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從報紙上都看到了。

原本透過對《海瑞罷官》的批判,目標直指市委某些人,不僅職位高,也是文藝界的大佬,很具有代表性。

但是這件事情被壓下去了,本意是把事情控制在可控範圍內,維穩為主。

但是現在,不僅沒控制住,反而影響擴大了,整個市委都被連累了。

而鋼架廠,是當初市委主導和軋鋼廠一起建設的,一把手書記也是市委的人,現在直接被這件事兒牽連了。

當初陳平安為什麼沒去鋼架廠,就是怕這個呢。

而杜玉成膽子大的很,一把手被連累了,他就把目光看向了一把手的位置。

原本這位置輪不到他的,就算變動,也是市委重新指派人,但是現在市委都沒了,杜玉成才敢有想法。

關於這件事情,陳平安的態度是,你上我推薦,我上我不去。

現在要是去坐那書記的位置,那就等於提前站隊了,未來必將成為“急先鋒”的角色,陳平安不想幹那些喪良心的事情。

李副廠長李新民,對杜玉成也是支援的,拿下了鋼架廠書記的位置,等於他這一系完全掌控了鋼架廠,對李新民在軋鋼廠的地位也是一種提升。

而且,現在鋼架廠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不僅僅是周邊各個公社需求的大棚,還有軍隊定的帳篷。

這次抗震救災中,帳篷展現出了巨大作用,多備著沒壞處,也讓鋼架廠多了很多工,現在的軋鋼廠,算的上是蛋糕了。

得到支援的杜玉成,心滿意足的走了,還帶上了他心愛藥酒。至於他回去以後,怎麼收拾劉海中,那陳平安就不知道了。

給領導帶東西,自已昧下來了,這劉海中什麼時候從官迷變成財迷了?

不對,也不是財迷,和自已兩個沒出息的兒子一樣,成了女人迷……

雖然喝了點兒酒,但是對陳平安來說,完全沒有問題,秦淮茹還等著他呢,陳平安看了她一眼就回辦公室了。

秦淮茹一臉幽怨,她倒是想給陳平安生孩子呢,可惜資格都沒有。

陳平安安慰她的原話就是,看好招待所這一畝三分地,否則腿……屁股打爛,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秦淮茹忽然覺得自已成了工具,又不得不當。

四合院裡,劉光天一臉喜滋滋的表情,今天跟秦京茹溝通的太暢快了,他覺得自已非常有戲,再加把勁,一定能抱得美人歸!

這心情好了,幹活速度都快了。

“兄弟們,再加把勁!房子一定要修好,修結實了!”

看到秦京茹來送茶,劉光天又來勁了,賣力的吆喝起來,反正幹活也不是他幹。

秦京茹送的茶,他感覺比蜜還甜呢。

“秦京茹,你怎麼想的?我看你跟那個劉光天眉來眼去的,怎麼著,好日子過夠了?”

賈張氏早就注意到劉光天和秦京茹的勾搭的過程了,瞪大眼睛監視著呢。

現在賈家的好日子,新蓋的房子這些,都是誰給的?陳平安給的!她比陳平安還注意維護他的利益呢。

“我的事兒,您少管!”

秦京茹看了賈張氏一眼,白眼一飛的說道,她現在感覺非常爽,等於是“奉旨溝男”,誰來了她也不怕。

“好好好,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回來我就告訴你姐,讓她好好說你!”

“我看你是過了幾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已姓什麼了,等把你趕回鄉下,看你到時候找誰哭去!”

賈張氏惡狠狠對秦京茹說道,秦京茹根本不怕,還回敬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這兩人從前沒啥矛盾,但是自從拿下易忠海的房子以後,這矛盾就產生了。

這房子,是賈張氏豁出去老臉,帶著三個孩子佔下來的,還擠走了一大媽。

所以,賈張氏認為這房子,就應該是賈家的!

