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成范家的車子緩緩移動，我緊繃的心絃鬆了許多。
面對閉口不談的林苑，我什麼都不敢問。
……
又過了幾分鐘，我實在是忍不住，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是不是一下午都在辦公室裡？”
“對啊，空調很涼快。”她快活地說，“你是不是想知道最後一節課辦公室裡發生了什麼？”
“嗯。”
“我告訴你，是因為滿意你中午所言，可以告訴你。”
接著她放了一段錄音，先是傳來二班班主任嚴厲的斥責，然後是我們班主任的聲音，她們正在教育那些參與其中的女生——
“林苑是吳琴老師的侄女，她趁著放假來學校看自己的小姨。你們以為她是誰？”二班班主任大聲地說。
隨後其他女生紛紛向林苑道歉，錄音中並沒有傳來林苑回應的聲音。
吳琴老師的聲音隨之傳來，“婁老師，你一定要給我家苑苑一個交代，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卻被你們的學生集體霸凌了。我家小苑很聽話的，你不可能去辱罵一個陌生人。現在她被你們那麼多人罵，她怎麼受得了？”
“吳老師放心，她們會受到教育的。”婁可可老師保證道，“你們每一個人都要寫5000字的檢討，並且給林苑寫道歉書。如果有人覺得自己被冤枉了，那麼就私下來找我。”
“你們四個跟我過來。”
我猜是二班的婁可可老師和學生離開了，因為錄音中，再也沒有傳來關於她們的聲音。
吳琴老師可是教導主任，在校教了幾十年的書，兩個班主任加起來都沒她厲害。林苑和她沾親帶故，班主任想一了了之是肯定不可能的。這下小團體碰了個硬茬。
一班的女生也採用同樣的處罰方式，林苑依舊對她們的道歉無動於衷。
我甚至能想象林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一個個道歉的樣子，臉上沒表情，心裡嗯嗯嗯……
錄音到這裡就結束了，林苑說:“你的老師沒有找你，就是因為我覺得不應該拉你下水，她們因為因為我與你關好，對我進行言語霸凌。問題在她們身上，其實我覺得你也算一個受害者。”
“被那樣的人喜歡，挺嚇人的。”我冷笑道。
“下週三的班團課主題是關於校園霸凌，小姨和我說會對她們進行全校通報批評。”林苑說。
在那些人中，有兩三個女生告訴我，鄒雨涵的四人小組團體經常在班裡橫行，到處找人借錢，每次二三十元並且不還，而且經常瞧不起那些成績差的，在背後不停說人壞話，落單的人，沒錢的人，總而言之，非常社會，小太妹一個。
老師之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她成績名列前茅。
成績好有什麼用，不照樣品性心性全無。
她們不應該只是處分和兩萬字的檢討，那太輕了。
我們到了成范家，樸叔因為有急事先走了。
看到成範的父母臉色明顯不太好，像是剛哭過，又或者說他們可能天天哭。
我和成範的父母講述了我們的來意，他們同意了我們進去。
走到他的房間，我們直接推門進去了。這裡我來過幾次。
成範還躺在床上，他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嘴巴微張，小幅度抖動。那張原先吸引了無數少女的臉十分憔悴，頭髮更是凌亂不堪，活像一個流浪漢。
“成範，成範！”
“他聽不見。”林苑平靜地說道。
她直走到床頭，對著成範的臉就附身下彎——
“求你別……”我不假思索道，以為她要親他，結果是額頭貼著額頭。
林苑閉上眼睛，這樣的動作保持了好幾秒。
她到底在做什麼？是在救助成範嗎？
這時候我覺得自己過於無知，明明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林苑的手合上了成範呆滯的雙眼，但是他們一直保持那個頭貼頭的姿勢。
有這麼一個美女願意救你，你就知足吧，成範。我真看不慣你天天炫耀你不同女朋友。要是林苑此次能讓他念念不忘……
呸呸……我在想什麼？怎麼可能，林苑跟個木頭一樣，怎麼可能會……
“好了。”與此同時，她和成範的眼睛同時睜開。
成範警惕地睜大了眼睛，瞪著林苑喊道:
“哇，好大的美女！”
“我去……”我一陣無語，“阿姨，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