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 章 老宅出事2
杜尚清正想細問，就聽到門口傳來哭罵吵鬧聲。
“我不活了，這個日子沒法過了，把家都敗盡了，還想著跟別人胡搞，你們老杜家這是要逼死人啊！嗚嗚嗚嗚”
這是老三媳婦劉氏的聲音，一番唱唸做打，抑揚頓挫，給老宅吸引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
杜老太也不是好惹的，放下手裡的鞋底，快步跑到門口“呸，你這個喪門星，要不是你孃家搗鼓，我家老三怎麼會被騙的，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貨，還有臉在這裡嚎。”
四柱跑過來，把自己娘往家裡拖。老三一臉是傷的垂頭喪氣跟在後面。老四，老五也默默地隨著進來。
“我不想活了，老杜家自己惹了事情，往我孃家推啊，和人家寡婦勾搭總不能也賴在我孃家吧？老天啊，我這是做了什麼孽了，要這樣對待我。”
劉氏依舊在院子裡撒潑打滾，把杜老太氣的要拿掃帚狠狠地抽她。
老四，老五忙過來阻攔，一時間雞飛狗跳，熱鬧非常，連院子牆頭都有皮孩子爬上了觀看。
好傢伙，杜尚清也嚇了一跳，不禁感慨古人果然是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連別人家吵架也被圍觀。
“老三你就杵在那裡裝死人的嗎？”
杜老頭怒氣衝衝用煙鍋指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問。
杜家老三，呢喃了一下，走過去扯起劉氏，強行把她拖去了屋裡。
“二哥”老四老五看見杜尚清過來打了招呼。
“你們去哪裡了？”
“我們去馬家村那邊地裡看情況了，那邊馬地主家依然堅持讓我們賠錢，還要我們給他們村一個說法，不然就去報官。”
“老三你出來，來堂屋，具體怎麼回事，出來說清楚。”杜老頭衝著三房喊，這個逆子惹了事，不敢承擔只會躲房裡當縮頭烏龜。
老三聽自己爹叫自己，只好踱步去了堂屋。大家坐在大桌邊，等著杜老三說話。
“爹，二哥，我真的沒有跟那個寡婦有什麼啊！只是前天她在地裡鋤草，央我幫她挑擔水，可巧她接水桶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摔倒在我面前，我過去攙扶，被馬地主家管家看見了，非說我與寡婦不清不楚。”
“我不服氣，與他爭吵了起來，結果他們來了一夥家丁，把我給打了，他家稻田應該是他們自己踩倒的，跟我沒有關係。”
杜尚清看他被揍的兩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角也紅腫著，看樣子對方下手不輕。
“那你與劉氏孃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自己一個人去送山貨，還被騙？”杜尚清問。
“唉，劉老二本來說人家客商要的急，先讓我送一車過去，他自己再到村裡收一些，晚點再送一車，我沒有多想，也就送過去了，那個客商檢查過貨物，讓我到旅館喝杯茶，他上去請自己東家再過來驗驗貨。”
我見他上了樓，也就沒有多想，可誰知道左等右等不見人下樓，便上樓尋他，結果人去樓空，上面根本沒有人，我再跑下去一看，車上麻袋不對，裡面都是雜草。東西被他們掉包了。
我剛想去追，劉老二趕著牛車也到了，聽我一說，當時就不幹了，揪著我不放，嚷著要我賠錢給他，還說我與客商一起下套坑他。
我好說歹說，讓他先不要著急，我先去找找，他死活不幹，還要讓我給他寫欠條。我一聽就急了，生意是兩個人做的，憑什麼出事我一個擔。結果我倆扭打了起來，我把劉老二打趴下，跑回家的。
結果回家第二天就在田裡遇到這個晦氣的事，唉！
說完捂著臉，一副鬱悶至極的樣子。
杜老頭說“昨天劉家來了幾個後生，嚷著讓老三出來，事情不能算，不給銀子就要報官，到時候不要怪不講姻親面子。”
老四，老五也一臉愁容，自己家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倒黴事一件接一件。