但是,流程上,賈家現在有房子了,就算有廠裡房管科跟街道溝通,房子也不能再給賈家了,只能佔了秦京茹分房子的名額。

那既然佔了秦京茹的分房名額,那理論上房子就是秦京茹的。

為了房子的事兒,兩人沒少拌嘴。

但是,在秦淮茹看來,這都不是事兒。

秦京茹跟了陳平安,陳平安不娶她,她大機率是不能結婚了,她的房子賈家拿來用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以後兩個閨女大了,也能搬過來住。

被秦京茹懟了一肚子氣的賈張氏,等秦淮茹一回來,就開始跟她告起秦京茹的狀來。

“淮茹啊,你好好管管你那個妹妹!”

“你猜她今天都幹了什麼?她跟那個劉光天眉來眼去,勾勾搭搭的!”

賈張氏以為秦淮茹肯定會生氣,甚至會去教訓自已妹妹,沒想到她就哦了一聲,然後沒有然後了。

直接把賈張氏給整不會了,這不對勁啊!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賈張氏表示不能理解,這種事情這麼平淡,這好日子秦淮茹也過夠了?

“你別管她了,以後,咱們家可能還得指望她呢,你對她好點兒。”

秦淮茹想得很清楚,妹妹秦京茹真要給陳平安生了孩子,那地位肯定不一樣了,陳平安可能不管賈家,但是不會不管自已孩子。

“這是什麼情況?他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賈張氏想不通,追著秦淮茹去問,秦淮茹為了不讓這個惡婆婆別多管閒事,再惹出禍來,就給她透露了一些情況,讓她千萬別出去亂說。

瞭解了陳平安的目的以後,秦淮茹算是看明白陳平安為什麼針對閻解成了,和秦京茹同理,也是要讓於莉給他生孩子!

越是看清楚,秦淮茹越覺得委屈。

秦京茹大姑娘一個,她可以,於莉小媳婦也可以,她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就不可以了!

想著心裡就生氣,等棒梗回來,就用他左腳先進門的理由打他一頓!

賈張氏聽了秦淮茹的分析以後瞪大了眼睛,心裡想的都是年輕人真會玩,這要孩子都成群要的?

“秦所長在家嗎,跟您商量個事兒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劉光天找來了,滿臉笑嘻嘻的樣子,進屋就左看右看的,沒看到秦京茹,不免有些失望。

“光天兄弟啊,有什麼事情嗎?”

秦淮茹疑惑的看著劉光天,一問才知道情況,劉光天說,現在廠裡那邊蓋宿舍,人手不夠,打算把這邊修房子的撤出大部分。

反正四合院這邊,房子也都修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鋪瓦片了,留兩三個人就能幹。

秦淮茹詫異的看了劉光天一眼,恐怕不是廠裡蓋宿舍缺人,是這小子想要拖時間,留更多機會接觸秦京茹吧。

說著,秦京茹從外面上廁所回來了,劉光天那眼睛一下就亮了,都捨不得挪開眼。

這更驗證了秦淮茹的想法,這小子就是故意磨洋工呢,好跟秦京茹多接觸。

不僅僅是秦淮茹看出來了,就連賈張氏都看出來了,她用可憐的眼光看著劉光天,這小子被人利用了還傻乎乎的以為能吃到天鵝肉呢……

至於房子的事情,賈家人其實也不急,現在還能擠在一個房子裡住,孩子都還小,暫時能住得下。

賈家不急,那有人就急了。

看到施工隊收拾傢伙事兒,撤走了一大半兒,閻埠貴急了。

“唉唉,怎麼個事兒這是?我們家還沒修呢!”

閻埠貴去攔人家工人,工人哪管他這些事兒,直接推了他一個趔趄。

他一個教書的,加上年紀大了,能有什麼力氣,而這些建築工人,那可都是力氣活。

這時代,沒那你們多輔助的建築工具,純靠力氣,一般工人都幹不了這個活。

“怎麼個事兒啊,我們家還沒修呢,不是都答應好的嘛!”

閻埠貴越想越不對勁,決定去找陳平安理論理論去,他答應了的事情,怎麼現在還不給辦呢?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但是人見到陳平安以後,這氣就被他生生嚥下去了,閻埠貴腆著一張老臉,笑眯眯的詢問。

“陳處長啊,那工人怎麼都走了呢?”

“直接把我們家的房子也修了多好,省得他們跑空趟了。”

說的好像為工人們考慮似的。

“你家房子啊,修不了了!”

陳平安看了閻埠貴一眼,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

“為什麼呀?這不都是說的好好的嘛,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呢!”

