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軒,內室。

榮婉此時正坐在窗邊,眉頭緊鎖,不安地絞著手上的帕子。

“秋紋,你說侍衛如果發現翠竹的屍體,會不會仔細搜查啊?”

丫鬟秋紋柔聲安慰榮婉道:“三小姐,放寬心,我們做的很隱蔽,又是薛郎中之前教的法子,這種殺人法子就算衙門裡也少有人知。”

榮婉長呼了一口氣,稍微放鬆了些:“要不是母親傳信,我還真不敢相信榮笙那個蠢貨竟然能知道中毒的事,然後還把薛郎中殺了。”

她從小就看不慣榮笙那自詡高貴的蠢樣,終於老天開眼,五年前那個處處壓母親一頭的慶雅公主死了。

從那以後,沒了生母的靠山,還什麼永安郡主,病秧子郡主還差不多。

還想用郡主的身份壓自己和錦姐姐一頭,門兒都沒有!

這次沒毒死她,算她僥倖,不過喝那個毒湯藥喝了這麼久,估計她也撐不了多少時日了,哼,早晚都得死,也好給薛郎中報仇!

榮婉一想到榮笙快死了,心裡暢快不少,開始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吃的那叫一個香。

這時,屋外侍衛來報:“三小姐,侯爺讓您去明月軒一趟,請您現在就動身吧!”

“咳咳咳!”

榮婉一聽到“明月軒”三個字,激動地差點被嘴裡的點心噎死。

急忙喝了口茶,這才將點心吞下去。

“父親為什麼要我去明月軒,那麼晦氣!”榮婉表面上十分嫌棄,內心其實有些忐忑。

心想該不會父親查到什麼了吧,但轉念一想,自己和秋紋簡直做的天衣無縫,都沒出聲就把人弄死了,然後又輕輕推到池塘裡,根本不可能有人發現。

榮婉搖了搖頭,給自己吃下一劑定心丸後,就快步來到明月軒。

“父親!”榮婉還沒進門,就開始甜甜地喊道,“叫婉兒什麼事呀!”。

下一秒,她一隻腳剛跨進門檻,看到屋內的情形,頓時愣住了。

地上兩個屍體她倒是都認得,可為什麼翠竹的屍體會在明月軒?

令她更奇怪的是,父親和榮笙緊挨著坐在一起。

而且榮笙現在看起來神采奕奕,根本不像個將死之人。

她正一肚子問號,侯爺冷聲發話了:“婉兒,過來,看看這個東西你可認得?”

榮婉應聲走近一看,頓時嚇得頭皮都麻了。

這,這不是自己方才殺人用的針嗎?

這怎麼會被人發現,不可能啊!

榮婉足足愣在那裡三秒鐘,然後心虛道:“父親,雖然女兒喜愛女紅刺繡,但是這針絕對不是我的。”

“呵,”一旁的榮笙冷笑道,“三妹未免太緊張了吧,父親也沒問這是不是你的,那麼急著撇清幹什麼。”

榮婉聽出榮笙語氣不善,頓時心中不快:“笙姐姐,婉兒沒必要撇清什麼,婉兒又沒殺人放火,不像姐姐,殺人都不帶眨眼的。”

榮婉懟完榮笙心中舒服不少。

這時榮德信沉下臉,發話道:“婉兒,不許對你的姐姐不敬。”

榮婉對著榮德信撅起嘴:“父親,你怎麼幫著她說話!”

在一旁的榮笙看著榮婉那副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實在好笑。

她懶得再廢話,厲聲道:“本郡主殺的都是該殺之人,而你榮婉,”她拿過銀針舉到榮婉的面前道:“你不覺得你更心狠手辣嗎,你仔細看看這針上的螺紋,像不像去年你生辰的時候,你呂家表姐送的那套獨一無二的繡針!”

“你少血口噴人,榮笙,這不是,這根本不是!”榮婉聽榮笙說完大腦霎時“嗡”的一聲,內心防線開始崩塌。

她顫抖著雙手抱住榮德信的胳膊嗚咽道:“父親,你要相信婉兒,婉兒沒有殺人,那個針不是婉兒的,真的不是!”

榮德信看到榮婉這個慌張的模樣,心裡已經明瞭。

他把榮婉從自己的胳膊上拽下來,面色鐵青,聲音十分冰冷:“笙兒從一開始就沒說這根針是用來殺人的!你是如何知道針能殺人?嗯?”

榮婉聽了瞬間愣怔在當場,是啊,榮笙一開始就沒說殺人的事。

自己一緊張竟然全都說出來了。該死的賤人,竟然給自己下套!

榮婉抬頭對上榮笙得逞的眼神,又轉頭看到榮德信怒目圓睜的表情。

心道這回八成是躲不過去了。

“撲通!”

