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二嬸被這其來的一巴掌打得有些發懵,她捂住臉頰,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你……你竟敢打我?”陸家二嬸的聲音帶著顫抖:
“好你個陸老二!要不是有我的嫁妝養著你,要不是有我費心為你籌謀!”
說到這裡,陸家二嬸的眼中滿是怨毒之色,彷彿剛剛認識了這個,她為之謀算了大半輩子的男人:
“你以為你一個侯府的婢生子,如何能活到現在的!”
陸家二叔聞言,瞬間有一種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的羞恥感,他吼道:
“閉嘴!你這個潑婦!”
“你自已也不過是一個六品小官家的女兒,也敢看不起我鎮遠侯府!”
說到這裡,陸家二叔的眼神略恢復了些清明:
“不過是我嫡母看你是個能持家的,這才為我聘了你。不然,以你的出身,你這輩子都進不了我侯府的門!”
聞言,陸家二嬸直接怔愣住了,這些話如同冰冷的劍一般,直刺她的心口。
呵呵,這麼多年了,她倒是不知道,原來他這般看不起她!
陸家二嬸顫抖著身體,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只是,陸家二叔的眼神中滿是厭惡和不屑。
看向陸家二嬸的眼神,毫無尊重可言。
陸家二嬸啊的一聲,如同瘋子一般,衝了過來,直把陸家二叔推倒在地。
這下子,徹底的激怒了陸家二叔。
只見他站起身,然後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陸家二嬸的肩膀,用力搖晃著:
“你在發什麼瘋!”
陸家二嬸嘶吼著:“你這個畜生,枉費我為你操持那麼多!”
哪知陸家二叔根本不在意,只見他冷笑一聲:
“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笑話!你不過是為了滿足你自已的虛榮心和貪婪罷了!”
說完這話,陸家二叔直接推開陸家二嬸,不再去看她一眼。
陸家二嬸被推倒在地,髮髻都散了,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可即便如此,她的聲音依然尖銳:
“我虛榮?我貪婪?要不是你無能,我能這樣嗎?”
聞言,陸家二叔不過是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滿是厭惡的說道:
“你可夠了吧!我再無能,也沒做過什麼害人的事情,端的是光明磊落!”
哼,老子底氣足的很,腌臢事情可都不是老子做的,那都是你揹著老子做的!
陸家二嬸哪裡聽不出他的意思,一雙眼睛跟淬了毒似的,盯著他。
陸家二叔根本不以為意,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衣服:
“別再折騰了,老大都被你給害死了!”
“再想折騰的時候,就用你那個豬腦子想想!那小子要是沒個依仗,敢這樣嗎?”
陸家二嬸聞言,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只是,在場的所有人,她的夫君和孩子,竟然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的身體。
陸家二嬸看了一眼陸家二叔冷漠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幾個子女。
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絕望。
呵呵,她為了這一群人,拼命算計。
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沒有一個人為她說話。
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如是。
陸家二嬸冷笑一聲,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
“既如此,那便都聽老爺的!”
隨即,喊過自已的婢女:“翠桃,扶我進去梳洗一下。”
她要體面一點,送一送自已唯一孝順的長子。
陸家二叔扯了扯嘴角:“你幹什麼去?”
什麼叫都聽他的?
這個女人怎麼走了?
她瘋了不成?康哥兒的後事還沒個章程呢!
陸家二叔站在原地,看著陸家二嬸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去,心中一陣煩躁。
他轉頭看向自已的幾個子女,卻發現他們都縮在一旁,低頭不語,彷彿這件事與他們無關一般。
陸家二叔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這幫小畜生,居然沒有一個頂用的!
難不成讓他這個做父親的,親自安置康哥兒後事?
別開玩笑了,他可不會。
想到這裡,陸家二叔抬抬腳剛想溜,就被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侯府管家攔住了去路:
“二老爺,您瞧,這事兒該怎麼弄呢?”
陸家二叔被管家突如其來的詢問弄得一愣,他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這種事情,你問我?你是管家,難道不應該你操持嗎?”
管家微微低頭:
“二老爺,我是侯府的管家,可不是您府上的管家!”
陸家二叔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能將一腔怒火,發到了站在一旁的二房子女身上:
“你們這幾個狗東西,站在那邊幹什麼!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你們的親大哥已經擺在這一個晚上了!”
“一個個不管事的,難道要我這個當爹的一個人去張羅嗎?”
他轉頭對站在一旁努力低著頭當鵪鶉的次子說道:
“瞧你那個木訥樣子,跟你娘一樣!”
“趕緊去找幾個得力的人,準備靈堂,買好棺木,讓你大哥走的安心一些!”
“對了,還有,趕緊派人去通知族裡的人,讓他們都過來送一送你大哥。”
管家聞言,趕忙上前一步,低聲提醒道:
“好叫二老爺知道,我們大爺說了,請你們三日內搬離侯府。”
“這康少爺都已經耽誤了一晚上了,還請二老爺趕緊拿個章程,可不好一直放在這裡。”
陸家二叔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搬!不等三天,我們馬上搬!”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幾個子女,大聲吼道:
“你們幾個孽障,趕緊回去收拾東西,搬家了!”
“一群沒有良心的狗東西!”
吼完了之後,陸家二叔終於覺得自已舒心了。
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外面傳來陸家二嬸的聲音:
“老爺說的真好,可不是一群沒有良心的狗東西嘛!”
眾人抬眼看去,只見陸家二嬸,已經換上一身素淨的衣裳,帶著好幾個陪房,緩步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憤怒和絕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靜和淡然。
她看都沒看剩下的幾個子女一眼,徑直走到她的嫡長子旁邊,對著跟來的陪房說道:
“打點水來,給大爺收拾一下。然後,我們帶少爺回家!”