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麼多年來,主治教授翻來覆去的就是這麼兩句,要注意身體,切忌太過勞累,縮短壽命。

白嘉述耳朵都聽得起繭了,今天特意把謝時鳶帶過來,他的眸色微微變了變,道:“不是中毒嗎?”

主治教授心驚一跳。

白總這幾個月來,每次檢查完身體都會問這麼一句。

他年紀大了不經嚇。

“怎麼可能是中毒呢?您就是先天性的基因不好,因為白夫人懷著您的時候,過於操勞,思慮過重,導致對胎兒的成長有影響,還有白夫人飲食不注意,情緒不穩定,起伏太大,即便在懷著您的時候,也服用過抑制抑鬱的藥物。”

“白總,您知道的,母體懷孕時服用藥物是大忌,您能平安降生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已經是醫學奇蹟了。”

“是嗎?醫學奇蹟。”白嘉述笑了,“如果醫學真的有奇蹟,每年也不至於死那麼多人了。”

“張教授,你活到這個年紀,看到過哪些出現奇蹟的事?”

張教授一噎。

以前白嘉述來檢查身體,無論身體有沒有好轉,他都不在意,最近這幾個月,態度卻隱隱發生了改變。

好像並不喜歡這麼一具孱弱的身體,也不再那麼渴望死亡的降臨。

他會對自己的身體提出質疑和詢問,不會像以前那樣好似一具機器般任由醫護人員擺佈。

這是一種好現象對嗎?

至少對於白嘉述本人來說,他從無所謂死亡的人變成了一個不太渴望死亡的人,雖然想活下去的慾望還沒有那麼強烈,但他對健康活下去的渴求已經開始了。

但這對白二夫人來說,一定不是一個好現象。

那位面甜心苦的二夫人,這些年極力對外打造出一個慈愛的繼母形象,利用白老爺子和丈夫,幾乎在白嘉述兒時開始,便掌控了他整個人生。

二夫人並不會做一些調換藥物,收買醫生謀害白嘉述的蠢事,她只不過會囑咐醫護人員,讓白嘉述多吃點藥,為了他的身體好,從小開始就要多吃藥。

不管藥效的副作用有多大,不管這副藥對病情有沒有較大的用處,只要他能吃,便讓他吃下去。

張教授不是在白嘉述年幼時便跟著的醫生,他是白嘉述三年前重新敲定的人選。

聽說上一位主治教授,便是收了不該收的錢,全家老小在度假中出了意外。

他看著男人蒼白含笑的容顏,又想到了二夫人遞過來的橄欖枝。

默默為自己捏了把汗。

等白嘉述去做檢查的時間,張教授默默守候在外,冷不丁撞上一雙詭異幽深的眼睛,就好像被一個可怕的生物盯上似的。

像獸類一樣的眼睛,正在鎖定著他臉上每一寸的表情變化。

“他每個月都要來.....檢查身體嗎?”低柔,靜謐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走廊上。

主治教授指了指自己,這才意識到謝時鳶在和他說話。

他無法看清楚少女的容貌,她一直跟隨在白嘉述身邊,默默無聞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白嘉述新招的女秘書。

聽她這麼熟稔的語氣,還真不像什麼女秘書。

也許是白總的——出軌物件?

張教授倒沒往謝時鳶的身上聯想,畢竟謝時鳶以往的形象太瘋癲了,絕無可能和這麼安靜柔順的樣子聯絡起來。

“白總每個月都要來,風雨無阻,二十多年來都是這樣。”

“都需要做些什麼檢查?”謝時鳶便問。

張教授皺了皺眉,這屬於病人的隱私。

他沉默著,只覺得少女的質問,非常冒昧。

謝時鳶,“每個人最後都會像你這樣嗎?”

“什麼?”張教授一愣。

謝時鳶微微眯了眯眼,“我是說,每個人最後都會像你這樣嗎,就算是他親手挑選的人,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負責,用心挑選的醫生團隊,教授專家,最後都會背叛他嗎?”

“就像你一樣,你能堅持忠心耿耿為他服務的年限是多久?篤定他會死,所以覺得沒有忠心維護的必要?白二夫人給你開價多少,讓你們只要看到他,就會和他說注意身體,切忌操勞工作,不然就會加重病情,縮短壽命。”

“如同一個魔咒一樣,他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給他灌輸一個理念,他會死,只要稍不注意,就要死了,他每個月都要在體檢報告上看到關於死亡的字眼,每個月身邊的人都要重複給他灌輸,他會死亡的概念。”

“好高超的殺人手法啊,一個謊言重複了數以億次,從他的孩提時代,不斷的給他洗腦,就像天生基因孱弱這幾個字一樣,不斷的告訴他這些東西,讓他認定自己是個失敗品的事實,然後放棄尋找希望。”

沒錯,在沒有遇到謝時鳶以前。

白嘉述早就放棄尋找希望了,雖然遇到謝時鳶後,燃起的希望也沒多少。

“他是不是每個月都要抽血,刺穿骨頭檢查?”

不用主治教授回答,謝時鳶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感受到了。

有一種非常痛苦的氣息,在空氣裡蔓延。

她總是對氣味格外敏感,對人類的感知格外敏銳。

原來白嘉述不和她做那種事,哪怕慾望上頭,也在竭力忍住,是身體不行,也是力不從心。

或許,把他想得有那麼一丁點人性,他認為自己是個沒有未來的失敗品,所以奪走她的第一次,卻不能對此負責有點可恥。

上流圈高嫁的女人,都遵守著大清律例。

如果她真的有機會嫁入門當戶對的家族,男方會非常在乎那個方面的要求。

謝時鳶勾了勾唇,又道:“他就是中毒,你應該告訴他,當年中毒的人是他的母親。”

“當年白夫人還沒懷孕就已經中毒了,透過母體傳給胎兒,這種毒素隱藏在了他的體內,無藥可救。”

“唯有換血。”

找到合適的人選,把另一個人身上的血液抽空,換到他的身上。

手術過程,對被選中的人而言,是一種極為殘忍,堪稱慘無人道的虐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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