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章 就算是殺手也要遵守醫囑（十一）
藥王谷的弟子約莫十來個，都是谷主外出遊歷時撿到的孩子，弟子醫術傳承皆來自老谷主，藥王谷之所以有名，是因為有些弟子長成後會出谷，谷主也不會攔著。
但藥王谷的入口又極其隱蔽，能主動找過來的就算是有緣，谷內更像是另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弟子們大多醉心醫術，除了種植藥材外，還會種些瓜果蔬菜自食其力。
“十公子別擔心，不會給你亂喝什麼損害身體的藥的，都是於身體有益的。”
平時本就沒幾個外人，十九這麼複雜的情況，簡直太有挑戰性了，那幾個師弟師妹見了一定興奮，就是會被當做一段時間的試驗品而已。
“可以。”
十九被幾個熱情的弟子拉走了，只是離開時不捨的看了看姜歡，姜歡遞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
“姜姑娘是還有事要問在下嗎？”
“我想問問，淨月公子是否聽過姜筱雲這個名字？”
既然來了，不妨問問母親的事，以前不想是想順應母親的期願，現在問是為了解開心中的困惑，小星星和十九背後的閣主定然和母親有不菲的關係。
所以母親的身份很重要。
淨月正了正神色，姜歡問他還真是找對了，要是問別人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他作為在谷內年齡最大也是現如今在老谷主身邊待了最久的人，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姑娘和姜筱雲是什麼關係？”雖然兩人都姓姜，但他壓根就沒想到姜歡隨母姓這一茬兒。
“我是她女兒。”
這下淨月是真的驚訝到了，他低眉抿唇“姜姑娘跟我來吧。”
淨月帶著姜歡到了一處格外僻靜的小屋，兩位老人正在籬笆院裡給植物鬆土。
“師傅！師孃！”
“是淨月啊，什麼事？”
早些年穀主夫婦因為女兒的事傷透了心，雖身子骨還算健朗，不過精神氣一下就沒了，看著像是衰老了不少。
“谷主好，夫人好。”姜歡摘下面巾，朝著兩人問好。
兩位老人同時看向她，雪鬢霜鬟，慈眉善目，縱已是年華垂暮也眼清目明。
“你…你和筱雲是什麼關係？”老婦人放下手中的水瓢，眼中隱隱約約帶了溼意。
一旁的姜凌也看著她微微紅了眼眶，不過身子沒動。
姜歡的模樣與她們記憶中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影重疊，雖有些不大一樣，還是能看出來相似的。
淨月心領神會，找了個藉口離開。
姜歡心裡五味陳雜，“她是我母親”
老婦人擦了擦眼角“好孩子，進去說吧。”
姜凌沉默著跟上了。
進了屋，姜歡告知了自已所知的一切和來意，老婦人邊聽邊揉眵抹淚，而後才緩緩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姜筱雲是兩人唯一的女兒，自小被養在谷內，性子天真單純，只是她越大就越發嚮往外面的世界，當初老谷主，也就是他父親姜凌原本年紀輕輕就當了太醫院首席太醫，就是因為看透了外面的勾心鬥角，才尋了這麼個地方退隱。
所以自是耳提命面姜筱雲不許她偷偷往外面跑，可是父女倆是一脈相承的犟脾氣，越不讓做就越要去做什麼，姜筱雲趁著谷內的人不注意偷跑了出去，事情發生後，姜凌也反思是不是自已管的太過了。
所以並沒有立馬去出去追，只派了一個大弟子出去尋她，也不是為抓她，只是派去保護她，想著，等她玩夠了，知道外面並不是那麼美好後，就會自已回來。
哪曾想等那大弟子將人找到後，她已經愛上了當時微服出訪的皇帝，姜凌是從那裡出來的，自知道皇宮裡沒有什麼簡單的角色，姜筱雲那個天真的性子進去了怕是會連骨頭都不剩。
姜凌連忙寫信，警告她如果不回來那就永遠不要回來，豈料，這信一寄出去就再無迴音，大弟子悻悻而回，只說姜筱雲已經隨著皇帝進了宮，事已成定局。
再後來就是姜筱雲接近半年都沒有訊息，姜凌本以為，女兒再不濟也該報個平安，二老實在擔心，還親自出谷了一趟，卻在路上打聽到到當今皇帝和玄閣閣主為了爭一個女人大動干戈。
江湖都傳究竟是何等天仙能鬧得出這等動靜，二人隱約推測出女子是姜筱雲，果不其然宮內沒有了姜筱雲的蹤跡，二老遍尋不得，她就這樣消失在兩個男人風流韻事的傳聞中。
他們只得回了谷，還猜測過姜筱雲可能已經不在世上了，時間一晃就是這麼多年，沒想到居然還能見到姜歡。
姜凌靜靜聽著妻子將當年事和盤托出，坐那裡沒有開口，微微佝僂的身子無端顯得孤寂。
他也對當年的事生了悔意，可事情已然過去，再想也沒有了意義。
這一番話下來，姜歡也大概懂了，她和姜欣應該是先皇的孩子，姜欣被先皇帶回去，玄閣閣主應該早在暗中和她接觸過，現在則想以扶持姜欣來扳倒那個人。
說他沒有半點圖謀她自是不信的，因她是母親孩子的理由是更是天方夜譚，當年的事既然傳的那麼沸沸揚揚，真的愛又怎麼會讓母親困死在那一方天地。
姜欣也不可能不懂這些，那個閣主也並不是完全信任她，不然姜欣也不會在初次見到她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
十九應該也是姜欣為她求來的，她有些事想問十九，想到什麼就要問，她向來如此，姜歡直接就去尋了十九。
彼時十九正被幾個人一同圍觀，他剛喝了有人給他的一碗藥，全程冷著臉像塊木頭一樣問什麼答什麼，絕不多說一個字。
“不疼”
“有點熱”
“還好”
“阿歡？”
本來齊齊拿著小本子寫筆記的幾個人被這溫柔的語氣膩的牙酸。
冷不丁看到門口的姜歡就明白了，心上人這待遇就是不一樣，聽聽這溫聲軟語，這是什麼變臉大師，不過他們也得到了自已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那張總是帶著明媚的小臉此刻面色凝重，十九也感知到她不平靜的心情，安靜的跟在他身後。
“十九，我和小星星，也就是讓你來保護我的那個女孩子是孿生姐妹，我不知道她和你們閣主有什麼關係，但你們閣主一定不是單純喜歡助人為樂。”
姜歡越說十九心裡越有種莫名的恐慌。
“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小星星對我也很重要，如果你會對幫著他對付小星星的話，那我………”
喜歡就是喜歡，她不打算迴避自已的心，但是有些事比愛重要。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