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生活館裡這會人來人往很多,江依寧拉著林知旭,林知旭手裡拎著大包小包,兩個人在人群裡穿梭,直接拐到了電梯口,坐了外側的貨梯下樓。

貨梯裡,兩個人都氣喘吁吁。

林知旭問道:“你確定我們被跟蹤了?”

江依寧點頭,喘著氣回道:“我確定,這個人我在大賣場門口的時候就遇到了,他逛了一圈什麼也沒買,又在生活館裡和我們相遇了,而且他時不時瞥著眼朝你這邊看,很有可能想確認你的身份。”

“可誰會想到來跟蹤我,還有我們。”

“林皓東!”江依寧肯定地說道,“肯定是他,他找人來找我們了,剛才那個人很有可能是他派來的,但由於不認識你,只能透過照片來確認,所以他才在生活館裡逗留了那麼久,想確認是不是你。”

“叮——”貨梯門開了,江依寧帶著林知旭直往一樓的收銀臺趕去,好在收銀臺人不多,沒有排隊,直接結到了賬。

出了超市大賣場,兩個人又上了門口停著的計程車,直奔半江苑小區而去。

直到上了計程車,確認剛才那男人不會再追上來之後,江依寧和林知旭才鬆了口氣。

這一天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兩個人都累地有些過度了。

夕陽透過車窗,照著兩個剛從恐懼中脫身的年輕人,彼時的臉龐都因緊張而微微泛著紅。

回到了半江苑小區門口,江依寧和林知旭再三確認,剛才的那個男人沒有追上來,並且周邊也不會有其他人跟蹤之後,他們兩人才放心地往回趕去。

租的房子就在小區第二排,採光和視線都不錯,兩個人回去先把四件套放洗衣機裡洗了,洗完後又在陽臺上晾曬好,但估計今晚是不會幹透了,只能先睡著光面的被褥將就下。

江依寧和林知旭又一起鋪好了被褥,忙完了這些,林知旭才想起來,今天江依寧的手機還沒有買。

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深秋的天色暗地早,也暗地快,兩個人各自鋪好了床之後,開了兩聽可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休息邊喝著。

“江依寧,你手機還沒有買。”林知旭提醒道。

江依寧放下可樂,說道:“今天不出去了,不安全,林皓東這會兒估計滿城的找人,興樓區這麼偏僻的郊區都能找過來,我們倆要是被他找到並帶回去,後面就很難再脫身了。他這個人,你我都應該知道,狠慣了的,你們家生意場上的事情,我知道不多,但我知道一件事,去年他把公司裡背叛過他的人關起來過,把那人嚇得精神都失常了。如果這次我再被他抓回去,我都不敢想象後果。”

江依寧說的這事,林知旭也知道,當時鬧得很大,是林家公司裡質檢部門的一個負責人,把公司裡的漏洞透露給了對家,而後被競爭對手火速舉報至了政府部門。

這件事雖然透過林雁翔的關係壓了下來,但林皓東氣不過,事後找人把這個已經離職的負責人給關在了林家的一處郊區房產裡,還不允許他妻女報警,整整餓了三天三夜,直到在賠償協議上籤了字,又錄了道歉影片之後,林皓東才肯罷休。

那負責人被放回去之後,精神都出了毛病,至今沒有再沒有工作過,更可怕的是,林皓東隨後又假裝可憐他家庭沒有收入為名,讓他本來全職在家的妻子進了飛騰公司裡工作。

林皓東的手段,江依寧和林知旭不會沒有耳聞過,所以這麼多年來,兩個人多少還是忌憚著他的。

“那你現在不怕他以你家人威脅你了?”林知旭忽的問道。

江依寧沉默地點了點頭,好像在想事情似的,回道:“這些年也看開了許多,我把他們當家人,他們呢?也只把我當成一個工具而已,我在林家過得好不好,受不受委屈,他們全然不顧,彷彿是給了我生命,就該回報他們最大的價值。每一次,我都是被放棄的那個。”

在漫長的成長時光裡,江依寧也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做得再多,在那對父母眼裡,都是應該的。

他們是市儈小民,是底層階級,可也不能沒有基本的觀念與良知,但對於江依寧的父母來說,他們好像天生對這個女兒沒有多少感情,在根深蒂固的觀念裡,江依寧的價值就是為兒子江益輝增值所備。

“你才不是被放棄的那個。”林知旭認真說道,“至少,我沒有放棄。”