在眾目睽睽之下,榮婉突然重重地跪在地上,

她一邊爬到榮德信的腳邊,一邊拽著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父親!我錯了!我承認,我都承認,人是我殺的,毒也是我命人下的。女兒一時糊塗,求父親開恩啊!”

榮德信此刻胸口劇烈起伏著,感覺肺馬上就要氣炸了。

他狠狠地抬腳將榮婉踹到一邊,大聲吼道:“你這個逆女!你竟然敢害你的親姐姐,誰給你的膽子!”

榮婉被踹得直不起身子,蜷縮在地上繼續哭道:“去年秋日宴會,女兒對景安王世子一見傾心,可是女兒高攀不上,自從知道大姐姐會和景安王世子成親,便鬼迷心竅,起了殺心,現在我知道錯了!父親就饒了我吧!”

“饒了你?”榮德信被氣笑了,“你身為侯府的三小姐不僅敢謀害郡主,還妄圖破壞我一手促成的聯姻,你真是翅膀硬了!”

榮德信越說越生氣,大吼道:“來人,把榮婉拖下去打二十板子!給本侯重重地打!”

侍衛將榮婉拖下去,不一會兒,屋外傳來榮婉痛徹心扉的喊叫聲。

屋內的下人聽得汗毛豎起。

可是剛打沒兩下,呂氏竟又突然冒出來。

“給我停下!我看誰還敢動她!”

侍衛嚇得趕緊停手。

呂氏看著榮婉哭得梨花帶雨,簡直心痛至極,她面部猙獰地喝道;“誰讓你們打三小姐的,是都不想活了嗎?!”

侍衛正要回話,榮德信突然從屋裡走出來,居高臨下,表情森冷。

“是本侯下令打的!”他邊說邊走到呂氏身邊,冷颼颼道,“你可知榮婉都幹了什麼?”

呂氏見侯爺周身冷氣直冒,已經沒了剛才的囂張氣勢,她低聲哀求道:“侯爺,婉兒不管幹了什麼,她都是侯府的千金,身份金貴,怎麼能說打就打呢,她年紀還小,就放了她吧!”

“放了她?”侯爺不怒反笑,“下毒謀害郡主,妄圖破壞侯府和景安王府的聯姻,還會暗器殺人,這是一個侯府千金能幹出來的事嗎?”

呂氏登時驚得呼吸一滯,心想翠竹確是自己傳信讓她殺的,可下毒之事這孩子也一併攬下了?

她低頭對上榮婉的眼神,榮婉向呂氏眨眨眼,然後啜泣道:“母親,女兒一時糊塗,心裡愛慕景安王世子,就想下毒害死姐姐,女兒真的知道錯了!”

呂氏立即心裡瞭然,心下不禁覺得榮婉這孩子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想罷,她繼續向榮德信欠身乞求道:“侯爺,婉兒只是年紀小,為了感情的事,一時衝昏頭腦,做出極端的事也是情有可原,女兒家打重了會留疤的,不如讓她跪祠堂抄經謝罪吧。”

榮德信剛才一時氣急,這會兒聽到呂氏軟聲軟語的求情,靜下心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是罰重了。

半晌,他面色鬆緩下來,沉聲道:“即便是這樣,有謀害郡主的行為,也是罪過!從今日起就跪祠堂抄經一百遍,一日不抄完一日不許用膳,給我好好謝罪!”

榮笙此刻也從屋內走出,看到榮婉竟要躲過此劫,她快步來到榮德信的身邊,

一邊拿起帕子拭著眼,一邊又從眼角擠出兩滴淚來,抽泣道:“父親,女兒對母親的去世無法釋懷,這才久病難愈,如今知道是妹妹想害我,這侯府要是再待下去,恐怕還沒和世子成親,女兒便要追隨母親去了!”

她說完哭得更大聲了。

聽完榮笙的一席話,榮德信腦中頓時警醒,如今頭等大事就是把榮笙的身子養好,耽誤了和世子成親可不成!

他沉吟了片刻,忽然冷聲道;“榮婉謀害郡主有罪,險些釀成大禍,從明天開始,把她送到莊子上,閉門思過,無事不得回侯府!”

榮婉此刻還認為自己跪跪祠堂就好了,聽到要被送到莊子上,頓時哭得聲音比榮笙的還大。

“父親,莊子裡又苦又破,女兒不要去!”

呂氏也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侯爺,您怎麼能把婉兒送到莊子上,她從小錦衣玉食怎麼受得了!”

“本侯心意已決,就這麼辦!”

說完,榮德信再懶得多看榮婉和呂氏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呂氏現在只覺身心俱疲,傷心中她猛地想起什麼,抬頭盯著榮笙的臉。

榮笙!

呂氏不自覺咬緊牙關,雙手握拳暗道,榮笙,給我等著,你早晚要死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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