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逸鎮定地解釋道:“殿下,只要踩準了老百姓急難愁盼的問題入手,就不存在皇權不下鄉的問題。

就算朝廷無法全面清理,那也要一塊一塊的重點清理,花上幾年真功夫,把全天下都犁一遍,整個社會風氣會好一大截。對於罪大惡極的,集中殺一批。”

發動群眾一直都是萬金油戰術。

姬十三詫異道:“若此豈不是要冤殺許多人?”

姜雲逸肅然道:“朝廷從嚴把關死刑複核,死刑以下處置都簡化下放。主要依據當地民意辦理,只要當地多數老百姓認為某個人罪該萬死,大致是錯不了的。”

姬十三不再多言,這個問題等真正啟動的時候再仔細探討也來得及。

“運河開拓的其實主要是間接稅和間接財源,但如果朝廷不好好謀劃,這稅大概是收不上來的。

朝廷要收好稅,首先要管控好免稅,不然全是白費。先前本相叫司農寺集中盤點各項免稅政策,我猜大概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內閣直接制定免稅條例,由陛下御批後,下發給司農寺遵照處理,不在免稅條例之內的,一律不免。

監察司統計司按照免稅條例監察和審計司農寺稅收業務。惡人由內閣來做,司農寺只負責執行,應該就比較可行了。”

衛無缺和衛無驚皆是低頭神色怪異,這是明確指責司農寺沒有擔當了?

如果司農寺不作為,那就不要跟內閣談獨立性問題,老老實實執行就行。

“運河開通後稅率如何調整、尤其是新稅如何開徵,統計司在與總商會協調一致的基礎上,獨立拿出個章程來。”

姬十三有些牙疼地問道:“明相,此事踢開司農寺是不是不太好?”

姜雲逸淡然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爛賬也不是十年八年形成的。叫司農寺單獨處置的確難為他們了。所以內閣直接幫司農寺把最難的部分快刀斬亂麻了,這是切實減輕司農寺的負擔,司農寺應該高興才是。”

姬十三被狠狠噎了一下,賬是這麼算的麼?衛忠先聽到怕不是要氣死?

姜雲逸神色肅然地審視著一眾帝國的新銳們,沉聲道:“權力與責任始終是平衡的,至少諸位這裡肯定不能既要權力又不擔責任,天下沒有這樣的事。”

眾人盡皆神色凜然,他們能坐在這裡,自是各有背景,但進階的天梯卻握在明相手裡,只有明相才能抬他們扶搖直上。

跑得最快的荊無病已經代行吳郡守了,那可是吳郡啊,天下第一海貿大郡,剪除了所有地方大族的上上之郡,即將大規模公有化的上上之郡。

“殿下,治國理政的事,沒有哪件是容易的,朝廷必須拿出魄力來,該下重手的,一定要果斷。

改革發展中的新問題、仍在發酵中的問題,暫時難以準確把握其全貌的問題,可以緩一緩,留待事情明朗了再出手。

但這種積累了許多年的陳年舊賬,等一等、緩一緩的思維要不得,因為後世子孫未必還有機會解決這些問題。

尤其在改革的初期,那些歷史遺留的深層次矛盾,能解決的,一定要抓緊歷史機遇儘速快刀斬亂麻。一旦未來發展放緩,利益固化,失去新的紅利牽引,再要解決問題可就難上加難了。”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還有這層關係牽扯其中。

改革的紅利許多人都聞到了,所以要趁著大家能看到新利益的當口,快速清理舊利益關係遺留的痼疾,這樣舊的利益集團的反抗會弱化。如果沒有新的利益牽引,舊的利益集團一定會殊死死反抗。

“明確了當前開挖運河的主要目的,也就大致算清楚了運河開挖本身的政治經濟賬。我們再回過頭來看天下水網,到底該怎樣佈局?

整體思路已經很明確,就是要儘可能地把全天下都用水網勾連起來。

基於這個思路,咱們再來討論可行性和難易的問題。可行性的問題本身也是難易的問題,難易的問題又決定著先後順序。”

姜雲逸邊講邊觀察眾人反應,見大家都沒什麼難理解的,便更快速地切入主題:

“先易後難是確定無疑的,東線運河是一條非常好的思路,但因濟水水量連年下降,使得原來東線運河重建難度和價值受到較大影響。所以,先開西線通黃淮解決漕運問題就是最切實可行的第一選擇。

但因為江東的變故,又使事情出現了新的變化。據吳郡方面初步統計,此次吳郡方面抄沒浮財超百萬萬之多,所以,兩線運河一起修就成為了可能。”

眾人稍稍意外也不太意外,先前御前內閣臨時會議上就提過此事了。

“過去的運河,主要就是溝通中樞與江南,前周時是關中平原,世祖以來便是河洛平原。今日,我們要儘可能把更多好地方都勾連起來。

比如,冀州,本也是天下膏腴之地,卻一直不溫不火,這裡未來要建立重工業基地,需要養活大批脫離土地的工匠,運河北上勢在必行。

還有與燕國的貿易問題,如果運河能直通鎮北關,不僅我大周軍事上將處於更加有利態勢,貿易上也必將愈發繁榮。

大周產出的好東西,燕人大致都是需要的。就算不若海貿獲利豐厚,但至少也是一條穩定的大商路。

還有就是糧食,燕地苦寒,糧食產出不易,如果江南的糧食能運到燕國,想來燕人一定是需要的。

便是燕東不需要,燕西各部肯定是拒絕不了的。如果用牛羊就能換到糧食和茶葉,想來燕人也就不好意思硬搶了。如此一來,既利好了邊貿稅收,更穩定了邊境局勢,怎說都是百利無害之事。”

其他人只是若有所思地點頭,姬十三卻是神色怪異,這傢伙明顯就是沒安好心啊?這是要先偷偷摸摸吃掉燕西的路數啊?

姬大頭默默地為他那個素未謀面的舅舅默哀了半息,先有允許境外士子參加大周科舉,又有北宮伯光出任水師大都護,如果大周的糧食果真北上燕西,光防堵這些政策的滲透,就夠燕國上下喝一大壺的。

這一刻,他終於隱約明白什麼叫一邊治國理政一邊調教北燕了。

父皇惦記北燕應該許多年了,但一直引而不發,直到北伐時才叫人看清。

但明相,分明就是把垂涎北燕寫在腦門兒上了,完完全全以勢壓人。

大周內部每辦成一件大事,就至少要將北燕一次軍,迫使北燕疲於奔命。不可能給你自已掌握節奏慢慢消化內部矛盾的機會。

所以,那句“最好叫北燕先動手”也絕非空穴來風,這麼下去,北燕大概是真的坐不住的。

到時候大周輿論體系火力全開,絕對能穩穩地佔據大義,叫燕國許多人都得覺得自已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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