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太后將馮雲澈調出京城尋找嘉善公主之際,皇后便察覺這其中有詐,孟歡顏被太后帶走那日,她便差人送了一封信到護國公府。

現在護國公府可用之人僅僅只有陳敬軒和霧黑二人,馮老夫人擔心孫媳安危,在看了皇后的傳信,果斷讓二人集結了馮家軍。

一開始霧黑擔心私自調遣軍隊會被皇帝處罰,但眼下看來也只有馮家軍可以對抗楚凌王。

陳敬軒站在院子中央來回踱步,此時霧黑小跑過來。

“軍師,太后突發病症,眼下楚凌王已無暇顧及少夫人,皇后娘娘已暗中打點刑部的人,預備今夜子時行動。”

“好,我已將逃跑路線繪製好,皇后娘娘思慮周全,南下是最安全的選擇,你現在便準備好車駕,收拾好東西,今夜你提早在城外等待。”

“軍師放心,霧黑一定全力保護少夫人,只是現在孟梟謀反牽連少夫人,我擔心護國公府也會被捲進來。”

陳敬軒抬頭看著鉛灰色天空,沉聲道:“這背後肯定隱藏了什麼,我護國公府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子宴和歡顏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我這個做師父的,決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生離死別。”

霧黑點點頭:“您說的對,少夫人的秉性我們都瞭解,您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按照計劃,今夜則由陳敬軒喬裝打扮跟隨皇后進入刑部大牢救出孟歡顏。

孟歡顏在牢內分不清白天黑夜,衙役送飯菜的時間也不固定,端上來的也都是些泛著餿味的清湯寡水,外加一個冰冷的饅頭。

孟歡顏蜷縮在一角,她已經不奢望皇帝能夠放過孟家的人,只希望不要連累到護國公府。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站起身來朝著門外大喊:“來人!我要見太后!我要見太后!”

門口的衙役聽見呼喊不耐煩走過來:“你瞎叫喚什麼!一個死囚,太后她老人家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老實待著!不然有你好看的!”

“大哥,你行行好,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見太后!”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只見那衙役走過來就要開啟牢門教訓孟歡顏,這時遠處漆黑一片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臨死了,見太后有什麼用,還是本王來送你吧!”

孟歡顏和那衙役同時愣住,原本漆黑的牢房瞬間亮起了燭火,衙役揉了揉眼睛,這才看見楚凌王帶著幾個侍衛正朝這邊走來。

“小的見過王爺!”

孟歡顏見楚凌王走近並沒有行禮,她一聲不吭站著,楚凌王雙手負在身後走了過來。

“孟歡顏,看見本王前來你不感到意外嗎?”

“這有什麼可意外的,您處心積慮策劃這場謀反不就是為了殺掉我嗎?不過為了對付我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搞出這麼大陣仗,您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你怎麼能是無關緊要的人呢?可別把自己看輕了,不過本王勸你說話小心點,這謀反可與本王無關,是你爹私自勾結兵部起兵造反,與本王有何關係。”

“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孟歡顏冷笑一聲,“當今朝中六部之中,也就只有兵部你沒有伸手,你仗著我爹和祁子旭的私交,讓我爹去說服他起兵,但只有你撇了個乾乾淨淨,最後落得一個平叛功名。”

楚凌王目光陰冷沒有說話。

孟歡顏繼續道:“但是王爺不要忘了,當今陛下可不是個小孩子,即便現在兵部尚書倒臺,這兵權也到不了王爺您的手中。”

“哈哈哈……孟歡顏啊孟歡顏,本王從前真是小瞧了你,可惜你這麼聰明卻不被本王所用,實在是太可惜了,現在要殺你本王還有點捨不得。”

“王爺何須多言,我再聰明,這最後不還是落到這階下囚的地步了。”

“孟歡顏,你總算能認清現實了,跟我鬥是沒有好下場的,”楚凌王微笑著,“不過看在你臨死的份上,還有何心願,本王一定替你完成,決不食言!”

孟歡顏道:“既然王爺開口了,那我就斗膽說一說,太后她老人家一直希望我與馮雲澈解除婚約,正好王爺今日前來,可否準備紙筆,臨死之前我要寫一份和離書。”

“孟歡顏,你以為本王看不透你?你不過是想與馮雲澈和護國公府徹底劃清界限,不要讓他們捲進來。”

“是又如何,這不是也是太后的心願?”孟歡顏朗聲道,“王爺拿著這份和離書去和太后交差,讓太后開心,對您不也有利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以陛下對護國公府的態度,怎會因為一個庶民的造反而被追究責任,說白了,這和離書我寫不寫無所謂,您自己看著辦吧。”

楚凌王思索一番後轉身對衙役道:“筆墨伺候!”

藉著昏暗的燭火,孟歡顏忍著淚水提筆寫下了和離書,放下筆的那一刻,她鬆了口氣,有了這份和離書,這造反的事就和護國公府沒有關係了。

子宴,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孟歡顏站起身來說:“王爺是要在這牢裡動手嗎?”

“當然不是,彆著急,本王先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還未到子時,孟歡顏便被楚凌王帶了出去,當陳敬軒和皇后帶人趕到刑部之時,牢中已然空空如也。

楚凌王正是提前接到了馮家軍被調動的訊息,這才趕在他們來之前帶走了孟歡顏。

皇后焦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娘娘,咱們的計劃洩露了,護國公府出了內鬼。”

“怎麼會有內鬼呢?那現在怎麼辦?”

陳敬軒內心焦灼,但此時他必須保持鎮定,於是道:“這個內鬼一定知道今晚的計劃,霧黑現在帶著幾百名馮家軍在城外等候,事不宜遲,我們必須先去找霧黑!”

“既然這樣,本宮即刻調動宮中禁衛軍隨你一同前去。”

陳敬軒思索片刻道:“娘娘,暫且不要驚動禁衛軍,您先回宮等候,在下先帶人去找霧黑,一有訊息先向您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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