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過年了,韓曉青不得不回到那個地獄般的家。
她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大概是當地時間下午五點左右。
捏了捏行李的把手,深吸一口氣,她掏出鑰匙開啟了生滿鐵鏽的房門。
門只是開了一個縫,裡面的酒氣便裹挾屋子裡的黴氣飄了出來。韓曉青被嗆到了,不自覺咳嗽。
“哐當——”
是酒瓶被移動的聲音。
韓曉青心下一緊,往地下看去——原來是門腳碰到了。
把行李提進門,她四下張望——似乎沒人,滿地都是已經空掉的啤酒瓶子,有的已經碎掉了,有的還沒有碎掉。
“爸......”
她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沒聽到回答。
放下揹包,她在家裡轉悠了一圈,除了滿地的啤酒瓶,硬是什麼都沒看見。
爸爸去哪兒了?
一般來說,爸爸在這個時間點兒是不會出門買酒的,難不成他改習慣了?
韓曉青不禁鬆了一口氣——她倒是挺樂意他的酒鬼爸爸不在家的。
拿來了掃帚與拖把,韓曉青將家裡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
“砰砰砰——”
有人敲門。
韓曉青聞聲,心下緊了一下。
“爸爸回來了?”
“來了——”
韓曉青一定會後悔自已這個開門之前先應聲的習慣。
門開啟了一個縫隙,還沒等韓曉青看清門外是誰,她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推力,將自已掀翻在地。
地上還有一些沒有掃乾淨碎掉的玻璃渣,韓曉青被扎得生疼。
那是兩個陌生的男人,逆著光站著,韓曉青不認識這兩個人。
“哎呦,我還以為你家人都死絕了呢!“
那男人叼著根菸,滿臉都是輕蔑。
韓曉青很害怕,她強撐著站了起來,將被扎傷的手藏在身後。
”你,你們是誰?“
那男人很輕蔑地笑了笑,跨著大步子走進了房間裡面。
”你的好爸爸欠了我們五千塊錢,現在他跑了,你說怎麼辦?“
啊?
聞言,韓曉青心裡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她心中蔓延。
“有什麼證據?”
壯起膽子,韓曉青來了這麼一句。
那男人似乎也早有準備,從兜裡摸出了一張欠條。
“你自已看——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韓曉青吞了口口水,顫抖著手接過了男人手裡的字條。
那歪歪扭扭的字她認得,是她爸寫下的。
“我,我現在沒錢,給我三天時間......”
韓曉青說這話時沒有很沒有底氣,要怨只怨自已有這麼個窩囊的爸爸。
那男人聽了這話,笑了:“噗哈哈哈哈,三天?萬一你個小婊子跑了怎麼辦?哎呦,你一家都跑的快不是?之前,媽跟人跑了,現在,你爸欠錢跑了,下一個不就是你了?”
說罷,男人望了一眼身邊的另一個男人,他很滿意自已開的下流玩笑。
韓曉青最恨拿別人痛處開玩笑的人。
很明顯,那說胡話的男人感受到了韓曉青有些怨毒的眼神。他收了笑容,過去就給韓曉青重重一巴掌。
“小婊子敢瞪你大爺!你今天要是還不上錢,哪兒都別想去!”
說了這話,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又打量起了韓曉青。
“哎呦,其實啊,還不上錢,可以用其他的東西還嘛......”
陳晨和韓曉青在同一個城市。
要過年了,陳晨的母親讓他去銀行裡取五千塊錢出來準備著。他答應了,不過心裡還有一些其他的打算。
他給韓曉青買了個手鍊,之前沒找到機會給,他準備今天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