閻埠貴不爽了,但是又拿陳平安沒辦法,他感覺自已好像被耍了。

“不是我變卦,是……”

“害!我都懶得說,你自已問你兒子去!我告訴你,不僅僅是房子的事情,我還在想,要不要把他開除了呢!”

“做的那些破事,說了都丟人!”

陳平安一副氣憤的樣子,直接把閻埠貴趕出了門。

真是的,這老頭總是不對的時間出現,裡屋,於莉頭髮散亂,穿著肚兜,露出頭來。

公公在外面被訓,他光這身子藏在裡屋,可真夠刺激的……

閻埠貴越想越氣,想不通是怎麼回事,不是陳平安耍他?那是老大真闖什麼禍了?

拿不準陳平安是什麼意思,他還想找兒媳婦問問呢,但是東院兒的倒座房已經關門了,這裡邊,還是火柴廠在街道的回收點兒,可不能隨便進人,少了東西可說不清楚。

於莉去哪兒了?不會在……

疑惑的閻埠貴看到裡面有燈光才消除了疑惑。

心想兒媳婦不至於這麼大膽。

而且,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去找一趟大兒子閻解成。

每次問他都被敷衍,閻埠貴覺得自已被這小子騙了!

閻埠貴帶著怒氣,直接騎車去了軋鋼廠。

天馬上就黑了,加上閻埠貴帶著個眼鏡,本來眼神兒就不好,路上還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都卡禿嚕皮了……

帶著氣的閻埠貴,覺得什麼都跟自已作對,喝個涼水都能塞牙縫似的,越想越氣。

來到招待所,氣沖沖的閻埠貴,直接砸響了閻解成宿舍的大門。

這可把閻解成嚇完了,裡面的閻解成,以為又要被陳平安或者保衛科的人抓了呢。

沒錯,他又和袁大姐鬼混在一起了。

出軌這個東西,只有0次和無數次,這袁大姐比不上他老婆於莉,但是這偷的就是香,別人的車子能站起來蹬!

等聽到是自已老爹的聲音,閻解成直接愣住了,心裡還鬆了口氣,連忙開門讓自已老爹進來。

“爸,你怎麼來了?”

閻埠貴也是人精,敲半天不開門,加上招待所裡其他人怪異的眼神,再看閻解成屋裡的女人,閻埠貴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來陳平安說了一半兒的“破事兒”就是這個啊!

一股無名怒火冒了出來,上去先給了閻解成兩個大耳刮子!

閻解成現在腰都直不起,也知道自已做錯了,但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已怎麼辦,大耳刮子也只能受著了。

“老大,你真是出息了啊!”

“你在外面亂搞不說,你知不知道,你耽誤我們家大事兒了!”

原來,在閻埠貴的心裡,兒子出軌都沒有他沒佔到修房子的便宜嚴重。

“你怎麼直接就打人啊!”

“只有,你說誰亂搞啊,解成已經答應我了,回去就跟他那個老婆離婚!”

袁大姐可不是小鳥依人的型別,那當初也是跟秦淮茹一起去手撕過宣傳科的人物。

她現在纏著閻解成,也不是就為了找快感,就是送勇他離婚來著。

她已經跟閻解成說過了,閻解成要是不離婚,她就去他家裡鬧,大不了一拍兩散,都被開除了,誰都別想好。

閻解成已經被嚇住了,答應回家跟老婆離婚了。

沒想到,現在親爹追過來了,閆大姐直接就跟閻埠貴攤牌了。

“離婚?!”

“閻解成!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閻埠貴瞪著眼睛問道,都到這個地步了,閻解成只能都乖乖的交代清楚了。

他說到自已找女人被秦淮茹抓住,又被陳平安堵住的事情,氣的閻埠貴直咬牙。

難怪他去找陳平安,人家那個態度呢。

然後就是陳平安的警告了,最好離婚跟面前這個女人結婚,否則這件事情發酵起來,他們可能就得去保衛科報到了,甚至可能開除出廠!

閻埠貴一想,陳平安還是給閻解成留面子了,也留了時間。

但是,一打聽,這女人年紀比閻解成大十歲!還有個兒子也十歲了,差點沒氣的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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