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你?”

榮笙盯著阿黑凶神惡煞的臉,眸光瞬間變得陰冷可怖。

只見她上身迅速向後仰,銳利的刀鋒險險貼著她的鼻尖滑過。

緊接著她找準位置,左腿發力將阿黑狠狠踹飛出去。

“呃——”

阿黑悶哼一聲,在半空中吐出一口鮮血,然後重重落在地上。

榮笙又立即從馬車上一個縱躍,伸出右腳用力踩在阿黑的胸口上。

阿黑此時再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抱著肚子痛苦呻吟著。

“你現在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興許本郡主還能留你一條狗命!”榮笙厲聲喝道。

“你做夢!我什麼都不會說的!”阿黑滿口噴血道,他表面嘴硬,心下也嘀咕,主子說永安郡主已病入膏肓,可眼前的這位分明是個練家子,這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榮笙見阿黑如此抗拒,不怒反笑:“既然你這麼不怕死,那我也正好試試這雲風掌恢復幾成了。”

說完,她掌下生風,對著阿黑的臉猛然拍去。

只是一瞬間,阿黑的頭變得血肉模糊,整個人變得癱軟無比,氣息無存。

榮笙見此長呼了一口氣,這才放鬆下來環顧四周。

此刻馬車正好停在了一處懸崖邊上,周圍都是茂密的樹叢。

榮笙走近懸崖向下望去,心道這裡距離羅象山應該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得趁著天黑之前趕到客棧。

心裡打算好後,她面無表情地將阿黑的屍體直直扔下懸崖。

結合最近發生的事,這個阿黑的幕後指使她已經瞭然於胸。

想罷她徑直走回馬車,掀起車簾,想看看柳靈怎麼樣了,

方才面對突然的刺殺,柳靈還沒看到阿黑的臉就嚇得暈了過去。

此時她還昏睡著。

小姑娘也是嚇得不輕啊,榮笙心道,隨即從懷中掏出安神的藥丸塞到柳靈的嘴裡。

這一路她必定要快馬加鞭,路上顛簸,只能讓柳靈先睡著了。

傍晚時分,馬車終於趕到了溫泉客棧。

柳靈此時也醒了過來,搖搖晃晃地走下馬車,卻見榮笙已經將行李抬到客棧裡面了。

看著眼前寧靜的景象,柳靈不禁心裡嘀咕著,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嗎?

自己明明看到一把刀穿過車簾要刺殺郡主和自己啊。

阿黑又去哪了?

這時榮笙見柳靈走過來,說道:“你可好些了?快把這些東西安置到我房中。”

柳靈一邊接過榮笙手中的東西,一邊問道:“郡主,剛才是誰要殺我們,那個阿黑又去哪了?”

榮笙手下動作一滯,隨後開始胡說八道:“阿黑為了保護我們,和刺客拼死搏鬥,最後他二人掉下懸崖了,唉。”

說完,她還故作惋惜的搖搖頭。

“原來阿黑這麼英勇!”柳靈心裡既敬佩又惋惜,“郡主,我們要不要把阿黑的屍體找回來安葬啊?”

“啊?”柳靈的提議屬實讓榮笙沒反應過來,想到當時自己把阿黑打得面目全非,她面露尷尬道,“咱們兩個弱女子去太危險了,而且懸崖萬丈之高,說不定阿黑現在已經粉身碎骨了,我們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哦也是啊。”柳靈失望的回道。

片刻過後,所有的行李都安頓好了。

榮笙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間,開始給自己施針祛毒。

剛才打鬥時她冒然施展出雲風掌,後來又馬不停蹄地趕路,現在還真有些吃不消。

她從荷包中拿出恢復體力的丹藥,一口吞下去,頓覺心口舒服不少。

接著緩緩躺倒在床榻上,開始回憶起自己在榮德信的屋頂上聽到的內容。

明王此時在寧遠寺內療傷。不管盧松他們會不會因為自己而改變行動計劃。

自己能做的就是潛伏到寺廟,儘量找到明王,然後暗中保護。

想及此,榮笙也不敢再耽擱,又服下幾枚增強功力的藥丸,吩咐了柳靈自己要早些就寢,不用再過來侍候。

等柳靈走後,她換上了輕便的男裝,又將之前準備好的黑顏料塗在臉上一些,讓自己更像個男子。

最後從客棧的後窗翻出去,潛入到馬廄,挑了匹好馬,一路賓士過樹林,來到了寧遠寺的後門。

此時天色已晚,藉著皎潔的月色,榮笙望著寺廟破舊的後門有些出神。

上一次來到這裡還是五年前,作為沈雲的時候。

當時在溫泉客棧養傷之餘,為了切磋醫術拜訪過元清大師,元清大師為人心慈好善,十分耐心地給自己講解,至今都受益匪淺。

如今五年過去,也不知大師可還安好。

收回思緒,榮笙拴好馬匹,腳下生風,輕而易舉地翻越過寺廟的高牆來到院內。

夜色下,寺廟內院寂然無聲,榮笙環顧四周,發現寺裡的房屋佈局總體和五年前相差不大,榮笙記得元清大師作為寺裡的住持,禪房在前院的中間位置,說不定明王也宿在那附近。

想及此,榮笙使出輕功,憑著記憶躍過一個又一個屋頂,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前院。

她正要挨個屋子去找,忽然看到院內有人經過,她迅速趴下,然後微微探出頭,從瓦片的縫隙窺視著來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那人一副侍衛模樣,端著托盤朝一個偏殿走去,托盤上盡是男子的衣物。

莫非那就是明王所在之處?

榮笙暗自慶幸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

隨即腳尖輕點,跳下屋頂,輕手輕腳來到偏殿的後窗邊,把窗紙戳開一個小洞。

榮笙屏住呼吸朝屋內窺探。

只見屋內一俊美男子臥於主榻上,他的眉眼疏朗修長,鼻樑高聳,可能因為傷病,本來如白玉的肌膚更顯蒼白,加之硬朗的臉龐線條,給人一種疏離的美感。

而在男子的旁邊,一個僧人正端著湯藥準備遞向男子。

榮笙看到這僧人的背影和衣著,眸光微動,心道這應該是元清大師無疑了。而那男子雖然已是成人模樣,但自己依然能認出那人就是宋玄霖。

感受到屋內一片祥和,榮笙正要鬆口氣。

不經意間掃視到元清大師端著藥碗的手,頓時目光一滯。

只見那大師的手腕上有一條如蜈蚣一樣的胎記,順著手背蜿蜒爬行到無名指的關節處。

這胎記,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突然,榮笙猛然警醒,是盧松!

自己記得盧鬆手上的胎記和這個一模一樣!

而此時,藥碗已經遞到宋玄霖的手中。榮笙見此眸光一凜,迅速掏出匕首對準藥碗射去。

“哐啷!”

藥碗被匕首射翻,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屋內的寧靜霎時被打破,“元清大師”驚得跳了起來。

宋玄霖此刻雖然未被匕首傷到分毫,可看到地上碎的分崩離析的碗,俊臉頓時烏雲密佈。

他捂著胸口強忍著咳嗽冷喝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偷襲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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