杜尚清聽了，在心裡想這兩個事情也太湊巧了吧？一個個都要賠銀子，怎麼看事情都不簡單。
老三平時雖然愛佔小便宜，但頭腦也是很靈活的。雖然地裡活計偷懶躲滑，能躲就躲，但倒騰起貨郎小生意，從來都比較穩妥的。
一般人還真的不容易騙了他去，這次估計是因為妻家親戚才丟了些該有的戒備心，被人鑽了空子，騙了去。
“現在怎麼辦？要賠那麼多銀子，家裡哪裡有那麼多錢？”杜老頭唉聲嘆氣，愁的猛吸了煙鍋幾口。
“家裡還有多少錢？”杜尚清問。
“哪裡有錢？好不容易攢點銀子都給大房了，老大和大孫子唸書，這銀子就像流水一樣，今年秋收還沒有開始，就是買了糧食也沒有幾兩銀子啊！”杜老太太抹著眼淚。
“唉，自家這些年大頭都供了大房，可這次有事居然來都不來，老大也是，，，”老三憤憤不平，一直他都對大哥不滿了。
“還不是你惹的事，要不是你成天想著發財，做生意，怎麼會被人騙？現在馬地主家不依不饒，這是還惦記著我們家的水田呢”
杜老頭看著這個混不吝，氣的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杜老太扭過頭對杜尚清說“老二啊，現在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籌到銀子。”
杜尚清看老太太盯著自己，也不言語，這個老太太肯定又再想歪主意。
見杜尚清不說話，杜老太只能繼續說“香丫年紀也不小了，去年他大伯就提過鎮上王老爺家想迎娶，說是給五十兩銀子呢，，，”
“打住，這話不要提了，我不會同意的，娘，我們已經分家了，閨女的親事我做主，誰看好，誰把自家閨女嫁過去，別打我閨女的主意，門都沒有。”
杜尚清說完看看杜老太太，又看看老三。大房，三房也有閨女，為什麼不嫁？打自己家閨女主意就是不行。
“那不是你大哥家丫頭訂婚了嗎？老三家丫頭長得又那麼像她娘，人家王老爺也要看得上啊！”
呵呵，怎麼滴，自家閨女長得俊就要賣閨女啊，這個老太太心都歪到胳膊肘裡去了。
“娘你不要再說了，再說我就回去了，老宅你們自己解決吧！我不問了”
杜老頭見二兒子真的生氣了，“老婆子，你就住嘴吧，盡出餿主意。”
杜老太太氣得瞪著杜尚清，又瞪了杜老頭一眼，不再說話了。
“這個事情現在不是花錢就可以結束的，馬地主早不出手晚不出手，為什麼趁著這個時候出手？還不是惦記著咱家的好田。”
“今天就是賣了兒孫把錢還了，誰可以保證馬家下次不繼續出手，再搞出事情來？現在我們家，老大多少年沒有更進一步了，家底也耗光了，拿什麼跟馬家糾纏？賣完孫女後面還能賣什麼？人家就是算準了我們沒有辦法了，要一口氣把我們逼到牆角。”
杜尚清給他們分析著，“以前馬家忌憚老大，擔心他科舉高中，不敢用強，現在聽說馬家也有子弟考上了童生，他家現在財大氣粗，又有新進讀書人。就是用橫的，也完全不怕我們杜家報復。”
“唉，這是如何是好？”杜老頭其實也是明白的，自己家現在根本抵抗不了馬家的壓迫。
“實在不行，就把田地賣給他吧？”老四準備妥協。
“不行，現在妥協他也不會停手的，他這是鐵了心要把我們家打趴下，不過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估計還是用強，恐嚇，訛詐。”
“只要我們沒有觸犯律法，誰也別想輕易得到我們家的田產。要知道我們只有這點田產了，不能丟了，不然後面還怎麼生活？老四，老五還靠什麼娶媳婦？何況馬家也不會允許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杜尚清把這些道理說完，看向杜老頭。“老二說的不錯，不能輕易退讓，我們已經沒有可以妥協的底氣了，只能硬扛到底。”
“先不要理他們，如果他們上門來鬧，那就把族長叫來，我們杜家不能任由別人捏扁搓圓，至於與劉家的事情，也再緩緩，我感覺這事不對勁，不能這樣輕易賠錢了事。”
杜尚清與兄弟幾個商量了一會，便回家了，囑咐杜老頭有事讓人過去傳話，自己這兩天哪也不去，大家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