勾了起來。

“謝時鳶,你怎麼和我媽說話的?什麼二夫人,你說誰二夫人?!”白珍兒受不了,連同一旁的年輕男人。

“你罵誰綠茶呢!?”別以為他聽不出潛臺詞!

謝時鳶眯了眯眼,緩聲,“白夫人難道不是二夫人嗎?白家大少爺白卓然,不是和我妹妹一樣的私生子女嗎?不過,你們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二夫人的手段更高超,搶在原配夫人沒進門之前,就率先生下了一個兒子,硬生生壓了妹夫一頭,妹夫成了二少爺,私生子成了大少爺。”

“通常有著私生子存在的大家庭,才會特別歡迎一個私生女的到來,看看你們,多麼像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白老爺子、白夫人和謝媛媛坐著,其他人都站著。

怎麼看都像一家人似的。

誰都知道謝時鳶在嘲諷,偏偏她一臉真誠認真,只是陳述著事實。

這都什麼年代了,誰敢提私生子女這茬事。

白夫人都要氣笑了,白珍兒臉色大變,疾步衝出來,直接一巴掌招呼過去,“賤人,你以為我是媛媛嗎?讓你如此羞辱!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在我們白家你竟然敢這種態度和我說話,簡直——”不可原諒!

她就是高傲的大小姐,才不是什麼二夫人的女兒!

她的母親就是白家夫人,白嘉述的母親,所謂的主母夫人才是鬥爭失敗的殘次品,一個瘋了跳樓的女人,誰還敢提!?

巴掌還沒落下,就被一把抓住,謝時鳶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原本還等著看好戲的謝媛媛,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捂著嘴滿滿都是驚訝。

白珍兒可不是徐妍,白家和謝家的權勢不相上下,謝時鳶打了徐妍,徐家礙於權勢不敢計較,但白家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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