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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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媛媛一大早，便被裴耀約了出去。
車上，她三番五次想開口解釋幾句，裴耀只道：“閉嘴。”
謝媛媛的心咯噔一跳。
裴耀的反應比想象中的惡劣多了，他不耐煩的樣子，和以前維護她的模樣就像是兩個人。
第一次受到冷遇，謝媛媛的眼眶不禁紅了。
裴耀睨了一眼，這麼多年的習慣，促使他下意識的想開口安慰幾句，反思哪裡做錯了。
然而轉念想到什麼，他抓著方向盤的手越收越緊，手臂上暴起的血管和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無一不彰顯著他極為不穩定的情緒。
“阿耀，你可不可以慢點，不要開這麼快，我害怕。”謝媛媛說的很小聲，語氣很柔弱。
裴耀咬了咬牙，車速更快了，跑車在公路上飛馳，有幾次還差點撞到行人。
謝媛媛捂住了小嘴，輕聲尖叫，“阿耀！”
她不知道裴耀要去哪，看得出裴耀很不對勁。
“因為我傷害了你，你也要傷害我嗎？”謝媛媛道：“這陣子，我什麼都顧不上拼命聯絡你，想跟你解釋，你不聽我的話，把我拉黑，就像小時候一樣，一件事稍不如你的意，就把我們拉黑刪除。”
“阿耀，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裡不清楚嗎？你要因為謝時鳶，對我改變看法嗎？你沒有發現嗎，自從你和謝時鳶接觸，你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
裴耀一句不發，等他停下車，來到了一片郊外森林。
暗淡的陽光下，森林瀰漫著清晨薄霧的氣息，光線灑落在斑駁搖曳的樹枝上，映照大片晦暗的倒影，一陣風吹來，顯得有些陰森。
謝媛媛不想下車，裴耀把車門拉開，直接把人拽下了車。
他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對，正是因為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我一直相信你，維護你，保護你，明明知道你有了未婚夫，只要你一句話，我還是可以為你做很多，你做不到的事。”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維護你，相信你！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你被維護？你以為我真是你的備胎嗎？”
“你不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嗎？”
被冷風吹了一下整個人打了個冷顫，謝媛媛默默的抱緊了手臂。
這個地方不能說眼熟，只能說相似，特別像清河鎮那片旅遊區，禁止踏入的森林。
阿耀什麼意思，他發現了？不可能啊，沒有證據的，他怎麼會發現？
“我最近聽了一個猶如我親生經歷過的故事，我的大腦隨著那個故事的講述，像拼湊電影的畫面一般，一幕幕閃過了很多影像，講故事的人，若不是親生經歷了這些事，她不可能會複述的那麼清楚，那麼詳細。”
“可惜故事的結局不太好，相互扶持，從魔窟中逃跑的孩子，沒有成為童年最要好的夥伴，相反在長大後，成為了仇人，這本該不是屬於他們的結局，如果不是被人為篡改，被人頂替了，這本不是故事的結局。”
“阿，阿耀，你說什麼？”謝媛媛深呼吸了下，儘量表現的正常一點。
“阿耀你不要這個語氣和我說話，我會害怕，這不是我認識的你，不要說這麼奇怪的話好不好？為什麼帶我來這個地方？你還在生氣嗎，氣我傷害了你，到底要我解釋多少遍啊，你才會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我怎麼捨得傷害你，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怎麼會丟棄你，我只是想先活著出去，求助警察，再回來找你。”
“我們小時候玩遊戲就是這樣啊，你性子急躁，大家都笑你是戰士，我是軍師，遇到最危險的情況，每一次都是我救你，憑你的腦子逃不出去，但我可以，我只是想救你才傷害了你，你為什麼生我的氣？”
“弄出這些事的謝時鳶，不是罪魁禍首嗎？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遷怒我？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你說過，永遠都不會傷害我，永遠都會保護我，你怎麼能拋棄我，不理我？”
謝媛媛真的好難受好難受，裴耀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別提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了。
她的解釋在他看來，似乎很可笑。
他道：“我去找了謝時鳶，謝時鳶就是那個講故事的人。”
謝媛媛一怔：“......”餘下的解釋，蒼白無力。
裴耀，“我相信你，媛媛，直到這一刻，我也想相信你，否則真相的結果，我也接受不了，我寧願去相信那個虛假的事實，否認真相。”
“但是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我做不到相信虛假，我大腦中的每一幕的影像都在告訴我，提醒著我，我有著不能忘記的人，不能忘記的承諾。”
“我的心在愧疚，在懺悔，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彌補那個錯誤，我卻把那個人越推越遠。”
“直到這一刻，你還要騙我嗎？”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小時候你害怕私生女的身份被人欺負，我幫你揍了那些說閒話的女孩，你害怕優異的成績被人超越，我幫你威脅那些特招生，敢蓋過你的風頭，就讓他們滾出學校。”
“你害怕那些貴婦們鄙夷的眼神，嘲笑你的母親，我吵著鬧著，用自殺威脅父母把她們趕出宴會，從此以後，誰敢議論你，就是和裴家為敵，你討厭每年的生日宴會不夠隆重，圍著你轉的朋友不夠多，零花錢不夠花，收的禮物不夠獨一無二，你討厭使用的東西，和別人是相同的。”
“你告訴我，你就是獨一無二，而你的獨一無二，由我幫你實現，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以為你解決一切煩惱。”
“謝時鳶出現後，這一切卻不靈了，我維護你一次，我就朝著她的方向靠近了一步，然後我離她越來越近。”
裴耀突然覺得很可笑，“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蓄意而為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希望我發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