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爸爸,好奇怪。
他捧著媽媽的臉,滿眼都是痴迷。
“老婆,你真美!”
這句話把媽媽嚇了一跳,也讓嚴祺心裡一驚。爸爸那麼沉默寡言的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在孩子面前。
嚴祺低著頭,假裝夾菜吃,爸爸一記眼刀盯過來:“沒大沒小,讓你媽媽先吃知道嗎?”
爸爸的眼神裡,不僅僅是批評,更多的,是無法忽視的敵意。嚴祺心裡一驚,看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不知為何,他感覺他的血液裡湧動著一種莫名的衝動。
就像是成年的雄獅護著自己的食物,防止幼年的獅子有可乘之機。
這些天,爸爸好奇怪。
平時爸爸每天都很忙,早出晚歸。可是最近幾天,他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帶著媽媽到處去玩。
他本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最近他卻變得如此肉麻。媽媽但凡有一點點變化,他都會及時的注意到,並且送上誇張且花哨的誇讚。
嚴祺對這樣的變化,不覺得開心,隱隱約約中,他感覺有事情會發生。
自從上一次下雨,已經一週沒有雨天了。嚴祺面無血色,百無聊賴的躺在床鋪上盯著蒼白的天空。
他已經五天沒有吃飯了。不論媽媽炒的家常菜還是點外賣,他看著那些熱氣騰騰的菜餚,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的身體裡好像缺了一塊,好像多了一塊,他只覺得很痛苦。
隔壁的小區裡,住著他的青梅——李瑤。嚴祺喜歡李瑤。
“祺,你最近怎麼了?怎麼看起來這麼蒼白?”李瑤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清澈的眼眸裡滿含擔憂。
嚴祺不敢看她,因為只要一看見他,他總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身體裡有一種衝動——進食的衝動。
“哈哈……沒有,你想得太多了。”
“胡說”,李瑤扯著嚴祺的耳朵道,“就你嘴硬!我都聽阿姨說了,你好幾天沒有吃飯了!”
在李瑤的手指觸碰到嚴祺的那一刻,嚴祺只覺得氣血上湧。望著眼前這個純粹、美好的女孩,他心中生出一股相互牴觸的感受。
他抑制著一種原始的渴望,一種似乎不屬於他的渴望。
“瑤瑤……你,你——離我遠一點……”
“怎麼了?”
“離我遠一點!”嚴祺面露狠色,冷漠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傳出。
李瑤不知所措,驚訝地望著嚴祺。要知道,從小到大,嚴祺都是李瑤的跟屁蟲,別說兇她,聲音大一點兒都得道歉。
“嚴祺……”李瑤委屈極了,圓溜溜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看著李瑤哭著跑開的背影,嚴祺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在某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絲安全,一絲開心,但緊接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悲傷和一種焦躁憤怒的情緒湧上心頭。
怎麼能放她走呢?好餓……快要餓死了……不……不行,那是李瑤……
嚴祺消失了。
媽媽像往常一樣開啟嚴祺的房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親愛的,兒子不見了!”媽媽焦急的跑到爸爸面前,道。
“哎,多大點兒事。”爸爸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他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還能走丟?估計在外面玩呢,別擔心,過幾天就回來了。”
爸爸說著,摟上了媽媽的腰。他撫著媽媽的鬢髮,道:“實在不行,我和你再生一個~”
“老公……”
媽媽眼睛裡的擔憂被嬌羞取代,她柔柔的臥進爸爸的懷裡,撒著嬌。爸爸安慰著她,說著兒子會回來,但心裡,他在想:那個礙事的東西終於走了,這樣一來,她的愛只能是我的,終於,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