“我也沒放棄我自己。”江依寧自然地接過林知旭的話說道,“我以前想過放棄,所以那時的我把尊嚴都揉碎了,嫁入了你們家,可換來的還是如此不堪的下場和結局,所以,這些年,我也逐漸看透了,與其這樣沉淪下去,不如離開林家,離開林皓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屬於我自己的生活。”

江依寧停頓了下,又繼而道:“你知道嗎?我們家拿過林皓東的三十萬,因為那時我哥需要手術,我爸又癱瘓了,後來這些年,林皓東偶爾又陸陸續續給過我家人一點錢,加上他婚前婚後給我買過的各種禮物以及給的禮金,我大致算過,一共九十多萬,最多不會超過一百萬。而結完婚後的這四年多,他幾乎沒再給過我錢了,我也沒有問他要過。如果他以這九十多萬威脅我和我的家人,打官司要我還回去的話,我想著我就靠我以後工作了慢慢還,總有還的清的一天。”

客廳的燈有些舊了,偏暗調的光線裡,林知旭能清晰地感受到江依寧臉上的痛楚與決絕,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上天給了她絕美的容貌,卻沒有給她良好的家境,沒有給她溫良的親情,沒有給她堅韌的個性,也沒有給她面對困難時不屈的勇氣,讓她在迷茫裡白白走了許多年。

可她卻也不抱怨,她只覺得,這些年的路雖然走得艱辛,但也是她自己的抉擇,她沒有溫馨的原生家庭,沒有受過良好的教育,沒有面對問題時決絕的判斷,所以才會造成做出了那麼多錯誤的選擇,如這世間芸芸眾生一樣,總有做錯決定的時候。

但好在醒悟過來的時候,還不算晚。

“江依寧。”林知旭在聽完江依寧說的這些之後,忽的開口叫她,說道:“那麼,能讓我一直陪著你嗎?也許你接下去的路,並不好走,但是我想陪著你。”

林知旭的眼神深邃,藏著格外堅定的信念與目光。

這樣灼灼的目光,甚至讓江依寧躲避不及。

江依寧知道林知旭話裡的意思,但她也只能躲避,溫柔地笑了笑,迴避了這個話題:“你過幾天就回學校,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上學知道嗎?以後去英國留學鍍金……”

但顯然林知旭並沒有被江依寧的話帶偏,而是情緒激動道:“可我要是說,我並不想出國去留學,我只想陪在你身邊呢?我可以就在海州讀大學,只要透過酈斯頓爾學校的學業測評,一樣可以參加國內高考,到時我就在海州讀大學,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我們就在一起?

江依寧顯然沒明白林知旭這句話裡的意思,這算告白,還是隻是隨口一說。

江依寧只能用沉默來面對這份屬於兩個人之間的尷尬。

林知旭也沒想到自己在一時失控之間,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知旭見江依寧不說話,只好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我們還能這樣,像現在這樣,合租,合租在一起。”

“噢。”江依寧又拿起了可樂,敷衍地回應了一下,便側過了頭,不再去看林知旭。

“不早了,我去廚房裡準備晚飯,吃完晚飯,我們一起盤算下還剩多少錢,以及下一步,我們具體該怎麼生活。”江依寧想了想,還是起身說道。

“噢,噢,好。”林知旭回應道,“有什麼需要幫忙嗎?我來幫你。”

“今天晚上簡單些吧,我就下點麵條,可以嗎?你不用幫什麼忙,我自己可以,你先把陽臺上和衛生間的瓷磚擦一擦吧,剩下的,我們晚上再一起搞衛生。”江依寧有序地安排道,說著,便先一個人進了廚房。

林知旭聽話地拿著拖把先去了陽臺上,先把地上的瓷磚拖了一遍,又拿著抹布把四周牆壁上的瓷磚一一擦乾淨了,同樣又去衛生間重複了一遍步驟,還拿著抹布上上下下地把水池和淋浴房都擦洗了一通,陽臺和廁所也大致打掃乾淨了。

等他擰著抹布忙完,全身都已經出了薄汗了,他脫下了黑色的夾克外套,回到了房間,扔到了床上,又折回了衛生間水池邊洗了洗手,準備吃晚飯。

江依寧煮好了兩大碗麵,端到了飯桌上,幫林知旭放好了碗筷,叫道:“小旭,過來吃麵吧,我做好了。”

“好,洗好手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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